「過來。」
古蘭九連個眼風都沒有從安耀天身上掃過,而是目光看向一臉窘迫,試圖將自己藏起來的女孩,這話對誰說的可想而知。
鄭清雅原本沒覺得落在臉上的那一巴掌有多疼,因為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可是當她看清楚是古蘭九朝她走了過來時,被打得右臉突然又疼又燒,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炸了似的。
一時間,窘迫和委屈交加,鄭清雅甚至有些分不清現在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見女孩一動不動,古蘭九眉心蹙了蹙,但沒有一點不耐煩。
她直接掠過杵在走廊中間的男人,站立在鄭清雅身前,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留給對方的也僅僅是一道纖薄的後背。
「你是清雅的朋友吧?我是安耀天,在一家證券公司做高管,也是清雅的男朋友。」
「剛剛因為一點小事清雅對我生氣了,但是道歉的話我都說了,還答應給她買她之前看中的一隻二十多萬的包,可她還是沒消氣,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是她朋友,你快幫我說兩句。」
安耀天被忽視後,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不滿的神情,反而勾出一抹苦笑,無奈的向古蘭九訴苦。
言語中有意無意地將他的「家底」攤鋪了出來。
古蘭九挑眉,迎上對方的眸子,微彎的嘴角帶著一絲譏笑。
「我看起來很蠢嗎?」
又是打人,又是放狠話威脅,只要不是又聾又瞎的,都看得出來真相。
而這個叫安耀天的還想用潦草幾句話就將事實扭曲,不是把她當傻子了還能是什麼?
「美女,你說笑了,怎麼會呢?你一看就是那種長得漂亮還聰慧的小姑娘,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女朋友,都恨不得把我的所有銀行卡都交給你,名牌包包隨便你買。」
古蘭九陰陽怪氣的話並沒有讓安耀天卸下偽裝,反而還笑得更加燦爛,說出的話更是十分爽朗,頗有種千金博得美人笑的意思。
鄭清雅站在古蘭九背後,聽到安耀天這熟悉的話說,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她有些焦灼的看著面前女孩,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剛開口就撞上了安耀天警告的眼神。
不好的預感更加真切了,鄭清雅內心震顫萬千,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把話給說出來了。
「古小姐,我沒事,您還是先去忙吧。」
鄭清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只是這次和上一次在別墅里的還是有所不同,聲線繃緊了許多,古蘭九從中聽到了一絲害怕的情緒。
「清雅,既然在這裡碰到了你朋友,那就是緣分,不如今天我做東,咱們好好玩一玩,晚上還可以去唱個歌,喝個酒,放鬆一下。」
安耀天眼底閃過陰戾,嘴角的笑意不落反升,眼眸笑意不達眼底的盯著鄭清雅說道。
鄭清雅被這毒蛇一般陰涼的眼神盯上,周身驟然一涼,她攥緊拳頭,指甲掐入皮肉里都不曾感覺得到。
他不放過自己也就算了,為什麼連她身邊的人也不放過!!
「古小姐,我們今天還有事要辦,還是改天再約吧。」
鄭清雅半垂著眼眸,躲過安耀天陰翳的目光,再度出聲道。
她下地獄沒關係,但別人不可以,尤其是古小姐,她絕對不行!
「那可不行。」
古蘭九聽著兩個人一來一往,一直沒有插話,直到鄭清雅說完後,安耀天沒有接話了,她才不緊不慢的吐聲道。
一聽她這話,鄭清雅和安耀天的眼睛都抬了起來,前者眼睛裡全是不安和著急,而後者的眼裡則全是算計的暗喜。
「好啊,那我們等會兒就……」
安耀天迫不及待的就想定下今天的安排,只是,還沒等他說完,古蘭九又繼續說道。
「你要跟我一起走。」
古蘭九轉過身,直視鄭清雅。
明明兩個人身高相差不大,但不知道為什麼,鄭清雅站在古蘭九面前,就好比小學生與大學生,氣場差的簡直不是一星半點。
聽清楚她說的這句話,在場的兩個人都有些楞住了。
「古小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你要帶我女朋友去哪?」
安耀天從一開始到現在,就得了古蘭九一個正眼,雖然說對方長得夠美,冷若冰霜的樣子也是極具觀賞性的。
但是他現在要是還看不清楚對方對自己的不屑態度,那他可就是真的蠢了。
「女朋友?她剛剛已經說分手了,現在的你們毫無干係。」
古蘭九冷聲,直白說道。
被戳穿後的安耀天臉色不佳,他沒想到對方從一開始就聽到了他和鄭清雅兩個人的談話,也難怪會表現得這麼冷漠。
「我說過了,清雅只是在跟我鬧小脾氣,再說了,我都沒答應,這算上什麼分手。」
「交往是男女雙方的事情,雙方達成一致才算交往,可既然其中一人已經不想繼續這種關係了,那交往自然而然就不成立。」
古蘭九冷然吐聲,交往又不是賣身,他答不答應又有何干。
「古小姐可能不太了解我們兩個人的相處方式,分手只不過是清雅一怒之下說的氣話而已,當不得真的。」
安耀天繼續說道。
讓他就這麼放棄鄭清雅是絕對不可能的,一個年輕漂亮還很聰明的高材生,隨便帶到一個飯局上,他收穫的都會是各種羨慕嫉妒嫉妒的目光。
談客戶的時候帶上她更是事半功倍,讓人家摸個大腿,牽個小手,就沒有談不成的業務。
所以他怎麼會輕易讓鄭清雅從他手上跑掉?
「我要聽你親口說。」
古蘭九看向鄭清雅,沒有逼迫,也沒有強求,只是定定的看著對方,等待從她口中說出的回答。
這是她給對方的最後一次機會。
鄭清雅不敢抬頭,她害怕看到女孩清亮的目光,害怕看到安耀天眼中的威脅和警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就在安耀天等的不耐煩,準備出聲催促的時候,鄭清雅終於開口了,只是,那話里的內容卻不是他想聽到的。
「是,我想分手。」
女孩的聲音嘶啞中透著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氣,但是說出這句話似乎花掉了她全部的力量,她連身體都在跟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