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曹文詔將如此難以啟齒之事,說的鄭重其事。孔子曰:「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到了曹文詔這般年紀。莫說孝與不孝之事,單單自己出生入死半生掙下這一份家業,回頭只能留給自己的侄子曹變蛟,他心裡就不怎麼樂意。
雖然說侄子曹變蛟自小便跟著他上陣廝殺,情同父子,嫂嫂也很默契的表示回頭會將他過繼到自己名下。可是兩人再如何情同父子,終究不是親父子倆啊!
雖然他知道自己心態不對,可是曹文詔多少心中也有點「虧了」的想法。
張順身為義軍頭領,憑藉「自己本事」找了好幾房婆娘,其他人倒也無話可說。只是無話可說,並不代表別人不會羨慕嫉妒恨吶。
但凡有風吹草動,這群饑渴的大老爺們難免背後編排張順一番。不知何時,軍中便流傳出什麼「驢兒大的行貨」,「車輪戰群雌,徹夜不休」的段子來。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原本聽了張順「昨夜連御四女」的段子以後,再稍作打聽,頓時便坐不住了。
不要說古代人了,哪怕是現代人也常常分不清性能力和生殖能力的區別來。
聽聞張順如此生猛,曹文詔難免生出了一絲冀望來。我如今才四十來歲,萬一我還有救呢?
不,你沒救了,治不了,等死吧,告辭!張順不由暗暗吐槽道。
如今張順才二十來歲,血氣方剛,自然是勇猛精進。你曹文詔都是四十來歲了,古代營養條件又不好,想屁吃呢?
更不是擱古代了,就是擱後世不孕不育也是很麻煩的疾病。張順自己又不是大夫,哪裡有什麼辦法?
本來要是他人來問,張順一口回絕了便是。只是當曹文詔說出「榮華富貴、權勢兵馬與我如浮雲」的時候,張順不由心思一動。
這曹文詔勢力過強,又與侄子曹變蛟連成一氣,頗有反客為主之勢。而洛陽城之以呂維祺為首的福王一系,又時時窺視在旁,由不得張順不小心謹慎。
若是不能及時分化瓦解他們,萬一讓呂維祺和曹文詔聯手,自己在這洛陽城恐怕要淪落為打工仔的下場。
一念至此,張順也不由怦然心動:萬一曹文詔真生個兒子,那麼他們叔侄之間豈能再像往日那般緊密不成?
想到此處,張順便笑道:「曹將軍真是客氣了,本王確實有張方子。只是這人體各異,曹將軍年紀也不算小了,成與不成,我倒沒有什麼把握!」
曹文詔聞言不由大喜過望,他本來就本著試一試的心態來問,沒想到這一問反倒問出來張順的底細來。
他連忙左右張望一番,這才低聲應道:「法不傳六耳,謀不密三人,這事兒我懂!還請主公示下,成與不成,只怪文詔命中注定,定不會遷怒他人!」
「好吧!既然如此,我且為你把把脈吧!」張順淡淡的應道。
然後他把手一伸,曹文詔連忙將兩隻手腕齊齊奉上,口中問道:「不知是左手還是右手?」
「男左女右!」張順愈發淡然了。他隨手一搭搭在了曹文詔左手腕上,眯著眼睛好半天。
曹文詔心情忐忑了半天,見張順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他不由心中一緊,連忙問道:「主公,我這何症?可有得治?」
「老曹啊,這跟前沒外人,咱倆說句不見外的話。你這是年輕的時候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主腎虛之症!」張順一番宋獻策模樣,若是他不是這老道士親生,曹文詔第一個不信。
「對,對,對!」曹文詔對張順更加深信不疑,連忙應道,「我尋了不少名醫,基本是都是這般診斷。」
「這就對了,酒傷肝,色傷腎。別看你一把子力氣,好本事,其實早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張順笑道。
當然,這其實說的都是屁話。張順沒有半點醫學知識,哪裡懂什麼號脈?他擱著裝模作樣半天,就是想法子哄騙曹文詔呢。
依著張順的心思,萬一曹文詔是心裡疾病,被自己唬幾句,這病不就好了嘛!即便不好,自己也醜話說在前頭了。
反正只要曹文詔繼續想方設法生兒子,曹變蛟難免沒有什麼想法。自己只是空口白牙說幾句話而已,又不損失什麼。
只是讓張順這麼一琢磨,還真讓他琢磨出來一點東西來。前世上學的時候,哪個男生沒聽說過騎自行車多了,很可能影響生育的說法呢?
張順尋思著這騎馬和騎自行車差不多,這曹文詔身為武將,想必是常年累月在馬背上生活。這一來二去,不孕不育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曹文詔見張順說的在理,不由信了他的邪,連忙追問道:「那不知我這病可還治得?又當如何醫治?」
我怎麼知道?張順真想反問道。他前世有沒掛過生殖科的號,哪裡懂怎麼醫治?
事兒是這麼個事兒,說卻不能這麼說。張順琢磨了半天,還有些歪門邪道,聽起來像那麼回事兒。
反正他又不需要真的會醫治此病,只要讓曹文詔聽起來以為他最拿手這個就可以了。
想到此處,張順便笑道:「曹將軍此病甚重,已經深入骨髓。我須從三處用藥,方可有痊癒之機!」
「那三處?」曹文詔一看張順說的有理有據,有條有理,不由心中七上八下。他既怕張順治不好,又怕藥物不對症。
「第一處曰外敷。我有一藥囊,需要時時墊在會陰以養其神。」當然,這也是一句屁話。其實就是張順怕曹文詔繼續騎馬,壓迫會陰,就效仿當初自己騎自行車的時候,縫製了一個軟軟的坐墊放在屁股下罷了。
咦?這個倒稀奇!曹文詔不曾聽聞過此種療法,只道張順還真有幾分本事,他連忙應了。
「第二處曰內服,我有一祖傳秘方,專治不孕不育。回頭我給你配製出來了,命人給你送過去!」張順繼續說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過來拿便是,豈能勞您大駕?」曹文詔怕別人知曉了,面上須不好看,連忙表態。
「那好吧,就是勞煩曹將軍多跑兩趟了!」張順倒也不和他客氣,繼續說道,「這第三處曰內壯!」
「這外敷內用我倒曉得,不知這內壯又是何法子?」曹文詔心下奇怪,連忙又追問道。
「固本培元曉得不?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你這身子早被掏空了。你那一把子力氣,殺人的本事便是外壯。我這恢復你身子根本的便是內壯!」張順有理有據的應道。
「我這有一篇功法,名曰:內壯童子功,乃是我張氏祖傳的本事。素來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我看曹將軍與我有緣,我便授予你吧!」
「啊?」曹文詔一聽張順這東西便是大有來歷。他身為武人,深知要想拜師學藝,先給師傅端茶倒水,考教三年,方能教習。
等這些粗淺功夫學完了,只有最有天賦,最得師傅歡心的弟子,方才能夠成為入室弟子,教授秘傳。曹文詔識得厲害,連忙追問道:「可是要我拜師?」
「哪能啊?曹將軍是自己人,本王豈能敝帚自珍?」張順連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