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何以教我

  既然新任河南總督陳奇瑜兵敗身死,陝西賊寇又流入河南,朝廷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

  崇禎便詢問道:「既然兩位都在,那就議一議當前情形,當如何應對!」

  「張尚書知兵,還請你先說!」溫體仁謙謙君子,連忙謙讓一番,以示自己對事不對人之意。

  「哼!」兵部尚書張鳳翼不高興的冷哼了一聲,不想理他。他便自顧說道:「陛下,以臣之見,此乃千載難逢的時機,正好可一舉殲滅陝賊、豫賊!」

  「剿賊之役,原議集兵七萬二千,隨賊所向,以殄滅為期。如今洪承疇總督河南、山西、陝西、湖廣、四川五省軍務。以三萬人分布豫、楚數千里;以二萬人散布三秦千里內;其本人又率領兩萬兩千人,尾隨賊後。」

  「《孫子兵法》曰:備前則後寡,備後則前寡,備左則右寡,備右則左寡,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如今賊我形勢,賊專而我分,故而追之不及,戰之不勝。」

  「寡者,備人者也;眾者,使人備己者也。如今既然賊人齊聚豫地,由流寇而成坐寇,正是自尋死路,我當集聚大軍而擊之,務必一鼓而破,不令逃出也!」

  兵部尚書張鳳翼一席話正說在崇禎皇帝心窩中。如今天下紛擾,內有流寇,外有金虜,不得專一用兵。如今若是能一舉蕩平賊寇,他心中如何不喜?

  他連忙請教道:「不知先生有何計以教我?」

  張鳳翼見崇禎向自己請教,不由暗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又渡過了一劫。

  他連忙應道:「以老臣計策,當名山西巡撫吳甡守其北,鄖陽巡撫盧象升進駐南陽,河南巡撫玄默率兵東去,占據嵩縣等地,謹防賊人東出。而由五省總督洪承疇調集陝西分守諸兵兩萬人,合計四萬兩千人馬出潼關,和那賊人決戰!」

  「這洛陽之地,原有八關防禦,以御外敵。如今多年無事,早已廢棄。以吾觀之,此八關即可做防守之用,又可作困敵之鎖。《三國志演義》有載,曹仁曾布下八門金鎖陣,以制劉備。此雖為小說家之言,亦可借用一二!臣把這個計策喚作『八門鎖賊』,以饗陛下。」

  「好!」崇禎拍案而起,贊道,「此計甚妙!不知溫先生有何補充?」

  內閣首輔溫體仁也不知兵,哪裡還有什麼補充呢?他本來想問問福王怎麼處理,可是轉念一想,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此事便留給五省總督洪承疇頭疼去吧,自己何須多言?

  一念至此,溫體仁便笑道:「張尚書果然善於兵事,頃刻之間便能想出如此周全的計策,溫某倒是佩服的緊!」

  「只是臣倒有個小小的提議,若是賊人堅守洛陽以西,恐怕急切之間洪承疇亦不能勝。不若命那鄖陽巡撫盧象升伺機北上,亦不失一條奇兵!」

  「好,此事就如此辦!你們即刻草擬詔書,曉瑜諸臣,若有推諉怠慢,定斬不饒!」崇禎不由喜上眉梢道。

  張順當然不知曉朝堂之上早已經議定,準備用一個「八門金鎖陣」來鎖住他這條真龍。

  他好容易祭祀完城外枉死的百姓,順便把陳奇瑜等人釘在歷史恥辱柱上,方才心滿意足的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住處。

  紅娘子和箭兒已經走了。她作為義軍之中主事之人,如今被人背地裡指指點點,哪裡還頂得住?早羞得跑到房子,蒙著被子,不敢見人了。

  那李香和柳如是雖然也羞的不行,好歹趕走了紅娘子,勝過了一場,倒是有幾分得意。

  其實這倒是張順失了計較。依照他的觀念,都是自己的婆娘,大家像《鹿鼎記》那般大被同眠,豈不美滋滋?

  他哪裡想到這時代雖然對女子要求「三從四德」,可並不是無限制滿足男人。夫妻之間應當相敬如賓,若是丈夫有了過分的要求,她們還得如同臣子規勸君王那般,規勸自己的丈夫才是婦德。

  像昨夜如此荒唐之事,紅娘子和李香沒有趁機罵他一番,都是輕的。

  原本紅娘子和張順之間有許多話要說,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哪裡還有心情去說?

  不管如何,見四人好歹沒了爭執,張順便想小憩一會兒,補一補精神。

  不曾想,他剛剛脫了外衫,便聽聞悟空來報導:「門外曹文詔有事兒求見!」

  「著他進來!」張順連忙應道,隨即轉念一想,此人實力不在義軍之下,不可如此怠慢。他又連忙止住悟空,笑道:「算了,我自迎他進來!」

  那曹文詔正在門口站著,來回踱步。突然見張順一邊穿著衣衫,一邊迎了出來,心中不由一驚,連忙誠惶誠恐道:「何至於此啊!值得主公如此相迎!」

  張順看曹文詔表情,心中得意。他心道:當初有周公吐哺,曹操跣足。我舜王穿衣應文詔,庶幾不讓先賢矣!

  等到兩人進入屋中,分定主客,柳如是奉上茶水。那曹文詔看了看左右,才低聲對張順說道:「此事事關重要,出於我口,入於主公之耳,務必不使第三人知曉也!」

  張順心中一緊,倒有幾分擔心曹文詔暴起發難。只是他仔細一看,只見曹文詔赤手空拳,自己身邊倒掛著自己的鋼鐧,他便揮了揮手道:「悟空,你且去門外守著,不要讓別人隨便靠近!」

  悟空領命去了,張順這才問道:「不知曹將軍是何要事?」

  曹文詔這才有幾分尷尬道:「其實倒也不甚什麼要事,只是有些個人私事,不便讓外人知曉也!」

  張順心中一愣,難道你個濃眉大眼也要找我借錢不成?他連忙在心中盤算一番,準備借給他多少合適。若是此人獅子大張口,自己當如何拒絕此人!

  卻不料那曹文詔卻苦笑道:「主公有所不知,莫笑文詔小題大作,只是此事實在難以啟齒。」

  「世人在我這般年齡,早已兒孫滿堂,其樂融融。可是文詔雖是男兒,卻至今未有一兒半女,實在是遺憾至極!」

  啊?不是借錢啊,那就好!張順長舒了一口氣,隨即不能又心中一緊。這曹文詔到底是什麼意思?有病看病,有病吃藥,他沒有一兒半女,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不曾想,隨即曹文詔有幾分羞赧道:「我觀主公一夜連御四女而精神抖擻,又聽聞主公已經生一子孕一子,實在是令人艷羨。不知主公有何秘訣以教我?若是文詔有後,榮華富貴、權勢兵馬與我如浮雲也!」

  尼瑪!哪個精神抖擻了?啊呸,是哪個一夜連御四女了?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

  張順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我看你個濃眉大眼的傢伙,原來背地裡如此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