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紛爭又起(中)

  「亂世王」的一番言辭,雖然都是捕風捉影,奈何這時代人們確實比較相信這些迷信。於是,不少人心中頓時便犯了嘀咕。

  「八大王」快人快語,便連忙問道:「如今二當家應了誓,我等當如何?」

  大家聞言不由面面相覷:雖然二當家殘害兄弟,可是如今人死為大,難道還要繼續翻舊帳不成?

  好在「闖將」素來與二當家友善,連忙辯解道:「二當家誓言是『死於亂箭之下』,可是實際上卻死於流矢,非是應誓!」

  「亂世王」哪裡肯罷休,咄咄逼人道:「『亂箭』可以為數箭,亦可以為一箭。終歸死於箭下,這是錯不了的!」

  「可是......可是,二當家發下毒誓,不過為了自證清白而已。大傢伙都做了這沒本的買賣,誰也說不準自己那天就沒了,如何能做的了數?」「闖將」黃來兒努力解釋道。

  「關鍵是二當家怎麼就死於亂箭之下了?」「亂世王」冷笑道,「若非違背誓言,豈能是這麼個下場!」

  「活曹操」實在看不下去了,便連忙勸阻道:「『亂世王』積點口德吧,二當家身死,大家都很痛心。雖然與二當家誓言有所關聯,畢竟人死為大,豈能捕風捉影,應將『老回回』之事賴到二當家頭上?」

  「沒錯,人死為大!」「亂世王」冷笑道,「那為何二當家死了就是人死為大,『老回回』死了就不是人死為大了呢?」

  任憑「活曹操」智謀百出,也無言以對。畢竟發誓這種事情,若是剛開始大家就表示不信,那麼後面也方便解釋了。

  可是,當初為了平息紛爭,大家都假裝相信了二當家的誓言,結果如今二當家果然應誓而死,其他人任憑如何辯駁,也繞不過當初相信之事。

  畢竟斧子砍柴,不能一面砍,眾人再怎麼雙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能硬著脖子只認發誓,不認應誓。

  結果,經過「亂世王」這麼一通攪合,本來眾人打算一起商議對付張順的事情,反倒沒法繼續下去了。

  二當家「紫金梁」不管怎麼說,好歹也當了這麼久的三十六營盟主,多少也有一些威望,眾多義軍頭領之中,亦有對他頗為敬服之人。

  「亂世王」這麼一下子直接連二當家「紫金梁」都否認掉的行為,直接導致了其他義軍頭領之間的分裂。

  這事情著實把「八大王」和「活曹操」氣的不行,奈何這「亂世王」就是這麼一個混球。他當初為了一個女人,都敢與二當家「紫金梁」大打出手,如今「紫金梁」已死,更是肆無忌憚,根本不把大局放在眼裡。

  結果當天晚上散會以後,「活曹操」便帶了一把寶刀,前去拜訪張順。

  張順正在室內與張慎言、徐子淵和李信等人商量對策,突然聽聞「活曹操」前來,不由大喜過望。他連忙命令張慎言等人藏到裡屋,便親自迎了出來。

  張順拱手高聲道:「老哥哥『活曹操』之名,我聞名已久。人常言:曹操善謀,闖將善攻,皆是義軍之中的豪傑。如今我『擎天柱』竟能得到你的拜訪,真是蓬蓽生輝,不勝榮幸!」

  「活曹操」聞言也不由笑道:「江湖人抬愛,浪得虛名而已,當不得『擎天柱』如此誇獎。」

  「我倒是聽聞『擎天柱』兄弟的大名,才是如雷貫耳。人們都說『擎天柱』好一副伶牙俐齒,死人都能給說活了,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哎?哪裡哪裡!我『擎天柱』還是年輕,只是兄弟們抬愛罷了。若說義軍之中,誰最聲明最盛,我卻比不得『活曹操』老謀深算。今日得見老哥哥,不知何以教我?」張順也和他打哈哈道。

  兩人一番言辭試探,張順才趁機將這「活曹操」引入室內坐下,命悟空端上茶水。

  那「活曹操」裝模作樣做下,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也喝不出個好歹,才神神秘秘的對張順說道:「小兄弟,你可知我從何而來?」

  「老哥哥卻是考教我不成?這個小弟卻是早已知曉。」張順一副你懂的模樣笑道,「您當然是從來處來,到去處去!」

  「活曹操」聞言差點沒有被他一句話噎死,心中暗道:這廝小小年紀,果然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一副你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的模樣,差點把文化水平不高的「活曹操」繞暈了。

  好在「活曹操」也知道這番較量,自己卻落了下風。他既然來到張順住處,就是為了兩面買好,兩不得罪。

  本來他還想一條道走到黑,和張順作對到底。結果見識到「亂世王」這種豬隊友以後,只得將立場改為腳踏兩隻船,生怕被他坑了。

  可是這張順比「亂世王」老奸巨猾多了,本來「活曹操」以為他一定焦躁難安,只需自己三言兩語,便能賣他一個好來著。

  卻沒想到這廝不見兔子不撒鷹,逼得「活曹操」沒有辦法,只得主動吐露道:「我卻是才義軍統領剛剛散會處過來!」

  「活曹操」一邊一字一頓的說著,一邊死死的盯著張順的眼睛。結果張順眼神不變,面露驚訝道:「諸位適才卻是聚了一下,不知說了些什麼?」

  張順見「活曹操」圖窮匕見,也不在裝模作樣,單刀直入的問他。那活曹操盯了張順半天,竟然在張順眼神中看不出半點波動出來,反倒他無意中發現張順瞳孔與眾不同,反倒失神了片刻。

  等到「活曹操」反應過來,才尷尬的道歉道:「抱歉,老哥哥卻是一時走神了!」

  「不妨事!」張順眼神中突然有了一絲笑意,回應道,「前番有算命的道士為我相面,說我身居聖王舜帝重瞳之相,乃是天命之人。」

  「雖然我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不甚相信,好在我尋了面銅鏡,發現我的瞳孔確實與眾不同。只是我出生以來,天生如此。如今已經有了近二十年,卻是不擋吃,不擋喝,理應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