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醒來的時候，都下午了，如果不是胃在做激烈的抗爭，還會睡個昏天暗地。
「樂樂！」
神志剛回爐就想起樂樂怎麼一直沒動靜，還有薛尚武沒回來，她怎麼就睡過去了。
結果扭頭就看到樂樂在邊上抱著波浪鼓啃得滋滋響，發現她醒了，還露出幾個小牙以表開心。
「醒了？」
薛尚武剛把褲子換完，此時光著上身正要往身上套襯衫，聽到何歡的聲音也不敢回頭，語氣沒有什麼起伏，但是卻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生怕她又調侃自己。
果然，何歡扭頭看過去的時候，就只來得及看到那衣擺飛起露出的一小截勁瘦腰肢，其他的被薛尚武捂得嚴嚴實實。
有些遺憾的砸吧嘴，何歡意猶未盡的瞥了薛尚武一眼，舒舒服服的伸個懶腰，怪不得睡的熟，原來是他回來了。
「情況怎麼樣？是不是很棘手？」
把樂樂抱到懷裡親了親，何歡知道像方正這樣的大魚，可不是輕易就能上鉤的。
「嗯，如果光逮捕他倒是還行，可就怕打草驚蛇，把上線給斷了，」薛尚武整理好儀表，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抱著樂樂起來「這麼多年他肯定有很多關係網，都得調查出來。」
兩人說話間就到了餐桌前，那邊董師長也是一臉疲憊，可見被這個事情弄得有些惱火，一頓飯吃的多少有些壓抑。
尤其是劉阿姨，她好不容易找到董師長，如果因為這樣的事情再出什麼意外，那還不如就放下以前的仇恨，過好現在的日子。
「桂花，現在不光是對你我的恩怨，這個還牽連著好多人，如果我們現在不管，可能就會有人和我們一樣分別或者生死永隔。」
方正的身份暴露的太突然，董師長都無從下手，之前知道他是個表里不一的偽君子，誰能想到竟然還是個叛徒。
如今上頭讓他秘密調查，可是卻沒一點頭緒。
「爸，不如讓我找李月那試試？」何歡突然開口「我之前偷聽到方正說李月攥著他的把柄，所以這些年才容忍她為所欲為，既然如此，只要離間他們，搞不好就能拿到證據。
而且，如果要是因為夫妻之間的矛盾鬧的人盡皆知，被軍部勒令過去做檢討，應該也不會被太多人懷疑，畢竟之前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別說，提到這個薛尚武的眼睛一亮，對呀，他們怎麼沒想到這個方面，越來越覺得可行，不禁誇讚何歡的腦子比他們都要聰明。
其實不是她聰明，只是旁觀者清而已，那些大男人總想著用什麼陰謀詭譎來將人拿下，講什麼策略道義，而何歡沒那些條條框框，黑貓白貓，能抓耗子的都是好貓。
「他們之間是利益架構成的婚姻，一旦對方沒了利用價值，都恨不得對方去死，」何歡輕蔑的笑了笑「李月估計最近過的日子也不好，正煩躁呢，我去挑撥離間一下，應該沒問題。」
多虧了方正調查李月那麼詳細的資料，就連這些年她偷偷攢錢花哪都知道，想要挑撥簡直輕鬆加愉快。
那些君子之道何歡不明白，但弄些小手段別提多擅長，一邊讓董師長給李月的幾個孩子加壓，能多慘就多慘，最好去她那哭訴。
而後又去在鄒三狗那邊找了兩個眼生的，裝作郵遞員送幾封「家書」給李月，就這樣安排了幾天，何歡就坐著車往關著她的京郊小院。
車子越開越偏僻，慢慢的莊稼地越發濃密，民房卻稀稀拉拉，車子在土坑裡晃蕩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小村子。
也許是他們這很少過大汽車，孩子們都圍著來回跑，陳志高伸頭驅趕好幾次也沒辦法，最後車速比牛車快不了多少。
「勞駕問一下，方副師長的遠房親戚是住這吧？」
何歡長的好看，又從車子的后座露出臉，村民們都驚為天人，好傢夥，這閨女可真好看，迷迷糊糊的就給指路。
又是一個禮貌的微笑，何歡的臉消失在車窗後，大家還沒從她那漂亮的臉蛋里反應過來。
「快去方家說一聲，有大汽車來接人了，讓他們別鬧的太難看。」
何歡剛走，一個大人就拍了拍小孩的頭，趕緊去通風報信，這孩子習慣在這樣的土路奔跑，愣是比汽車快不少。
剛過去的時候，就看到簡陋的院子裡，一個身穿補丁的女人在洗衣服，院子裡掛著滿滿一堆但是盆里卻還剩不少，看那架勢沒有一上午根本洗不完。
「我勸你就死了回城的心吧，敢給我哥帶綠帽子，沒剮了你這個臭娘們就不錯了，你那些個野種白白占了這麼多年的好位置，如果要是騰出來給我家孩子，早就雞犬升天。
哼，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家裡寄來的信，以為我不識字呢，他們是不是還管你要錢，還讓你給家裡疏通關係，呸，臭不要臉的破鞋，等我哥有功夫收拾你，看不打斷你的狗腿。」
屋子裡，一個囂張刻薄的女聲毫不留情的謾罵，恨不得把李月給打壓到土裡，口口聲聲說方正是她大哥，其實不過是一表三千里的關係。
李月來這一開始也會回嘴甚至動手，但是現在已經麻木了，只要手裡有方正的把柄，別說是戴綠帽子，就是把他們全家都殺了，也得過來接自己。
到那時候……就看他們用什麼樣的嘴臉來看自己。
心裡的想法是李月堅持下來的信念，一邊屏蔽著女人的謾罵，一邊彎腰洗衣服。
「方大娘，方大娘，城裡來了輛小汽車，好像是來找李月的，」孩子不懂彎彎繞，跑進來直接大聲說「我媽說搞不好是來接她回城的，你別太難看。」
孩子說完就一溜煙跑了，絲毫不管屋子裡臉色僵硬的女人，她半張著嘴看著李月，笑也不是，罵也不是……
「 ……呵呵，你看，這事弄得！」
想著不管是不是，總得給人點笑臉，女人剛揚起笑臉想拉進下關係，李月揚手就把大盆里的衣服給甩她臉上，連帶著這些日子的悶氣全都發泄出來。
等何歡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院子裡打的泥滾鉛球似的兩人，盆里的衣服都扔了，晾衣杆也被拽斷了，鞋也打丟了，頭髮也薅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