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人成軍
對付只穿一層鐵甲的普通西境兵，上巨錘就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感覺了。
而且場中形勢嚴峻，執法隊和亞瑟帶來的人加起來才七十多，又是二十名己方戰士被殺。
而魔山和亞摩利·洛奇的人手加起來，還保持在兩百左右。
再用巨錘這種延遲亞瑟靈巧性的武器就有點來不及了。
於是他將巨錘擱在魔山巨盔被砸出來的那個坑中，然後拿起金色關刀，往披著緋紅披風的西境兵們沖了過去。
本來亞瑟覺得縱劈最帥氣，一下就能將敵人片成兩半，但效率不及橫劈來的高。
金色關刀本來就是重武器了，在亞瑟的手上卻如同木槍一樣靈活。
片刻之後，西境兵立即體會到了幾分鐘之前君臨執法隊成員被魔山支配的恐懼。
用關刀一個橫掃，亞瑟往往就能推著撞在刀刃上的兩三人旋移半圈，然後撞倒其他西境兵。
這樣，亞瑟一周的人就能被攏到一起，然後使勁砍兩下就能送他們見天上諸神。
這個行為有點像割麥子的時候，一隻手將一把麥子攏到一起，然後用鐮刀齊根割下。
收割敵人性命的亞瑟效率陡然提高一大截。
他現在就是平平無奇一老農。
但是，西境兵不是傻子，這樣來了幾下以後，亞瑟周圍已經騰出一大片空地了。
附近的西境兵不是被殺，就是遠離亞瑟。
無奈，他只得追著西境兵，一個一個的來。
戰場另一端，揮舞著自己手中的火劍的紅袍僧索羅斯放倒了自己面前的敵人後，習慣性的觀察四周。
長時間的打鬥已經非常疲勞了。
全身各處傳來的倦意讓他想起了一個半月前的比武大會，那場團體戰中，某個英俊帥氣的河間小貴族和他糾纏了兩個小時，造成的疲憊感就和現在差不多。
他又想到自己正在和那名小貴族一起作戰，心中就有點不爽。
上次被他弄得那麼累，這次又為他們河間人把自己整得這麼累。
一邊強撐著，一邊觀察局勢的他馬上就見到了自己此生難忘的畫面。
「我的光之神吶，那還是人嗎？」
他呆呆的看著耍著金色大刀的亞瑟一刀將一個敵人片成兩瓣，然後又追著一大群西境兵開片。
由於亞瑟這個強勁盟友的加入，整個君臨執法隊的壓力都減輕許多。
索羅斯得以湊到貝里·唐德利恩的身邊，看著亞瑟和他的那柄亮眼的金色大刀秀翻全場。
應該說，劈翻全場。
風暴地黑港伯爵貝里也注意到了後面加入這個河間小貴族。
他和紅袍僧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和驚嚇。
亞瑟的表現，可比魔山猛多了。
起碼魔山披了甲以後甩不開腿奔跑追敵。
「我原以為魔山的對手是世界上最絕望的人，沒想到這個亞瑟的對手才是。」貝里感嘆道。
索羅斯搖搖頭，這讓他頭頂的那個小髮髻晃動兩下。
「亞瑟的對手根本不絕望，他們只需要比身邊的同伴們跑得快就行，跑得慢的才是最絕望的。」
被亞瑟割了幾攏西境兵後，戰場的形勢已經逆轉。
雖然蘭尼斯特家的士兵仍然占有人數的優勢，可沒有能扛得住亞瑟的攻擊，所以這些平民出身的普通士兵紛紛遠離戰場和亞瑟。
亞摩利·洛奇還活著，見魔山被誅殺，深知自己也不是亞瑟的一盤菜，於是高喊著撤退。
能活到現在的，都已經是老兵油子中反應機靈的了，逃跑速度更是一絕，聽到有人喊撤退以後，無論是魔山的人，還是洛奇的人，都足下生煙朝著南邊開溜。
邊溜邊脫掉甲冑，好讓他們的負重減輕。
其速度之快、脫甲之靈活、體能之充沛，足以讓人懷疑剛才的他們到底有沒有用心打架。
君臨執法隊和亞瑟的人加起來也不到百人，追上去也不占優勢，於是就地休息。
其他人都已經累的躺地上了，亞瑟倒還很精神。
他一邊檢查戰場，順手給重傷的西境兵補了幾刀，一邊將己方的屍體弄到一起。
等亞瑟到紅袍僧這邊時，正要補刀的他和忽然睜開眼的索羅斯瞪上了。
「我還沒死呢，你小子要幹嘛？」
亞瑟放下金色關刀，「我以為你是西境的傭兵，畢竟君臨來的執法隊都是河間和風暴地的貴族，穿的都很貴氣，沒有你這麼邋遢的。」
他從那個小髮髻認出了這是索羅斯，靠臉已經認不出人了，因為血和傷痕覆蓋住了五官。
周圍躺著一圈的執法隊成員，見亞瑟過來，都坐了起來。
「我就知道亞瑟能幹死魔山。」
「比武大會的兩項冠軍不是蓋的。」
「亞瑟身上好多血，你受傷了嗎？」
「傻子，那是敵人的血，亞瑟可是披了兩層甲的猛男。」
一群人嘰嘰喳喳，聊了起來。
亞瑟看了一圈，發現都是熟人。
雷蒙·戴瑞，馬珂·派柏，卡列爾·凡斯，索羅斯，貝里伯爵等等。
眾人的命可以說是亞瑟和他帶來的人救得，所以有人想報答。
「我看你的這副板甲被砍的坑坑窪窪了，都不順滑漂亮了。」貝里伯爵站起來，繞著亞瑟轉了一圈，然後又道：
「等我回到君臨以後，我找人給你打一副新板甲，弄成金色，和你的大刀、馬甲組成一套。」
馬珂很認可這個主意，點頭道：「不錯，亞瑟的巨錘是黑色的，配不上這一套，有時間我也找人給你弄一柄金色巨錘。」
「全套金色的猛男，若是上了戰場，那豈不是能吸引全場的目光？」
一群身心俱疲、滿是血漬的男人又圍繞這個話題聊了起來。
他們嘴中的亞瑟倒是沒有心情關注這些，接下來的一兩周內發生的事足以影響整個河間地、西境的戰局。
他得上心。
「君臨方面怎麼樣了？」亞瑟問道。
雖然他知道接下來的劇情，可保不齊出點小差錯。
「我們出發的時候，國王還在南邊的御林打獵，據說有一隻罕見的白鹿出沒。」雷蒙答道。
亞瑟一聽，就知道勞勃得走流程死了。
那隻白鹿已經進了他的肚子裡了，國王怎麼可能打的到？
想了想，亞瑟問凡斯和派柏兩家的繼承人：「你們兩家的軍隊現在還在金牙城附近嗎？」
泰溫公爵派出兩支小股部隊，說明他的大軍仍在角谷城附近。
國王勞勃沒死之前，泰溫不可能親率大軍進入河間地的。
但是詹姆的那一萬五千軍隊就不是這樣了，金牙城本來就是西境的地盤，他們不用顧忌勞勃的生死就能開戰。
「應該還在那裡。」卡列爾·凡斯答道。
「好極了，弒君者詹姆正往金牙城進發，我們去抓了他。」亞瑟道。
他的想法是去金牙城附近，然後忽悠凡斯和派柏兩家的家督撤退。
畢竟他們有四千人，白白送死可不好。
幾人商量了一下，覺得可行。
「我們是執法隊，弒君者襲擊國王之手，理應受到懲罰。」
「而且詹姆還是御林鐵衛，未經國王許可就逃回了西境，已經違反了白袍子的誓言了，該抓。」
亞瑟很滿意這些人的反應，「那就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渡河出發。」
戲子灘位於紅粉城附近，渡河後向西一天半的騎程距離就是金牙城了。
而且此處是紅叉河上游的淺灘，水流量小，不用船就能渡河。
眾人於是站起來，指揮屬下搜集物資和傷兵。
戲子灘小鎮被魔山禍禍了一半，剩下的兩三百居民被紅粉城的繼承人馬珂·派柏叫了出來，負責打掃戰場和照顧傷兵。
「我們離開以後，你們也渡過紅叉河，向奔流城去避難。」亞瑟這樣吩咐道。
泰溫的大軍不久就會從這裡經過，此地已經不安全了。
戲子灘居民見是領主少爺的同伴的話，於是應承下來。
聚攏了還能戰鬥的六十二人後，眾人又亂鬨鬨的去找魔山的屍體。
有人唾痰，有人撒尿，有人用刀狠狠捅了幾下，還有人沖魔山放了個屁。
活著時橫行無忌的魔山已經感受不到這些親切的問候了。
總之，活下來的眾人用自己的方式發泄了一通。
「把他的頭割下來，我要當尿壺。」有人叫嚷。
「亞瑟老哥已經砸扁了，可能盛不住你的尿了。」
貝里伯爵地位最高，人也比較穩重，出言道：「魔山的頭顱是亞瑟的榮譽，理應歸他，他的無頭屍體倒是可以支在這齣河灘上，震懾路過的西境兵和流匪。」
有人照辦了這個命令。
於是亞瑟得到了被砸扁的魔山頭顱。
好在他砸的是後腦勺，前面的臉除了扁一點，五官倒是很清晰，能認出來這是格雷果·克里岡。
再無問題，帶了些戲子灘居民給的吃食後，眾人騎馬渡河，朝著金牙城疾馳。
……
兩天後，金牙城。
「光之神啊，怎麼又開打了！」索羅斯無奈道。
他們疾行數百里格後，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但是眼前的畫面讓他們心情好不起來。
漫山遍野的緋紅袍子正攻打著河間大道旁的兩個營寨。
不遠處的城堡靜靜聳立，注視著人類的相互殘殺的愚蠢行為。
「我爹在裡面，我得進去救他。」馬珂·派柏性子直爽，見自己家族士兵被圍，老爹還困在裡面，頓時急了，就要帶著紅粉城的人往裡面沖。
「不急。」亞瑟喝住了他。
「你們看，弒君者詹姆就在那邊，身邊只有幾百人，我們衝過去干他。」
他指著在大軍後面指揮的詹姆說道。
有人敏銳的察覺出了不對：「幾百人那可不是只有了，那得用多達來形容。」
亞瑟揮了揮馬鞭，「反正就這意思。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我的想法是擒了詹姆，這支西境軍隊必亂，到時候既解了凡斯、派柏兩家的圍，又拿下了敵軍主帥。」
索羅斯看著亞瑟指著的那大幾百西境兵，頓時心裡發怯。
他們只有六十二人，就是個個以一敵三，也才能打贏不到二百人，剩下的敵人一人一劍，他們就得上天見諸神。
「還是去救援凡斯派柏的營地吧，我們殺穿一條路就有友軍了，然後帶他們出來。」紅袍僧朝著貝里伯爵說道。
由於這裡處於金牙群山和河間平原的交匯處中，平坦的空地不是很寬，所以蘭尼斯特家的士兵並沒有完全展開，只能一批一批的打車輪戰。
這讓凡斯和派柏兩家看上去就能堅持住。
救援營地也因此可行了許多。
貝里伯爵只比亞瑟大幾個月，人卻老成，「亞瑟你要不和我們先去救援營地，在商談捉拿詹姆的事，畢竟他們人手真的很多。」
亞瑟想了想，道：「那你們先去救援營地，安蓋、瓦格，你們也帶人跟著貝里伯爵行動。我披了兩層甲，足夠殺穿蘭尼斯特的軍陣了，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我倒是為弒君者和西境士兵們擔心，小兵隨便你劈，可千萬不要一刀劈了詹姆。」雷蒙·戴瑞這樣叮囑道。
他們現在對亞瑟的實力放心得很。
卡列爾附和道：「就是，得讓詹姆活著，泰溫公爵才能停戰，他的一個兒子已經被綁了，要是這個兒子也死了，他會發瘋的，到時候整個河間地都得遭殃。」
「沒有一點問題。」亞瑟滿口答應，「此去敵人眾多，你們保重。」
說完，他揮著馬鞭，讓赤兔載著他朝詹姆的軍陣沖了過去。
留給眾人一個瀟灑又迷人的高大背影。
餘下的六十一人，也紛紛開動，他們朝著右側的兩家營地開始衝鋒。
……
「攔住他。」一名蘭尼斯特家的軍官發現了衝鋒的亞瑟，下令道。
「一個人還想逞英雄，是覺得我們西境無人嗎？」
幾十名頭戴獅型半盔、身穿黑色扎甲、背披緋紅披風的獅家精銳面對亞瑟，準備迎敵。
不遠處被眾人圍繞的西境偏師指揮官詹姆也發現了一個人發起衝鋒的亞瑟。
同時也看到了防禦的自家士兵。
於是他大喊道：「他一個人的衝鋒就把你們嚇成這樣？給我上！」
軍官無奈，帶著人迎了上去。
幾分鐘後，被金色關刀劈成兩截的軍官陣亡了。
死前，他連指示他衝鋒的詹姆之母都沒有來得及問候。
他的手下，一半被劈成了兩截，一半後撤了。
詹姆和身邊的西境眾多貴族看到亞瑟一人衝散幾十人的場面，大多嘖嘖稱奇。
「這也太勇猛了吧，直接一人成軍！」
「我倒是覺得略輸魔山一籌。」
「起碼比站在這裡的我們強多了。」
他們只是驚訝於亞瑟的驚人戰力，還不知道西境最能打的魔山已經死在了此人的錘下。
更多的士兵被派去和亞瑟糾纏，妄圖攔住騎著金甲巨馬的亞瑟。
詹姆卻被身邊人的話激起了興致。
大喊道：「讓你們看看到底是我勇猛還是他勇猛，拿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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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