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魔終戲子灘
的盧載著亞瑟，通過起碼十米長的門洞，進入赫倫堡的焚王塔前。
焚王塔是赫倫堡的五座塔樓之一，也是城主房間所在地。
河安家族雖然衰落，但是待客之道還是保持著伯爵家族的水準。
幾名馬童急忙跑過來，牽住來客們的韁繩。
「我要見河安夫人。」亞瑟將印著鱒魚印的羊皮卷遞給了某個管事，然後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沒問題，伯爵夫人正為沒有來客而無聊呢！」
管事很機靈，只是瞥了眼徒利家族的標識後就雙手奉還給了亞瑟。
至於上面寫的是什麼，他也沒有細究。
管事匆匆離開去稟告主人，讓兩名男僕帶著客人們去合適的場所。
等到了目的地，亞瑟才知道還是上次來的那個大廳，雖然也是能容納百人左右的大房間，但還不是城堡大廳。
真正的城堡大廳－－百爐廳－－是不會給亞瑟這幾個人開放的。
那可是能容納兩三千人的巨大房間，現在的河安家族可能連打掃一遍百爐廳的人都找不齊。
一會兒的功夫，總管李察扶著六十多歲的河安夫人踱進了房間。
「是你呀，幫助過我的小伙子，來找我有事嗎？」
亞瑟懷疑河安夫人已經記不清自己的名字了，畢竟她已經很老了。
想了想，他決定從現在的局勢說起。
「夫人對於泰溫公爵派出兩路大軍的局面是如何看待的？」
河安夫人在主座坐下，然後讓亞瑟和來客們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這才慢悠悠的說道：
「我一個糟老婆子，拿什麼看？若是泰溫率軍攻了過來，我溜走就是了。」
椅子擺在牆壁側，亞瑟覺得這樣和主人說話不是很舒服，於是拎著椅子向前幾步，然後轉了九十度，正對著河安夫人。
多恩人、血戲班成員、河間地騎兵不知道亞瑟這是什麼緣故，也跟著做了一樣的舉動。
然後河安夫人、總管李察就和面前的三十三人大眼瞪小眼。
不過亞瑟沒有這個窘迫，他從容地說道：
「可是您一逃，整個紅叉河以南、黑水河以北的河間地，就沒有一處險要關隘可以擋得住泰溫的兩萬大軍了。」
「難道要我這個老婆子在這裡等死嗎？」河安夫人疑惑道。
亞瑟開始自己的說服計劃：「是這樣的，我在追殺魔山，現在他朝西邊去了，到時候我會去奔流城、石籬城以及我自己的領地帶一些人來，和您一起守住赫倫堡。」
「您也知道，這座巨大的城堡可說河間地第一堅城，只要有三四千人，足以擋得住上萬大軍的攻擊，而只要赫倫堡在我們河間人手裡，我們又實行清野堅壁的策略，泰溫就休想帶著他的軍隊在神眼湖周圍的遼闊土地上亂竄，因為我們隨時可以攻擊他的糧線。」
「可是據傳言，泰溫在角谷城那裡有兩萬的大軍哎，你有多少人？就這三十人還是五十人？原諒你面前的這個老婆子，她現在數不清了。」河安夫人輕笑道。
她已經不怎麼關心這些身外事了，活著就行。
「泰溫有泰溫的大軍，我亞瑟也有亞瑟的朋友。此去追殺魔山，必借得一隊人馬，到時候我親率部卒，幫夫人守住赫倫堡。」亞瑟答道。
河安夫人搖搖頭，沒再說話。
她身邊還算年輕的中年總管李察質疑道：
「見諒，事關主人的命，我不能不問清楚。若是你借不到軍隊，我們還要守著這個破舊城堡等你嗎？」
「我自己就有一千人。」亞瑟覺得以他現在的聲望，一千名農民還是召集的來，「無論借的到軍隊借不到軍隊，三周之內，我必將親至。」
河安家不將赫倫堡當回事，亞瑟可是當個寶貝。
「小伙子是個有擔當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河安夫人覺得亞瑟很順眼。
「我就聽你的，守在這裡等你兩三周，我們這幾十個守衛，再加上赫倫鎮的人手，幾千人還是攻不破這裡的。再多的敵人來，我就得逃走了。」
她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赫倫鎮是附近的一個鎮子，有神眼湖最大的碼頭和幾千的常住人口，也是他們唯一徵稅的地方。
畢竟赫倫堡里現在就住著一個貴族和她的僕人們，有一個鎮子的稅收就夠了。
「好極了。」亞瑟站起來稱讚道，「往後史家為赫倫堡立傳時，您會成為歷代擁有者中最聰明的那個。」
「或許吧，你們要留下來吃晚飯嗎？」
亞瑟揮手拒絕了這個提議，「就不了。為了到這裡一趟，我們和魔山的蹤跡偏離了一些，得儘快趕上他們。」
說完，他轉身帶著手下離開。
總管李察看著這群人走出房門，然後問道：
「真要等他們？我覺得做兩手準備的為妙。」
河安夫人有些疲憊的說道：「信他一次能怎樣？泰溫的大軍又不全是騎兵，就是他們到了赫倫鎮，我們也來得及出逃。」
……
在赫倫鎮，亞瑟用霍斯特的羊皮卷手令招攬到了二十一個路過的河間地各家士兵。
本來這些人是去奔流城集合的，但他們是平民，只能在赫倫鎮落腳休息了。
現在加上亞瑟，他們總共五十四人，對上魔山的三十幾人已經有了兵力優勢了。
紅磨坊的領主沒有耽誤時間，下令出發，沿著紅叉河追擊克里岡和西境兵。
三天半後，魔山方又一次被他們追上了。
這次，由於人多了，所以戰果頗豐。
魔山被亞瑟拖著，和他乒桌球乓互砍了半天，卻還是一樣在刮痧。
「七神吶，難不成你就不會疲勞的嗎？」克里岡被亞瑟纏鬥的失去了耐心，怒喝道。
「我就是累死，也得將你殺了。因為我判了你死刑。」亞瑟再次揮起錘子，用全身的力氣猛錘魔山的大腿甲。
那裡，已經被連續的撞擊錘變形了。
「我不打了，撤退，撤退。」魔山大喊道。
這七八天，由於亞瑟沒日沒夜的追殺，撤退已經快成了他的口頭禪。
和往常一樣，他轉身就跑，然後等著跑得快的屬下給他牽來他的大馬。
可這次，他等不到忠心可靠的屬下給他牽馬了，因為三十多人只剩七八人。
記事本已經被殺，甜嘴拉夫自己都受著傷。
亞瑟的攻擊又到了，魔山無奈，迴轉，猛地推倒敵人後，向自己的坐騎跑去。
河間人這邊，還剩下二十八人。
看著四散而逃的西境兵，站起來的亞瑟聚攏了剩下的人，然後下令去紅叉河邊找船。
「準備渡河。」
有紅粉城的騎兵問道：「大人，不再追擊魔山了嗎？」
「他現在就幾個人，燒不了村子了。而且你們也看到了，我的這個小錘子破不了魔山的三層甲。」
「這裡離我的領地不遠，那裡有一柄巨錘，足以破防，帶上那個趁手的傢伙事兒，我才能殺死魔山。」
亞瑟解釋。
既然到了這裡，得回去看下領地了。
現在紅磨坊可是有不少的人，總管安柏是個老實人，可能有些鎮不住後來人，亞瑟得回去立下規矩。
大船不好找，小船隨手就能招來。
一名運著自己捕到的魚的農民先看見了他們，然後表示可以再叫來兩艘這樣的船，足夠將亞瑟這些人運到對岸。
紅磨坊的領主留下了十人留守馬匹，然後帶人過了河。
在看到徒利老爺的羊皮卷後，這幾個農民很賣力的將亞瑟往上游送了半截，這讓他們得以在河岸村的小小渡口上了岸。
由於戰爭的傳言，渡口早有人監視。待看到自己領主帶人回來以後，不遠處湧出來好些人來迎接。
當然，也有人去村子裡通風報信。
不久，亞瑟和迎過來的村長傑斯等人碰上了。
「老爺，您可算是回來了，我跟您說，現在來了不少的外地人，我都不好管理了。」
亞瑟沒理會他，下令找來幾輛牛車。
跟著他的士兵都很累了，不能讓他們走著去家堡。
傑斯倒是很快的執行了這個命令。
約摸一個小時後，亞瑟見到了自己修築的那個大寨。
雖然當時修建的時候覺得夠用了，但現在還是有點小了。
寨子外面都搭著一圈的帳篷，住著自紅叉河南岸避難的農民們。
由於他們北上抵達三叉戟河及其支流後，可以乘船到達這裡，因此比亞瑟還要來得早。
目測到達的農民人數已經好幾千了，還有更多的人在路上。
雖然戰爭爆發以後，紅叉河北岸相對和平，也沒有受到西境兵和北境兵的強征軍糧。
但人數如此多，還是得做點防禦措施的。
但是不等亞瑟思考，就有一大堆的人涌了過來。
「是正義的布雷肯大人。」
「他一定殺死了魔山吧，那個畜生的頭呢？」
「現在我們能回家了吧？」
這些都是魔山惡行的受害者，此刻眼巴巴的看著坐在牛車上的亞瑟，期待他給出一個讓人滿意的答覆。
人群開始聚集，牛車根本不能前行。
亞瑟無奈，站起來雙手浮按，讓這群人安靜下來。
接著，他斟酌詞彙，道：「魔山的黨羽已經被我殺死了一百二十多人，他帶著幾個人逃了。沒能殺死他是我的失誤。」
「但請放心，克里岡蹦躂不了幾天了，我會帶著更強力的武器，一錘捶扁他的腦袋，讓你們受的不公和苦難得到應有的公正。」
人們開始小聲歡呼，但又被亞瑟的聲音蓋住。
「但你們還不能回家，泰溫的大軍虎視眈眈，紅叉河以南都不安全，呆在北岸可能生活困難一點，但能保住性命。」
說完，亞瑟示意人群讓開路，好讓他通過。
安撫了農民後，接下來倒是沒人攔路了，亞瑟得以進入大寨，然後又進入家堡。
聽聞亞瑟回家，十幾個有身份的人聚集在大廳。
總管安柏、幾個村長、狄肯·塔利、安蓋、血戲班的團長瓦格·霍特、君臨傭兵的首領比爾、河灣地傭兵選的的頭子凱里等，都來了。
這讓小小的房間顯得擁擠起來。
總管安柏先匯報了領地的情況。
大寨建成後，亞蘭城的學士班吉已經離開，石籬城協防的那一百精銳士兵也被傑諾斯伯爵帶去了奔流城。
現在領地上約有六千多人，除了原先的兩千多領民，剩下的都是南岸的失地農民。
好在他們大多數都帶著糧食和日用事物，物資方面暫時沒有問題。
之前安柏選出了兩百名較為強壯的成年男人加以訓練，在哈維爾和石籬城客兵離開以後，也停了下來。
「從農民中招募新兵和訓練就交給了狄肯和比爾，你倆一定做好這件事。」
這倆人一個受過專業的軍事培養，一個是知名傭兵，富有經驗，兩人的組合夠調教新兵了。
「好的，亞瑟先生。」
「如你所願。」
倆人回答道。
現在亞瑟手上有八百多套甲冑，足夠武裝一隻軍隊了。
兵源是足夠的，河間地作為七國第二大產糧區，人口也在七國前二。
「安柏負責讓農民們交出自己的攜帶的農具，然後打造成圓頭盔和槍尖，沒有分到全甲的新兵就裝備長槍和鐵頭盔，讓他們抓緊練習長槍大盾陣。」
「遵命。」安柏領命。
又叮囑了半天，亞瑟這才讓人抬著自己的巨錘離開。
巨馬赤兔被總管安柏想辦法運到了南岸，披著金色馬甲的它足夠巨大，駝得動亞瑟的巨錘。
血戲班的成員匯集了不少，亞瑟又帶著他們中的二十人去干魔山了。
瓦格也跟著去，他對亞瑟消耗自己的手下沒有一點反對意見，也毫無道德負擔。
反正每死一個血戲班成員，他都能得到十五枚的金龍。
在之前缺的快兩百枚金龍被補齊以後，瓦格就覺得這個金主能處，給他賣命有金子拿。
……
八天後，紅粉城領地，戲子灘。
「前面就是交戰處，魔山和亞摩利·洛奇兩人率領的兩隻軍隊和貝里伯爵的人已經幹上了。」
一名旅息城的騎兵回答道。
他是二十多天前馬珂、雷蒙借給亞瑟的五十三人之一，經過十幾次的戰鬥洗禮，如今他的同伴只剩幾人了。
因為熟悉附近地形的緣故，亞瑟派遣他們四處偵查，終於找到了西境兵的下落。
同時也發現了西境兵已經和來自風暴地的貝里·唐德利恩伯爵率領的君臨執法隊開戰。
情況不是很樂觀，魔山回到角谷城附近的泰溫本軍後，又得到了一百五十人的隊伍。
而且另一支一百人左右西境兵，由亞摩利·洛奇爵士率領，也被派來狙擊貝里伯爵。
君臨執法隊只有一百二十人左右，形勢岌岌可危。
「安蓋掠陣，剩下的人跟我來。」亞瑟大喊道。
他帶著四十六人發起了衝鋒。
已經打響的戰鬥在戲子灘這個小鎮的灘前進行。
沒有了亞瑟這樣的同量級對手，魔山的大劍根本沒有人攔得住。
粘著黑紅血液的大劍上下翻飛，一下子就能送一名執法隊成員去見七神。
考慮到執法隊中還有二十名艾德公爵的護衛，他們也許見的是舊神。
這群執法隊成員來自天南地北，風暴地人、北境兵、君臨人、河間人、密爾人，都有。
他們此前可能並不認識，但僅僅為了制裁一群做盡人間極惡之事的惡魔，就在艾德公爵的命令下匯集在一起，然後一路追到紅叉河上游。
眼下，這群執法隊成員只站著一半左右，餘下的人都戰死了。
令他們絕望的不是魔山的巨劍－－死在魔山劍下反倒成全了他們的榮譽－－而是周圍多得數不清的西境兵。
在河間地，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西境兵？
奔流城的河間大軍在幹嘛？
為首的貝里伯爵、雷蒙·戴瑞、紅袍僧索羅斯等人背靠背擠在一起。
「認命吧！」年輕的貝里嘆了口氣。
密密麻麻的緋紅袍子讓人絕望。
這次，泰溫公爵的士兵都不屑於偽裝自己了。
就在這時，傳來一聲大喝：
「戴瑞老哥、馬珂老弟撐住，我亞瑟來了。」
聲音的主人用亮瞎眼的金色關刀一個縱劈就將一名西境兵劈成兩瓣。
然後在執法隊眾人的目光中，亞瑟策馬，朝著無人可敵的魔山沖了過去。
速度雖慢，可由於赤兔巨大的體型，愣是將砍完人的魔山撞退了好幾步。
亞瑟將關刀放置在背後，翻身下馬，接著他掄起巨錘就給來不及反應的魔山狠狠砸了一下。
砸到了克里岡的左腳上。
「啊！」魔山怒喊，疼痛讓他極為憤怒，於是巨劍就朝著彎腰的亞瑟砍了過來。
亞瑟沒理這一劍，繼續掄起巨錘，沖魔山的左腿拼命的砸。
魔山吃痛，急忙抽腳後撤。
但這讓他重心不穩，踉踉蹌蹌退了好幾步。
亞瑟緊追不捨，只盯著魔山的小腿和腳猛砸。
論身高，他比魔山矮多半個頭，正常打很吃虧，但亞瑟彎腰後砸腳後，魔山就有點吃虧了。
畢竟他太高，行為又遲緩。
給魔山的厚鐵靴子和小腿甲來了七八下以後，克里岡終於撐不住，跪倒在地上了。
而亞瑟只是付出了板甲被砍出七八道凹痕的代價。
有了巨錘的加持以後，兩人總算是不用刮痧了。
魔山的身邊也沒人牽制亞瑟，於是亞瑟兩步變到魔山後面，開始砸他的方形巨盔。
方形巨盔雖大，但和實心的巨錘比起來，還是有點不經砸的。
僅僅在魔山嘗試著站起來的兩三個呼吸間，就已經凹進去一大塊。
「呼、呼、呼！」
頭上挨了五六錘後，克里岡最終還是沒有站起來。
腦子被連續的重擊讓他幾乎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他嘴裡含糊著發出怒吼，卻無法做出反擊，慢慢的倒下了。
亞瑟吸取教訓，給魔山的方形頭盔又狠狠來了十幾下，將方形巨盔都砸扁，流出了蒼白色的腦漿和紅血。
確認他真的死了以後，紅磨坊的領主這才結束和魔山的戰鬥，轉而支援執法隊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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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