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梁帝實在是想念孫女,一連去了三封家書,讓梁錚回來過年。
偏小丫頭志氣不小,要在鄭國過年,梁帝氣的一連幾天上朝都是黑著臉的狀態,底下百官戰戰兢兢,生怕哪裡惹到了這位。
東宮裡一如既往的忙碌。
「殿下,這次婦政司的考試結果已經出來了。」含雪抱著一疊試卷,放在了柳穗的案桌前。
案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地送過來的帳本和案卷,柳穗一頭青絲只簡單的用紅色的絲繩綁住,臉上粉黛未施。
「此次一共錄取三百五十名女子,將會分往大梁各地,這是名單。」
柳穗接過名單,上面許多名字都甚是熟悉,在未考試之前,就已經頗有名聲。
「可跟她們說過了,不能隨意挑選分配地點,有些甚至要到千里之外去赴任。若是不願意,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這也是為了避免同籍的官員回到當地之後會包庇自己的家族,就算他們沒有本意,但是家中難免有人會借勢犯錯,柳穗不想好不容易挑選出來的優秀女子被家族給磨滅榮光。
所以對於參加考試的女子,都會事先告知她們,避免最後有人因為受不了背井離鄉,而拒絕出任。
如果現在反悔了,自然是不能夠繼續在婦政司任職了。
「都說過了,家裡頭也都同意,您放心吧,這些都寫在考卷上面,若是反悔,浪費了,名額,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含雪無奈,太子妃哪裡都好,卻是太心軟了。
她所擔心的那些其實根本都不是問題,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真等考試通過了,確定了分派的崗位,那些女子還能不去?她們報名的時候就該知道,通過考試會迎來什麼,當初寫下自己名字的時候就應該做好了吃苦的準備。
「對了。最近有人發現城裡頭多了許多生面孔。」含雪道。
柳穗不以為意:「臨近年關,許多外地人來京城做生意也說不定。」
含雪搖頭,語氣忐忑:「酒樓那邊給的消息,對方的馬車,車輪不是大梁的手藝,雖然對方京話說的很標準,而且穿著打扮都很符合大梁的習俗,但是從細微處卻總和其他人有些區別,而且的也不見他們怎麼做生意,反倒是在京城各處到處搜尋一些消息,十分可疑。」
柳穗揉了揉眉心:「既然覺得可疑,那你們就去處理,這種小事,不必告訴我。」
如果但凡有可疑之人出現都要等她吩咐,這京城早就成篩子了,而且她也沒有那麼多的閒心去處理這些事情。
含雪鄭重的應了一聲。
被這麼一打岔,柳穗也無心在看帳本了。她的目光穿過白色的宮幔,落在安靜的庭院內。
也不知道梁錚那丫頭一個人在鄭國,如何了。
「報!」
一個女官急匆匆的從廊下跑進來,打斷了柳穗的思緒。
對方神色驚駭,一進殿內立即跪下高喊:「殿下!皇后娘娘薨了!」
柳穗手中的毛筆在白紙上畫出一道長痕,她猛地起身:「你說什麼?」
女官神色急惶:「是陛下那邊傳來的消息,陛下喊您去中宮,趙公公已經讓人將宮內夠掛上喪幡了!」
皇后怎麼會忽然去世?她的病不是假的,是梁帝讓她禁足的藉口嗎?
「殿下!」
就這麼一會功夫,殿外又來了兩個武將。
柳穗認出他們都是梁承嗣身邊的親信。
「太子命我二人護衛太子妃去中宮。」
柳穗眉心狠狠一跳。
在皇宮之中,為何會用上護衛二字?聯想到皇后忽然去世,她心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