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四時常因為柳穗的語出驚人而覺得頭疼。
此次也不例外。
他疲憊的揉了揉額角，正要解釋，身側的女人卻亮著眼睛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我猜中了是不是？我早就看出來了，你這人雖然不聲不響的，但是上次在陳家宴席上好些人都懼怕你，而且陳老夫人對你十分客氣，說明你身份肯定也不一般，你又如此關注太子之事，甚至與他感同身受，必定是太子的人！」
也只有太子的心腹才會這樣為他擔心吧！
柳穗的猜測有理有據，因此信心十足的盯著程四，一副我已經看透你了的樣子。
程四：「……」
他內心隱隱有種憂愁，不知道何時才能向柳穗坦白。
他猶豫了一瞬，試探問道：「那你為何不覺得，我就是太子？」
柳穗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眼，笑的不可抑制，「你怎麼可能是太子殿下？若你是太子，怎麼會有閒工夫在外頭亂晃，還三番幾次來救我？太子殿下什麼沒有，怎麼會搭理我這等鄉野女子？除非是與我開玩笑，玩弄我罷了。」
程四想要解釋的話生生卡在喉嚨里。
如果這個時候承認自己就是太子，豈不是承認自己想要玩弄她？
他喉頭微動，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現如今，大家都認為天火是因為上天斥責太子而降下，你覺得，太子當如何才好？」
柳穗往前走了幾步，語氣輕快：「我跟太子不熟，不知道他為人，但是就這件事而言，我倒是覺得純屬無稽之談。」
如果老天爺真的這麼靈驗，天底下那麼多百姓饑寒交迫日日求他的時候怎麼不見應聲？
「不過……太子到底如何，你當清楚的吧？」柳穗轉過頭，盯著程四。
程四詭異的沉默了一瞬，含糊道：「其他倒是沒什麼，只是這麼多年了都沒有子嗣，所以被朝臣詬病。」
柳穗不止一次聽說了太子不近女色的傳聞，此時難免有好奇心，壓低了聲音好奇問道：「聽說太子一直不肯近女色……難道說……他有斷袖之好？」
程四猛地站住腳，錯愕的看向柳穗。
柳穗擠了擠眼睛，聲音的八卦呼之欲出：「你既然是太子的人，肯定清楚，快些說說！」
程四黑著臉，咬牙道：「太子取向正常。」
「既如此，何不娶妻？難道他不行？」柳穗不解。
在這個時代，二十多歲還不娶妻就要被人暗地裡討論是否有隱疾了，更何況身份尊貴的太子，竟然連一個近身的女人都沒有！這豈不是將「我不行」三個字貼在腦門上了！
程四像是知道她在猜些什麼，冷冷解釋：「太子只是不想在女色上浪費時間，而且嫡子未生，不宜有庶子。」
看來這位太子也是個古板的老教條。
不過至少他日後必定對太子妃很尊敬。
「既然想要嫡子，早些娶太子妃不就行了，也能夠堵住這天下悠悠眾口。」柳穗道。
程四臉色稍霽，「太子並無心儀女子，而且，世家女子大多心繫母家，到時候生下世子，還要提防外戚，十分麻煩。」
所以他之前一直沒想過要成親。
柳穗笑起來：「這也擔心，那也擔心，既然不想成親，就必然要承擔後果，路是他自己選的，被罵的時候就不該抱怨。」
程四微微一怔，而後恍然。
「你說得對。」
路是自己選的，他既然不想成親，就要承擔罵名。
不過，如果他成親了呢？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一旁柳穗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