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個月的奮鬥薛明終於搞定小麥收穫工程,過磅稱重事嚇得瞠目結舌。
十五畝麥田竟然收穫了一萬兩千斤糧食,平均畝產達到了驚人的八百斤。
在未來農藥化肥滿天飛的時代畝產八百斤不稀奇,現在畝產八百是黑土地、尿素和空間加成的功勞。
薛明坐在糧倉前傻笑,一萬兩千斤足夠全家吃四年,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家人們忍飢挨餓。
考慮要不要暫時不種小麥,「可以種一些花生和油菜榨油,可以再種一些蘿蔔白菜,每天光吃饅頭也不行。」
俗話說手裡有糧食心裡不慌,薛明興匆匆去空間牧場抓一隻野兔開膛破肚,半個小時後拎著麻辣兔回家。
整個光明公社都忙著秋收,路上到處是揮舞著鐮刀收割小麥的社員,大家有說有笑好不快活。
「大明你跑哪去了?整個大隊男女老幼全員出動忙著收麥,好像就差你一個。」第12生產小隊長郭滿意大聲說道。
「小薛同志家裡有縫紉機,根本就看不上大隊的工分,大家說對不對?」幾分鐘郭滿堂大聲調侃。
現場響起了笑聲,薛明遞給郭滿意一支香菸,「我這幾天進山打獵啥都沒打到,咱們大隊有沒有什麼新鮮事?」
郭滿意第一時間把煙點上,「沒有新鮮事有一件怪事,支書隊長他們要把整個大隊的小麥集中到你們18隊的麥田裡。」
這話薛明聽不懂,割下來的小麥要拉到打穀場碾壓,為什麼要堆放在18隊的麥田裡,「滿意叔,這是為什麼啊?」
「那誰知道,大隊幹部三天兩頭開小會,誰知道他們憋著啥壞水。」郭滿意突然放低聲音,「這事蹊蹺,我覺得可能有大事發生。」
薛明又跟他聊了幾句拎著兔肉回家,思來想去也不明白那是什麼騷操作,心裡也覺得可能有大事發生。
村子裡安靜得可怕,仿佛置身於鬼村一般,除了腿腳不便的老人都不在家。
家裡只剩姥姥一人坐在堂屋門口曬太陽,薛明扶姥姥進屋給她一個兔腿。
「孩子快下地收麥,大家都去就你不去也不行,已經有人給你戴無視集體利益、沒有集體榮譽感的帽子嘍。」郭秀花說完小聲罵人。
老太太罵得有億點點難聽,薛明微微一笑寬慰她,「嘴長在別人身上,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唄,咱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沒有集體榮譽感的帽子還挺大,薛明回臥室換一套破衣服準備下地幹活,走到門口時聽見姥姥說,「是薛定山那個王八蛋污衊你。」
「我就知道是他。」薛明懶得搭理那個跳樑小丑,慢悠悠去十八隊的責任田。
農田裡一片繁忙,有的人揮著鐮刀割麥,有的人把麥杆裝在架子車上,有的人拉著車搞運輸。
收割完的麥田裡到處是小孩子,人手一個籃子蹲在地上撿麥穗,這是勤儉節約不浪費一粒糧食。
「大哥!」三個小孩子手裡提著籃子往這邊跑,竟然是小妹薛英和薛清薛民兩個弟弟,他們一直在光明鎮小學讀書。
「你們三個站住,你們哪個班的?」穿著列寧裝戴著紅臂章的中年人攔住他們,一個女教師急忙領走他們繼續拾麥穗。
拾麥穗的孩子都是參加勞動課的小學生,薛明跟紅臂章中年人對視片刻轉身離開,豎起中指給他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十八隊的責任田附近更熱鬧,社員們麥穗朝上把小麥豎著插進麥田裡,給人的感覺就像在花瓶里插花。
劉月娥配合一群幹部指揮插花工作,農業技術員薛定山扯著嗓門指揮,支書趙田靜靜地盯著密密麻麻的麥田。
薛明走到趙田身邊小聲問,「這是幹嘛呢?不是應該把麥稈拉到打穀場碾壓嗎?」
「你小子終於露面了。」趙田翻個白眼笑罵,「趕緊去割麥,割一天麥給你十個工分。」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啊?」薛明指著麥田問道,趙田的笑容消失沉著臉不說話,薛明馬上抬頭看向隊長孫玉厚,「孫叔!」
孫玉厚偷眼看看趙田的臉色,走到薛明身邊小聲說,「過幾天省里的領導來咱們調研,其他的你就別管啦。」
薛定山嚴肅的說,「趙村大隊喜迎大豐收,麥田畝產萬斤,公社已經上報給省農業機構。專家組不日將會來咱們這裡調研,這是大事誰都不能拖大隊的後腿。」
「臥槽,這是哪個大聰明的主意?」薛明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把整個大隊的小麥集中在這裡。
同時感覺自己一頭扎進了歷史書里,豁然轉身盯著趙田,「趙叔你瘋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是吧?」
薛定山疾言厲色,「是你瘋了,這主意是我想到的,隔壁劉村大隊的玉米畝產萬斤也由公社上報到省里……」
「我去你大爺。」薛明飛起一腳踹在薛定山胸口上,「老子乾死你這個雜魚。」
「你幹什麼!」孫玉厚死死抱住薛明的後腰,薛明劇烈地掙扎著,馬上又有幾個幹部過來摟抱拉扯。
躺在地上的薛定山不停地咳嗽,會計周蒙蒙對著麥田大喊,「月娥快來!」
早就目睹一切的劉月娥哇的一聲哭了,一口氣跑過來死死抱住兒子,大隊民兵也往這邊跑導致現場一片大亂。
薛明被四五個壯漢強行架走,緩過一口氣的薛定山捂著胸膛破口大罵,「你怎麼隨便打人,我要去公安局告你。」
「我勸你省省吧。」趙田突然發飆怒斥薛定山,咬牙切齒大步流星離開現場。
薛明一言不發回村,腦海中盤旋著一個問題,現在的公糧是怎麼徵收的,是一畝地上交固定數量還是按照畝產的比例上交。
大隊會計周蒙蒙一聲長嘆,拍拍薛明的肩膀不知道該說什麼,轉身交代劉月娥,「月娥妹子好好給他做思想工作,打人是不對的。」
「周大哥,我兒子不會無緣無故打人,肯定是薛定山有錯在先。」劉月娥握著拳頭信誓旦旦地說道。
周蒙蒙點點頭轉身離開,劉月娥見兒子魂不守舍鼻子一酸又流下了眼淚,動動嘴唇不知道該怎麼做這個思想工作。
「月娥你去忙你的,這孩子就是一時鑽了牛角尖,沒事的。」郭秀花先緊緊握住外孫的手,「胳膊拗不過大腿,你又何必自尋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