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錘鍊到一個極限之後,就會產生內氣,通過觀想,溝通現實和精神的橋樑,將內氣轉換為滋養靈魂的精華,壯大靈魂。
是為養氣壯魂。
突破之後,乾元並不急著進行第一次觀想,他現在的心境並不適合,倒是煉製本命法器成了當務之急。
《寶典》是直指大道的頂級功法,內里記載的本命法器只有兩件,造化鼎與殺生劍,一防禦至寶,一攻擊至寶。
煉製本命法器,最難的就是尋找煉器材料。
既然是修士的本命法器,自然是指望能晉升至法寶,因此,所用煉器材料都是按照法寶標準,每一樣都價值不菲。
君不見,有多少修士為了湊齊煉器材料,不得不委身世家商會,成為客卿打手;又有多少修士遊歷大陸,遍尋數年而不得。
有的修士甚至突破到出竅期,還沒搜集齊煉製本命法器的材料。
當年文德皇后能夠把忠叔收入麾下,條件之一,就是替忠叔補齊煉器材料,讓忠叔早早有了本命法器。
如果只是相對珍稀的材料,作為大乾皇子,乾元還是拿得出來的,可《寶典》等級太高,本命法器需要的材料自然就更逆天。
除了輔材,造化鼎需要首山赤銅、先天神火,殺生劍需要庚金、萬載血魄珠,每一樣,都是傳說中的天材地寶。
就是富裕如大乾皇室,都未必能有。
歷史上發生過不少修真家族,因為本族功法需求的煉器材料太過稀有,導致家族傳承斷絕的悲劇。
可見,功法太高級也有煩惱。
大乾皇族存續了近兩千年,走術修一派的皇室成員練的又都是《寶典》,所需煉器材料雷同,皇室內庫再豐厚,也有耗乾的一天。
為此,一些皇室成員乾脆捨棄《寶典》,另擇其他功法。
直到一千年前,一位皇子因為湊不齊材料,突發奇想,研究替代材料,前後花費了近十年時間,最後還真給他煉成了。
雖然沒有《寶典》記載的原版威力大,倒也勉強能用。
這位原本不太起眼的皇子,後來更是藉此登上帝位,成為大乾歷史上有名的中興之主,史稱乾中宗。
時至今日,經過數十代人的鑽研,《寶典》替代版法器已有十五件之多,有的威力已經跟造化鼎、殺生劍不相上下。
這很好理解。
《寶典》是禹余道人所創,以他所處的時代,天材地寶自然是不缺的,估計禹余道人也沒什麼心思去鑽研煉器,這才只記錄了兩件最核心的法器。
時代不同,解決方法自然不同。
乾元根本不指望能一下煉成兩件本命法器,計劃先湊齊其中一件的材料,另一件再慢慢想辦法。
實在不行,就只有選擇替代版了。
造化鼎跟殺生劍,乾元更中意後者,更酷炫不是,可事實上,早就有人替他做了選擇,他的儲物戒指中就有一塊首山赤銅。
那還是文德皇后在世時,花費巨大代價為乾元準備的,長子夭折之後,悲痛欲絕的文德皇后只希望幼子能平平安安,故而選擇防禦法器。
可就算有首山赤銅,沒有先天神火也是白搭,世間能稱得上是先天神火的不過十之數,即三昧真火、南明離火、太陽真火、六丁神火、太陰真火、紫薇天火、九天玄火、紅蓮業火、涅槃之火以及幽冥鬼火。
每一種,都是世所罕見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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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行,就用後天異火。」乾元實在沒信心能找到先天神火,《寶典》中就有記載用後天異火代替先天神火的煉器之法。
打定主意,乾元將煉製造化鼎需要的數十種輔材寫在一張紙上,交給阿寧代為採買。雖然是輔材,其中也不乏銅精、煉晶、金焰石等珍稀材料,只有去招搖城才能買到。
說不得,又要大出血了。
好在城防營以及新兵營所需的軍需品,大部分已經採買完畢,後續只需按時補充,不像之前,需要一次性消耗大量靈石。
…………
下午,忠叔來找。
「殿下,胡金生也突破到壯魂期了,怎麼處置此人?」忠叔問。
乾元不答反問:「胡金生變卦的原因,查到了嗎?」
「查清楚了。兩年前,胡金生為了送兒子到青丘府道院求學,挪用了本該用於修葺河神廟的靈石。此事不知怎麼被張懷仁知曉,故意替胡金生遮掩,並以此為把柄。從那以後,胡金生就成了張懷仁的門生。」
說到這,忠叔笑道:「能查清此事,還是曹溫幫的忙。」
乾元點頭,「其情可憐,其罪難恕。革除胡金生工房典吏一職,同時追究他當年挪用靈石的罪責。」乾元這是要對胡金生一打到底了。
被一名典吏耍了,乾元再怎麼大度,心裡也有一根刺。
忠叔欲言又止。
乾元就笑,「忠叔,您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忠叔訕訕。
如果是之前,忠叔自然是直說了,可眼見殿下越發成熟穩重,威勢日甚,他漸漸也就有了顧忌。
一些當說不說的話,下意識就忍住。
只是殿下這麼說了,那他就非說不可了,「殿下,我以為,這個胡金生可以放一放,好好利用一下。」
「怎麼說?」
忠叔笑道:「胡金生不過是一小角色,張懷仁才是心腹大患。如果胡金生能主動跟張懷仁劃清界限,甚至揭發張懷仁,那就有趣了。」
乾元眼前一亮。
「張懷仁是頭老狐狸,經過昨天的事情,往後肯定會夾起尾巴做人,想動他可就難了。他想躲,咱們就偏要燒一把火。」忠叔補充道。
可不,上午張懷仁還來道賀呢。
乾元就笑,忠叔說張懷仁是老狐狸,他自個兒何嘗不是,想了一下,道:「你確定胡金生會就範?別又被他耍了。」
忠叔道:「這就要殿下配合了。」
「怎麼配合。」
「就按殿下說的,對胡金生解職,收押待審,做出一副要置他於死地的樣子來。等到了牢里,他想不就範也不行。」
毒!
胡金生剛突破至壯魂期,想來是不想死的。
而在林睿,也就是乾元的玄甲護衛就任縣尉一職之後,監牢就處在乾元掌控之下,張懷仁的手根本伸不進來。
乾元道:「就照你說的做。」
忠叔笑著點頭。
結束談話時,乾元突然問:「忠叔,你就不恨胡金生?」
忠叔笑了笑,「殿下,官場上是沒有死敵的,只看對方有沒有利用價值,而且,也不能摻雜太多個人情感。」
說著,行了一禮,告辭離開。
乾元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