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七月跟著去了金陵小住數日,回來後尤復的妻子悄悄給送了話,說是老太爺很滿意,甚至覺得先成親,以後再圓房也並無不可,只是小蓮母女都不願意,此事才作罷。
三九罕見地冷笑了起來:「老爺也覺得,尤老大人看中了咱們家小蓮,小蓮就真的非嫁他們家不可麼?」
李咎雖然是個直男,但是也聽出了一絲絲不對勁,這時候萬一回答錯了說不定要萬劫不復啊!
他稍微遲疑片刻,想起小蓮在回程路上問過的問題,回道:「當然是聽小蓮自己的主意,再要不就是你的主意,我知道什麼呢?讓你去金陵啊,也只是想到小蓮聰明伶俐,若不能在一方廣闊的天地里闖蕩一番,著實不值。」
三九這才轉冷笑為溫柔:「我也是這個意思,總得看丫頭自己的想法。行,老爺,等過了正月十五,我就出發。不過您得給我幾個人。」
「好說,看上誰儘管拿去。」李咎沒二話,直接答應了三九的要求。
他兩個又商量了一番木子衣鋪接下來的事情,李咎覺得自己只占了一點股份,除非三九主動問起,否則沒什麼好說的。三九則覺得木子衣鋪有一半是靠著李咎支撐起來的,李咎明面上只有一分參與,實際上卻是衣鋪的支柱,無論如何也得李咎首肯才好做下安排。兩人既然沒有爭搶,又互相體諒,這事便妥妥地商定好了。
三九去金陵期間,木子衣鋪保留三九的位置,權限交給么娘和桂子等人。如果金陵事未成,則三九繼續回來經營木子衣鋪,如果三九確定要在金陵辦那個織造廠,則木子衣鋪正式選舉新的掌柜,不再保留三九的位置,但是會保留三九的分紅和選舉新掌柜時的四成選票。
做好這些準備,三九便放心地為金陵之行做準備去了。她需要人手,而且她想帶走的人自己也得願意走才行,果真跟著她去了,她還得陪王得春找到可以頂班的人。
幸而一年一開的雞毛房已經準備上了,就在三九幫忙管紡織廠這陣子,想必又會有許多人進入雞毛房,成為李園的後備力量。
轉眼到了第二輪莊稼收割的時候,四處又是一陣農忙。剛剛興起的郵遞、紡織等事業不得不臨時減產,有地的回家收地,沒地的出去打短工,也有的是人要。
李咎一向不和農事搶人,到了農忙的季節,他這裡一般不做其他任何安排,只專心準備自家的事情。
他最後一次巡視了皇帝陛下賜下的莊園和荒山等地,確定沒啥大問題,就回了李園專心致志抄書編教材印雜誌。
傅小貴兒手裡攥著郵遞的事,差事辦得還可以,只是這幾天郵遞事業有些冷落,他也就空了出來,正好跟著李咎抄書補課。
李咎對傅書生的期望可是將來能主持一方的事務,因此凡是自己會的,都需要教給他。
傅書生對李咎也算是死心塌地,李咎教的有些東西和他慣常所學已有矛盾,傅書生無條件改聽李咎的——李咎能掙下這樣的家業,行事自成一家道理,不聽李咎的,難道聽鄉下教書先生的麼?那些教書先生可沒少欺辱於他!
眼看著困擾自己十幾年的問題被李咎輕而易舉地化解,一向自卑又懦弱的母親眉宇間也多了些自信,一家人總算能和和美美地過日子,傅書生對李咎幾乎已經產生了一些近似崇拜的感情。
那些年苦讀的聖人之言沒有解決他的問題,反而讓他更加痛苦,這是傅書生偏向李園學說的根源。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者,信奉的是實踐出真知。
現在傅書生跟著李咎學科學、學辦事,跟著黃致學科舉,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而他的父母則在李咎的勸說下,接走了畜牧等事的一些活計。
現在李咎給畜牧業的規劃還在前期籌備,一是莊園田地的改建,第二個就是新品種的孵化和培育。
李咎選的產肉率較高的現代肉雞、蛋雞以及鴨子、鵝,都已經交給雞鴨行孵化了出來,現正由傅爹、傅娘按照李咎給的養殖手冊精心照料著。
比起本地土雞將近一年才能堪堪長成的速度,李咎給的這些品種簡直是見風長,半個月時就能看出與對照組土雞的區別,一個月時已經大了半圈,且羽毛豐滿,皮肉敦實,沉甸甸的十分扎手。
別說傅爹、傅娘嘖嘖稱奇,就是已經習慣了李園時不時給個驚喜的街坊四鄰也再度被驚到了。
這可不是莊稼,而是肉食,這樣見風就長的肉,按照李咎的習慣自然是定個成本價就對外賣的,他們算著李園的雞鴨飼養的成本,感覺似乎好像自家也能買得起、吃得動。
就連黃老爺家也不能保證頓頓都吃上好肉,廣大平民一年才能吃那麼三五次肥膘,他們饞葷腥饞得做夢都是李園廚房的葷油香味兒。
有人主動和傅爹傅娘走動起來:
「您家這雞鴨賣不賣呀?」
「現在不賣,那什麼時候賣呀?」
「您能不能幫忙問問,李老爺還招不招養雞養鴨的人?我丫頭可聰明伶俐了,能學著哩!」
……
一來二去,慢慢地傅爹傅娘也就和本地人打成了一片,一口嘉湖口音的官話,漸漸的就成了青山口音。
而那個被李咎丟過來的小草兒,也總算是學會了開口說話。
萬幸,小草兒過去流年始終未曾得到教導,就連說話也只會幾個簡單的單詞表達意思,對過去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連她自己都不甚了了。
小草兒不記得之前的苦難,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從哪裡、怎麼樣、花了多長時間把她帶到了李園,送到了養父母身邊。她能表述的記憶都是從進入李園開始的,李咎便可以徹底安心了。
小草兒第一次開口叫的就是「娘」,可把傅娘高興壞了,就與傅爹提議,想索性收養小草兒,反正他們家現在就靠自己勞動,拿李老爺給的工錢也好,重操舊業在青山縣做屠宰也好,都能養得活兩個閨女。
傅娘自從生了傅小妹,一直無出,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傅爹。傅爹自己倒是無所謂。傅爹本就是入贅別家的,前妻一直沒生孩子,他都沒想過還能有自己的香火。哪年傅娘改嫁給他,不僅帶來了一個同姓還是同族的秀才當兒子,還生了個可愛的小丫頭,傅爹自覺人生已無所求,不想到了這歲數,還能白撿一個小閨女,如何不好呢?他便痛快應了,特特準備了一壇自己釀的羊羔酒和一個大豬頭,找李咎商量把小草兒落在他們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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