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先回去吧,過幾天,朕便會將此事明發天下,公布出來,到了那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會真相大白!」趙文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劉文眾,開口說道。
劉文眾現在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已經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他衝著趙文拱拱手,退了出去。
看著劉文眾離開的背影,趙文輕笑著搖了搖頭。
根據這件事情來看,這些官員還是非常害怕錦衣衛的。
怎麼說呢,在絕大部分的時間中,明朝的錦衣衛還是比較可以的。
如果不是有錦衣衛在手,恐怕明朝的皇帝早都成了睜眼瞎。
錦衣衛監察百官的職責還是非常重要的,這也是趙文為什麼要保留錦衣衛這個職責的原因。
趙文在御書房中接著批閱奏摺,中午的時候,趙文吃過午飯,在陳東來的陪同下,又開始在宣鎮的大街小巷中溜達起來。
劉文眾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後,並沒有著急將這件事情告訴金何東。
至於被殿前司抓起來的盧正意,被趙文關押在了距離皇宮不遠的大牢中。
這個大牢是趙文很早之前設立的,關押的主要對象是俘虜頭目這種人。
至於其他的犯人,有專門的牢房。
因為殿前司沒有專門的大牢,所以盧正意便被殿前司關押在了這個大牢中。
盧正意被陳林帶走之後,當天晚上就從盧正意的嘴裡將所有的事情翹了出來。
盧正意雖然是軍人出身,可是這麼多年以來,過慣了輕鬆日子,當殿前司的人手將刑具擺到盧正意的面前時,盧正意什麼都說了。
盧正意蹲在牢房中,死氣沉沉。
原本烏黑亮麗的頭髮也變得灰撲撲的,沒有光澤。
盧正意的臉上滿是後悔,他後悔當初那天為什麼要做出那種事情,後悔那天為什麼要喝那麼多的酒。
「唉,唉,唉!」
盧正意不停的嘆著氣,牢房中滿是他的嘆氣聲。
嘆著嘆著,盧正意突然大聲喊了起來,「我不服,我不服,憑什麼我的運氣就這麼差,憑什麼當初和我一起當兵的都成了侯爺伯爺,而我卻只是一個小小的巡檢,憑什麼?憑什麼,我不服,我不服!」
盧正意站了起來,歇斯底里的大聲吼叫著。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那幾個狗東西找我喝酒,在我面前炫耀他們的爵位,我也不可能淪落到這個地步,我不服啊!!!」
在干幾天前,盧正意的幾個故舊突然派人邀請盧正意,要請盧正意喝酒。
請他喝酒的這幾個人以前和他是一起當兵的,後來盧正意因為受傷退伍,而這幾個人卻一直留到了現在。
請他喝酒的這幾個人現在不是侯爵就是伯爵,盧正意本來是不想去的,畢竟這些人當中,就他的職位最小,只是一個芝麻綠豆的官。
可是,盧正意再怎麼不想去,也架不住人家三番五次的派人邀請啊。
盧正意實在架不住那些人的邀請,便應了下來。
盧正意去了之後,看著以前同一個鍋里吃飯的人現在都是高高在上的侯爵和伯爵,盧正意心裡非常不舒服。
再加上現在的他們幾乎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所以盧正意在吃飯的時候,只能自顧自的喝著悶酒。
那些故舊離開酒樓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坐著豪華的馬車,可是盧正意卻只能不行。
雖然盧正意家中也有馬車,可是一般情況下盧正意是不會將馬車趕出來的。
再說了,那天盧正意家中的馬車也沒在家,被盧正意的媳婦坐著出去遊玩了。
盧正意喝完酒之後,已經是晚上了。
醉醺醺的盧正意在一搖三晃的往家裡走去,不知道怎麼得,他來到劉老漢的家門口。
好巧不巧,劉老漢的閨女劉金瓶剛剛扔完垃圾回來。
在酒精的刺激下,再加上之前在酒桌上的悶氣,盧正意精蟲上腦,直接衝進了劉老漢家,將劉金瓶給強暴了。
當他從劉金瓶身上起來之後,酒醒了一大半。
他看著蜷縮在床上的劉金瓶,心裡慌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麼辦。
很快,盧正意便冷靜了下來,他憑藉著自己的身份,用劉老漢威脅劉金瓶,不准將此事說出來,否則就弄死劉老漢。
劉金瓶不諳世事,為了自己的父親,只能答應下來。
盧正意離開劉老漢的家時,還警惕的觀察了周圍。
他以為沒有人撞見,可誰知還是被人給看到了。
盧正意蹲在牢房中,一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便萬分後悔。
就在他連連嘆氣的時候,趙文出現在牢房的外面。
「你就是盧正意?」趙文看著牢房中的盧正意,面無表情的道。
盧正意抬起頭,看向趙文,臉上出現興奮的光。
「陛下,陛下,陛下您怎麼來了?」盧正意一臉激動的衝著趙文喊道。
「朕怎麼來了?朕來看看,當初朕手下的精銳,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趙文恨鐵不成鋼的對著盧正意說道:「朕實在是不想說你,你好歹也是朕帶出來的軍人,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你難道將軍紀軍規都忘了嗎?你難道忘了當年朕是怎麼給你們說的嗎?難道當初朕給你們說的那些話,被你全當成了耳旁風了嗎?」
趙文一臉陰沉的看著盧正意,他實在沒有想到,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一個老兵身上,而且還是追隨自己比較早的老兵。
盧正意聽著趙文的聲音,跪在了趙文的面前。
「陛下,罪臣沒有忘,陛下當年的教誨罪臣一直記得,罪臣一直記得,罪臣不敢忘,罪臣不敢忘!」盧正意衝著趙文,連連說道。
盧正意的臉上滿是後悔,現在的他,在看到趙文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非常對不起趙文。
「罪臣對不起陛下,對不起陛下啊!」盧正意回道。
「你那是對不起朕嗎?你那是對不起那個被你玷污的黃花大閨女!
朕問你,你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你是怎麼做出這種事情的?
當初退伍的士兵不是你一個,當初你們退伍的時候,朕告訴過你們,不管你們處在什麼地方,身負何職,你們都不要忘了,你們曾經是一個兵。
一日為兵,眾生為兵。不管什麼時候,都必須記住士兵的職責,都必須記住士兵的使命。
可是你現在呢?你現在都記住了嗎?你將這些事情忘的一乾二淨,什麼都沒記住,什麼都沒記住,全都忘了,全都給朕忘了!」趙文黑著臉,痛心疾首的對著盧正意說道。「朕問你,你當初是怎麼想的?怎麼能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出來?
更何況你還是保護一方安定的巡檢!」
盧正意結結巴巴的將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陛下,罪臣覺得不公平,當年罪臣也是和他們一起入伍的,當初他們還沒有罪臣擊斃的建奴數量多,罪臣想不明白,為什麼現在他們都成了侯爵和伯爵,而我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巡檢!」盧正意哭訴著臉,衝著趙文說道。
「不公平?你還覺得不公平?朕問你,你是當年京城包圍戰負傷的,退伍之後,當了一年的新兵教官。
後來,你便成了二道巷子的巡檢。從你成為二道巷子的巡檢到現在,過去了多長時間?這麼長的時間,你為什麼只是一個巡檢,你難道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
你是朕帶出來的兵,只要你踏實肯干,就算你沒有立下多少功勞,那你能升遷,可是你為什麼到現在還只是一個巡檢?」趙文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盧正意。
這幾天裡,趙文讓王七調查了一下這個盧正意。
在趙文看來,就算這個盧正意有些殘疾,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他沒有立下多少功勞,但是看在他的出身,光是熬資歷也不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巡檢。
王七用了沒幾天就將盧正意的事情調查的差不多了。
根據王七的調查結果來看,盧正意這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可是他的嫉妒心實在是太強了。
不光是嫉妒心強,還喜歡在背後打小報告,到處嚼碎嘴。
而且,他還總覺得當初自己如果沒有退伍的話,現在肯定也是一個大官。
在這種心理之下,盧正意就看不起他的同事,甚至在上官那裡,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正是因為盧正意的這些臭毛病,所以盧正意這麼多年以來,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巡檢。
「你善妒,喜歡嚼碎嘴,自命不凡,以為自己天下第一,從來不將上官放在眼裡。
朕告訴你,就算你是朕的兵,就算你的岳父是刑部侍郎,可是如果你不改你的性子,你還想升遷?做夢去吧!
就算將你放在軍隊上,就你這性格,你能成為侯爵和伯爵?可能嗎?
當年和你一起入伍的人不在少數,可是到現在,有幾個被朕封賞成了侯爵和伯爵?」趙文指著面前的盧正意,沉聲說道。
在趙文看來,這個盧正意性格上有很大的缺陷,就算他當年沒有退伍,現在也不可能成為侯爵或者伯爵。
「雖然你沒有直接害死劉金瓶,但是劉金瓶卻是因為你而死。
朕不會因為你曾經是朕的手下而饒過你,按律處置吧!
唉,要是你有點自知之明,也不至於走到現在這一步!」
趙文嘆了一口氣,趙文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盧正意。
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晚了。
在趙文這裡,對於官員的處罰是非常沉重的。
尤其是這種知法犯法的事情,更是重上加重。
這次,趙文打算將盧正意的這件事情當成一個典型來處理,所以盧正意斷然沒有活著的道理。
隨著天下戰事的平息,趙文也將目光放在了國內。
而這次盧正意的這件事情,便是趙文整頓官場的一個信號。
在天下戰事平息之後,趙文便想著對天下的官場來一次整頓。
天下剛剛拿下來沒多長時間,整頓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不能在剛開始的時候將所有的齷齪扼制住,那對於整個天下來說,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是一場災難。
「今天晚上朕會安排你的媳婦兒子等親人來看你,好好和你的親人敘敘舊吧!」趙文說罷,便轉身離去。
看著趙文離開的背影,盧正意跪在了地上,大聲痛哭了起來。
這哭聲中滿是後悔,滿是悲痛。
「罪臣對不起陛下,罪臣對不起陛下啊!!!」盧正意衝著趙文的背影,不停的大呼。
趙文沒有停留,直接離開了大牢。
當趙文的背影消失之後,盧正意趴在地上,不停的哭著,鼻涕眼淚流了一地。
……
當天晚上,盧正意的媳婦蘇敏、他的丈人以及他的兒子女兒被趙文送到了牢房中。
在來的路上,送他們的人將事情的詳細經過全都告訴了他們。
蘇墨良站在牢房外面,看著跪在牢房裡面的盧正意,紅著眼睛,喝罵道:「盧正意,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畜牲,你枉為人子!」
盧正意抬起頭,呆呆的看著蘇墨良。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虧你還是一個巡檢,真是丟人,真是丟人啊!」蘇墨良沒有停歇,依舊在罵著盧正意。
只不過,蘇墨良的聲音當中更多的還是恨鐵不成鋼以及痛心疾首。
「相公,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蘇敏扶著牢房的柱子,衝著牢房裡面的盧正意不停的喊著。
蘇敏的兒子女兒也扶著牢房的柱子,衝著盧正意不停的哭著。
盧正意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我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你們啊!」盧正意跪了下來,不停的磕頭痛哭。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原本還想著,再過一陣子,將你弄到刑部衙門來。
畢竟你曾經是陛下的兵,畢竟你當初還有軍功在身,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啊。」蘇墨良指著盧正意,沉聲呵斥著。
盧正意沒有反駁,只是不停的痛哭。
「唉,此事被陛下接管,恐怕你斷無生機可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