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趙文要登基為帝,等他登基為帝的時候,估計就會大巨攻打大明,到了那個時候,不出兩年,大明就會被趙文給拿下來。
趁著他還沒有大規模的進兵,咱們先將咱們的誠意給趙文送過去。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不管多少次,一定要讓趙文看到咱們的誠意!」
朱純臣半眯著眼睛,不停的說著。
「明天或者後天,我會派人去一趟宣鎮,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的話,那我就自己去了,你要是去的話,就趕緊派人,時間一到,我可不會等你!」
張之極皺著眉頭,右手不停的敲打著身前的桌子。
張之極心裡糾結萬分,他知道朱純臣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按照趙文的性格,要是京城被攻破,到時候他們這些勛貴肯定落不著好,更何況張之極之前的時候還和趙文有仇?
但是,歸順趙文真的能行得通嗎?要是行不通,到時候該怎麼辦?
一時之間,張之極陷入了兩難之地。
「去不去,一句話,要是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朱純臣一臉急躁的看著張之極。
張之極長嘆一聲,右手猛然一拍桌子,「聽你的,去。雖然我和趙文有仇,大不了給他點利益,只要能保住我一家老小。」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囉嗦了,我先回去了安排了。你安排好之後,就讓人去我家通報一聲。為了表達我的誠意,這次我打算讓我的兒子親自去一趟宣鎮。」朱純臣說著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張之極看著走出去的朱純臣,一輛臉上滿是憂慮。
雖然朱純臣說的輕鬆,可是張之極覺得這件事十有八九都不可能成功。
趙文手中有人有錢,不差他們這些。他們這些人對於趙文來說,什麼都不是。
可是,如果不去的話,那自己一家就徹底的完蛋了。
所以說,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張之極都選擇拼一把。萬一成了呢?
第二天早晨,崇禎坐在金鑾殿中召開大朝會,他看著站在大殿中的文武百官,憂心忡忡。
當大殿中的官員行禮結束之後,崇禎迫不及待的說了起來,「如今宣鎮趙賊準備登基為帝,國號為華夏,年號為啟元。不知道諸位有什麼想法?」
崇禎的臉上滿是憂慮,他看著大殿當中的官員,迫切的希望這些官員能給他想出一個辦法。
可是,這些官員能給崇禎想出什麼辦法?
溫體仁作為內閣首輔,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面。
他站了出來,衝著崇禎行了一禮,開口說道:「陛下,臣覺得,此事不必擔心!」
溫體仁說的四平八穩,而且臉上還滿是自信。
崇禎看著溫體仁這個樣子,還以為溫體仁有什麼辦法,於是急忙開口問道:「不知道溫閣老為何這樣說?是不是溫愛卿有什麼辦法?快說來聽聽!」
「陛下,臣之所以這樣覺得,是因為臣覺得趙賊這個國號和年號屬實荒謬。」溫體仁老神在在,不急不緩的說著。
崇禎聽到這裡,有些不太明白。
「溫愛卿,國號之事和趙賊登基為帝之間有什麼必要的聯繫嗎?一個國號和年號能體現出什麼?」崇禎實在想不明白,溫體仁是如何覺得趙文的國號和年號不行。
「陛下,從古至今。凡是強盛的朝代,國號無一例外都是一個單字,而且還基本上以君王的興起之地或者故鄉之地的地名命名。
像趙文這種的,實在是不合規矩。看上去有些想當然了,國號不是鄉下百姓給孩子起名,不能隨意來。
趙文取得這個國號有違禮制,不合規矩,不符合天地循環。倘若趙賊真的取這個國號,那當他登基稱帝之後,趙賊的勢力就會土崩瓦解。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國號不和天道。」溫體仁洋洋灑灑,說著自己的想法。
崇禎聽著溫體仁的聲音,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還以為溫體仁能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想到竟然只是一些狗屁言論,都是一些沒用的廢話。
要是這種東西真的能夠實現,那還要軍隊幹什麼?
崇禎強忍著內心的憤怒,破勢自己平靜下來。
「呼!」崇禎長出一口氣,旋即問道:「不知道溫愛卿此番言論可有明證?不知道溫愛卿是從哪裡得到這種言論的?」
「陛下,臣之所以這樣認為可不是因為臣在胡說。
當年黃巢造反的時候,鬧得沸沸揚揚,甚至還衝進了當時的都城。
可是就是因為他的年號不對,最後兵敗身死,九族被殺。」溫體仁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勁,他就站在大殿中央,洋洋灑灑的說著。
崇禎看著溫體仁這張臉,真想一巴掌抽過去。
崇禎雖然是藩王繼位,可是也讀過不少書,也知道黃巢的歷史。
廣明元年十二月十三日,黃巢帶領號稱的百萬大軍攻入長安,於含元殿即皇帝位,國號「大齊」,建元金統,並大肆屠戮唐朝宗室百官。
在登基之後,對長安城展開了屠城之舉,將長安城屠殺成了空城。
之後,唐朝將領李克用、王重榮等人率領兵馬攻打黃巢,在中和四年六月十五日,黃巢兵敗於山東狼虎谷,最後被官軍追上,當場殺死。
唐昭宗天復初年,黃巢侄子黃皓率殘部流竄,在湖南被湘陰土豪鄧進思伏殺。至此,黃巢之亂被徹底平息。
崇禎實在是想不明白,黃巢之亂被終結和國號年號有什麼關係?這根本毫無關係。
「這簡直就是在放…」崇禎想罵人,可現在是大朝會,崇禎也不得不將最後那個「屁」字憋了回去。
崇禎忍者心裡的憤怒,問道:「你有什麼證據?你憑什麼說黃巢之亂被平定是因為他的國號問題?」
溫體仁解釋了起來,「陛下,黃巢的國號是大齊。齊地位於山東省東北和北直隸西南一代。
黃巢出生地就位於這裡,按照禮法來看,黃巢登基為帝建立的國號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他的年號有問題。他的年號為金統。金,兵戈也,殺氣太重。統,一統也。
統這個字不錯,可是不應該和金字連在一起。連在一起的話,殺氣太盛,而治理天下不能靠殺,要施仁政。
但是黃巢用金這個字,就表明了他不可能會施仁政。所以,從他的年號上開看,就能看出來黃巢不能持久。
如今趙賊使用華夏為國號,啟元為年號。雖然這兩個都不錯,但是太大了,大到趙文沒有辦法駕馭。
再加上國號和年號不合常理,不合禮制,所以,光是從國號和年號上看,趙賊必敗無疑。」
溫體仁這一番話完全就是在放屁,如今崇禎想要的是該如何對付趙文,可是溫體仁卻在討論趙文國號和年號的問題。
而且說的還雲裡霧裡,一點作用都沒有。
溫體仁是翰林院編修出身,最後升為禮部侍郎以及禮部尚書,在崇禎三年成為內閣首輔。
禮部是朝廷中最清流的清流,而清流最厲害的就是嘴皮子厲害,這點放在溫體仁的身上最合適不過。
而且禮部的這些人,對於國號和年號這種東西有著天生的敏感,所以溫體仁就有了剛才的那番話。
崇禎被溫體仁這番話氣的夠嗆,這說的和沒說一樣,完完全全都是廢話。
「一派胡言!」兵部尚書梁廷棟站了出來,他看著溫體仁,絲毫沒有給溫體仁的面子,直接呵斥了起來。
溫體仁眉頭一皺,看向梁廷棟,「你憑什麼說我一派胡言?」
「哼,憑什麼說你心裡不清楚嗎?
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朝廷什麼都不用做,眼睜睜的看著就行了,反正趙賊會不戰而潰。」梁廷棟眼睛如同鷹眼一樣,直勾勾的盯著溫體仁。
溫體仁臉上閃過一絲憤怒,可隨後又很快的隱藏起來。
「梁大人,你憑什麼說我說的都是一派胡言?那我問你,你覺得該如何對付趙賊?」溫體仁盯著梁廷棟,冷聲道。
梁廷棟死死地盯著溫體仁,態勢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朝堂上的火藥味一下子濃重了不少。
「陛下,萬萬不可聽溫體仁的廢話,要是聽信了溫體仁的廢話,恐怕會有傾覆之危啊!」梁廷棟看向崇禎,聲音尖利起來。
溫體仁一聽梁廷棟直呼自己的名字,瞬間惱怒起來,「梁廷棟,你莫要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你要是有本事,那我問你,你有什麼辦法能平定趙賊?」
「梁愛卿,你可有什麼辦法?」崇禎知道溫體仁在放屁,可是在這個時候公然呵斥溫體仁也不太合適,所以崇禎就想引來這個話題。
梁廷棟見崇禎問到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陛下,臣,臣,臣覺得應該,應該,應該將全天下所有的兵馬都調到京城來,誓死守衛京城!」梁廷棟有些磕巴的說道。
梁廷棟也知道自己說的就像和沒說一樣,可是當下除過這個辦法之外,好像再無其他的辦法。
「笑話!」還不待崇禎開口,溫體仁就率先喝罵了起來。「真是笑話,我實在想不明白,這種話怎麼能從你這個兵部尚書的口裡發出?
調集全天下的兵馬?我就問你一句話,這個全天下的兵馬怎麼調集?用嘴皮子調集嗎?銀子呢?糧草呢?這些東西哪一個不要銀子?如今國庫空虛,哪裡還有這麼多的銀子讓你去調集兵馬?
再說了,就算將全天下的兵馬都調集過來,就一定能打的過趙賊嗎?趙賊的武器當時在校場之上你又不是沒見過,你告訴我,有那種強悍的武器,怎麼守城?」
梁廷棟陷入了沉默當中,溫體仁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廢話,可是現在說的卻非常有道理,拋開調兵時花費的銀子之外,光是趙文的武器都沒有辦法擋住。
崇禎看到這裡,一臉失望的衝著大殿當中的文武百官擺擺手,「退朝吧!」
崇禎以為這些官員能有什麼辦法,可是說過來說過去,一個實用的辦法都沒有,全都是一些廢話。
崇禎心裡也明白,這次,可能朝廷是真的擋不住了。
一旦趙文正式登基稱帝,那麼之後就會是朝廷陷落的日子。
「退朝!」隨著高起潛尖細的嗓音,崇禎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大殿當中的眾多官員也退出了大殿。
臨走的時候,溫體仁瞪了梁廷棟一眼,隨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大殿當中的官員走出來之後,臉上或多或少的都帶著憂慮和擔心。
這種時候,不管是不是忠臣,都表現出了一副擔憂的樣子。
崇禎退出金鑾殿之後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寢宮中,而是來到了御書房中。
他坐在御書房中,看著面前桌子上擺放的奏摺,臉上滿是灰白之色。
崇禎心裡不停的回想著剛才溫體仁的那番話,越想越憤怒,越想越憤怒。
最後,他直接將書桌掀翻,咆哮起來,「真是廢物,廢物。」
御書房中的這些太監宮女看著暴怒的崇禎,跪在地上,身體不停的哆嗦著。
就連高起潛也跪在地上,不停的勸著崇禎不要發脾氣。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官員來到了御書房的外面。
此人是右僉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陳新甲。
一般來說,陳新甲這種級別的官員,還沒有到可以隨意見崇禎地步。
要是換作其他人,根本就不會散開見崇禎,可是陳新甲卻不一樣。
這是一個膽子大的,能以舉人的身份做到兵部右侍郎這個位子,也能證明他的不凡。
陳新甲被大漢將軍攔在了外面,他跪在御書房的外面,衝著御書房大聲呼喊起來,「臣右僉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拜見陛下,臣有對敵之策!」
正在御書房中發脾氣的崇禎聽到陳新甲傳進來的聲音,立馬止住了手中的動作。
他重新坐在椅子上,看向跪在地上的高起潛,「將御書房收拾好!」
高起潛不敢怠慢,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帶著御書房中的太監宮女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