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你張口閉口說我家江遠偷了你家的鴿子,你有什麼證據?有證據的話就拿出來,別平白的污人清白!」
「我再說一遍,我男人今天買肉的錢是辛苦賺的,乾乾淨淨!這裡街坊鄰居都能證明。反倒是你,沒什麼證據上來就罵人,冤枉我男人偷東西。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就是你不追究,我也要追究到底!」
「不要用舊眼光看人!我知道我男人以前不好,可他已經改了!」
她男人剛剛改變,想要好好過日子,她可不允許別人詆毀污衊他!
她拽了下江遠的胳膊,把他拉到近前,當著鄰居們的面大聲的問道,「江遠,我問你,王叔家的鴿子你到底偷沒偷!」
江遠被自己家媳婦的霸氣給驚呆了。兩個人結婚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家老婆有這樣的一面。還有她那句我男人,更是讓江遠感動的一塌糊塗。
他沒想到自己曾經那樣傷害過邱月娥,她卻依舊站在自己的身邊,不遺餘力的維護他。
「我沒偷!」有自己媳婦撐腰,江遠瞬間理直氣壯了起來。
二十多隻鴿子也不值多少錢,大不了回頭找機會補償一下王老頭。而且他把鴿子弄走了,也算是給小區了除了一害。這樣想著,江遠心裡也沒了負擔。
邱月娥點了點頭,對鄰居們大聲說道,「今天的事兒,大傢伙兒也看到了。不是我們不依不饒,而是有人要故意污衊詆毀!」
「走,咱們去派出所!讓派出所的同志還我們一個清白!」
說著,她就拉著江遠的胳膊往外走。
「好!我聽媳婦你的!」自家媳婦這麼霸氣,江遠當然要全力維護。
他把灶台上的火給關了,然後上前就去拽王老頭,「走,咱們去派出所,今天這事兒要不是我乾的,你得給我賠禮道歉!」
「去就去你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看到江遠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王老頭這會兒卻是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過去老百姓的想法都是無事不見官。為了幾隻鴿子鬧到派出所去,未免有些小題大做,而且看江遠渾不在意的樣子,老王頭也不禁遲疑起來。
莫非真不是這小子乾的?
就在這時,旁人也紛紛勸說起來。眾人七嘴八舌,就把江遠賣小龍蝦的事情講了。
還有人誇讚江遠浪子回頭,知道安心過日子。
「切,狗能改的了吃屎!他要能改,我名字倒著寫!」老頭嘴硬的狠,氣呼呼的回了樓上。
「你說什麼!你給我道歉!」邱月娥見老頭死不認錯,臨走還罵人,這下子可把她氣的不行。不依不饒的就要追上去。
看著她情緒失控的模樣,江遠這一瞬突然明白了上一世邱月娥為什麼會自殺了。
人言可畏。這人要是被潑了一身髒水,想洗脫又哪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在心裡發誓,這輩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老婆孩子因為他而抬不起頭了。
江遠趕緊拉住了邱月娥。
兩個小孩子被剛才的情形嚇壞了,怯怯的躲在邱月娥的身邊,滿臉警惕的看著江遠,也不跟他親近了。
江遠有些懊惱,自己好父親的形象好像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而坍塌了。
他正不知道該怎麼和孩子們解釋。邱月娥卻把他們兩個拉到了面前。
她問小澤,「如果有人欺負媽媽,你會怎麼做?」
「要保護媽媽!」小澤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呢!」
「我也要保護麻麻!」媛媛也奶聲奶氣的說道。
邱月娥笑著對兩個孩子點了點頭,她用手指著他們,然後又指向了自己和江遠,「小澤,媛媛,媽媽,爸爸,我們四個是一家人!剛剛有人在說爸爸的壞話,媽媽和那個爺爺爭吵是在維護爸爸,你們懂了嗎!」
「懂了!」
兩個孩子一齊應道。
「爸爸,以後要誰要是欺負你,我就揍他!」
小澤揮舞了一下小拳頭。
「我也是,我也會保護你的!」
媛媛也跟著說道。
兩個孩子的話,就仿佛一道暖流,瞬間就將江遠心中的鬱氣沖的一乾二淨,一種深深的幸福感也油然而生。
江遠情不自禁的將兩個小孩子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晚上,兩個小孩子睡下。
邱月娥起來上廁所。經過過客廳,見江遠蓋著薄被躺在沙發上,她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夜裡涼,要不你回屋裡睡吧」
話一說完,邱月娥就後悔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之間說出這種話。
說話好像沒過腦子一樣。
她之前可沒打算這麼快就原諒江遠的。
還有她現在在生理期,要是江遠跟著她進了屋,想和她那樣,那她該怎麼辦?
拒絕的話,會不會讓他生氣。
現在江遠的改變,讓她很安心也很高興,她不想惹他生氣。
可要是不拒絕自己又不方便
邱月娥懊惱的要死,語氣也有些結巴了起來,「算算了,媛媛還沒好利索,你你還是睡外邊吧」
「我給你找一條厚被子!」
說著,邱月娥轉身欲走,結果還沒等她邁開步子,手臂就被江遠牢牢拉住。
邱月娥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江遠卻從被子裡掏出了一隻小盒子放在了她的手中。
邱月娥一愣,問道,「這是什麼?」
「雪花膏。」江遠笑道,「我在百貨商店買的,剛剛忙著做飯,忘了給你了!」
盒子裡裝的是雪花膏,友誼牌的。過去的外包裝簡簡單單,就是一個普通的彩色盒子。
他替邱月娥拆開盒子,打開瓶蓋,在裡邊扣了些雪花膏,然後在她的手背上塗抹了起來。
邱月娥嫁給她之前,她家也是將她當個公主一樣養著。從小就沒怎麼吃過苦,白白嫩嫩的,結果才跟了江遠三年,手上卻長滿了老繭和裂口。
根本不像是一個二十不到的小姑娘該有的手。
「這東西能滋潤皮膚,防止皮膚乾裂。以後你每天洗漱完就抹點。臉上也能塗。」
江遠一邊給她擦雪花膏,一邊說道。
邱月娥低著頭沒有說話,但嘴邊的笑容卻是無聲的綻放出來。
廠里的姐妹,有不少人都在抹這個,她其實也想要,可一瓶雪花膏要一塊多,她那點工資要照顧孩子,有時候還要替江遠還賭債,她哪捨得買。
只是在冬天手裂的厲害的時候,抹一點蛤喇油對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