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窗簾沒有拉好,留了一段空隙,金黃色的太陽透過落地窗照了進來,一半落在床上,有些刺眼。
秦沐雪醒來的時候,不適地用手擋了一下眼睛,慢慢適應了過亮的光線之後才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醒了?」
一道男聲在耳邊響起,秦沐雪背脊一僵,機械般地轉過頭,看到半躺在床頭,嘴角掛著玩味笑容的顧知安。
被子滑落至男人腰間,露出赤裸的胸膛。
她意識到什麼,迅速掀開被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下一秒便直接尖叫了出來。
氣憤地抓了個枕頭朝顧知安的臉砸了過去:「混蛋,你居然敢對我這種事!」
顧知安突然被砸了兩下,有些惱了,直接抓過秦沐雪的手腕把人壓在身下。
他沉聲道:「昨晚是你主動的!別睡醒了就翻臉不認帳!」
他說完,秦沐雪努力回想了一下,回想起自己的大膽發言,還有兩人糾纏的火熱畫面,她一時間有些心虛。
冷靜了一會兒,秦沐雪用力甩開顧知安的手臂,說:「昨晚只是個意外,你不准出去亂說,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顧知安是顧承宴的孝順,這事要是傳出去,她得多丟臉?被顧親兩家知道了,那更不得了了。
到時候,她爸媽肯定會逼著她跟顧知安在一起,因為顧知安本來就是她父母給她挑選的心儀聯姻對象之一。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讓顧承宴知道這件事。
兩人未著寸縷,身體緊貼在一起,她有些不自然:「起來!離我遠點!」
顧知安笑了:「昨晚你有多熱情你忘了?怎麼一醒來就翻臉不認人?你這樣會讓我傷心的。」
秦沐雪瞪了他一眼:「誰管你傷不傷心,快給我起來!」
男人沒有動靜,手指划過她的下巴,倏地捏緊:「要我保守秘密也行,但是我有條件,那就是我們倆私底下要保持交往關係!」
聞言,秦沐雪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你瘋了?什麼叫私底下保持交往關係?」
想用昨晚的事情強迫她跟顧知安保持不正當關係嗎?她還沒下賤到那種程度!
看秦沐雪這麼氣憤的表情,顧知安就知道她誤會了。
他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顧知安看著秦沐雪的眼睛,認真道:「我喜歡你,反正你跟顧承宴已經沒有可能了,不如給我個機會?」
秦沐雪對顧知安嘴裡說的喜歡半信半疑。
他那樣自私的人也會喜歡別人嗎?
顧知安繼續說:「我又不是多差勁的人,跟我在一起也不丟臉吧?還能證明你不是沒人要,兩全其美,不好嗎?」
這番話直接戳中了秦沐雪的痛點。
她追著顧承宴跑了太久了,又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導致她對自身魅力也產生了懷疑。
想起自己被打擊得只剩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心,秦沐雪開始動搖了。
秦沐雪沉思了許久,半晌才開口:「好,我答應你!但是我也有條件!」
顧知安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你說說看。」
秦沐雪看著他,一字一頓:「這段關係只能由我來喊停,畢竟我現在只是給你一個機會而已,如果我提出結束,你就要無條件地跟我結束關係,並且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顧知安想了想,隨即點頭:「好,我同意。」
兩人達成共識,過程還算愉快,就是姿勢很奇怪,秦沐雪讓他趕緊下去。
顧知安笑了笑:「既然都是男女朋友了,不應該慶祝一下嗎?」
魚兒上鉤了,他自然得好好慶祝一番。
秦沐雪剛想說沒必要,顧知安就壓了下來,堵住了她的唇,拉過被子將兩人蓋住,開始了新一輪纏綿。
……
季挽瀾剛睡醒,門鈴就響了,她盯著一頭凌亂的長髮去開門。
顧承宴拎著早餐站在門口,看著她剛睡醒的迷糊模樣,瞬間被可愛到,差點就想把人抱在懷裡親了。
可是他硬生生忍了下來,提起手裡的早餐遞給她:「我買了早餐,有溫旎的份,你們倆洗漱完吃了吧,我去樓下等你。」
他說完就要下樓,季挽瀾連忙叫住他:「等一下!」
顧承宴轉過身看她。
季挽瀾已經徹底清醒了,她側開身子讓出路來:「進來等吧。」
她還沒有嫌棄顧承宴到這種地步。
男人愣神的瞬間,季挽瀾已經拎著早餐進去了,他只好進了門,關上門,坐在沙發上等她。
溫旎吃著顧承宴送來的早餐,時不時瞥一眼頻頻往這邊看的男人,然後又看一眼淡定吃早餐的季挽瀾。
「你還沒跟他說開?」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向運籌帷幄的顧總露出這樣神色不安的表情,像是怕季挽瀾跑了一樣。
季挽瀾搖了搖頭:「還沒有,待會再跟他說。」
溫旎嘖了一聲,虧季挽瀾能這麼淡定,顧承宴這會兒心裡不知道有多煎熬呢。
她倒是有點同情起顧承宴了。
季挽瀾吃完最後一口,把外賣盒都收拾好,洗完手才走向沙發,對顧承宴說:「走吧。」
說完,她要伸手去拿自己的包包,男人搶先幫她拎起來:「我幫你拿。」
季挽瀾也沒跟他爭,男人走到門口等她。
季挽瀾跟溫旎說了一聲,跟著他一起下樓了。
顧承宴是自己開車來的,他剛準備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季挽瀾上車,女人突然按住了他放在車把手上的手。
他愣了一下,盯著季挽瀾主動放上來的手看了半天,心情久久沒能平靜下來。
與此同時,季挽瀾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抱歉,我不應該一邊說著相信你,一邊抗拒你的,畢竟你也是受害者。」
「昨天晚上我已經想清楚了,這兩天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會再那樣了。」
說完,季挽瀾握著顧承宴的手又緊了幾分。
顧承宴眸光閃了閃,轉頭看她,有些猶豫地問:」你真的不介意了?」
他苦笑了一聲:「其實你介意可以直說的,不用勉強自己,畢竟我都有點嫌棄自己……」
顧承宴還沒說完,季挽瀾突然用手捧住了他的臉龐,踮起腳尖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