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季挽瀾經過一番醞釀後，儘量以溫和的語氣說出來的。
可是再怎麼醞釀，這番話還是很傷人。
男人眼神暗了幾分，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他明白了，季挽瀾是嫌他髒，膈應跟他的接觸。
心尖有一股苦澀瀰漫開來，顧承宴拼盡全力才能把湧上來的酸澀壓下去，重新露出一抹淺笑。
「好，我不勉強你，我等你做好準備。」
男人替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那我們回家吧。」
季挽瀾看著車門，半天沒動，顧承宴嘴角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她總不能連坐他的車都嫌髒吧？
這個想法閃過，季挽瀾也開口了：「那個……我跟旎兒約好了，今晚去她那過夜，所以你先回去吧，幫我跟兩個孩子說一聲。」
顧承宴不知道這是不是藉口，但他還是堅持道：「好，那我送你過去。」
季挽瀾了解顧承宴的脾氣，不讓他送自己過去的話，他們倆今晚得在這僵持一整晚。
她只好妥協，彎腰上車。
季挽瀾上車後，顧承宴心裡才鬆了一口氣，好歹她還願意坐自己的車。
開到溫旎住的地方後，顧承宴轉頭對季挽瀾說道：「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季挽瀾解開安全帶的動作一頓，跟顧承宴對視時，察覺到了他眼底濃濃的不安。
她猶豫了兩秒，最後還是點了頭：「好。」
溫旎比季挽瀾先到，把行李箱一丟，拉著季挽瀾下樓去超市買火鍋食材。
冬天第一場雪，就是得吃火鍋才行。
兩人買了食材回來好一番折騰，終於可以坐下來，就著熱氣騰騰的火鍋看著窗外的雪景了。
季挽瀾夾著一塊牛肉放在火鍋里，盯著翻滾的湯底微微失神，肉熟了半天也沒撈上來。
溫旎趕緊把肉給她夾上來：「肉都老了，你趕緊吃！」
季挽瀾回過神，一口塞進嘴裡，忘記是剛撈出來的，燙的又吐了出來。
溫旎被她逗笑了，連忙倒了飲料給她：「我說你一直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麼呢？」
喝了一口飲料後，嘴裡的灼燙感緩和了不少，季挽瀾才放下杯子，嘆了一口氣，跟溫旎說了昨天的事情。
「什麼？秦沐雪這麼不要臉？居然自己往顧承宴床上爬！」
秦沐雪不要臉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季挽瀾跟她說這件事更多的還是想問問溫旎的意見。
她到底應該怎麼面對顧承宴。
溫旎咬著筷子，沉默了半天：「你相信顧承宴真的沒碰秦沐雪嗎？」
「當然了！」季挽瀾毫不猶豫地回答：「昨天晚上的事情漏洞百出，哪怕我看錯了人，顧承宴真是會出軌的人，他也應該找個不會讓我發現的地方！」
「那不就完了，既然你這麼相信他，那就不應該這樣對他。」
溫旎難得有一次是幫顧承宴說話的。
她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繼續說：「畢竟顧承宴也是被秦沐雪算計的，他也算是受害者，發生這種事情也很痛苦。」
「你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對他避之不及，有話就應該直接說清楚，不然以後這事肯定會成為你倆之間的一根刺，時不時冒出來扎你們一下。」
雖然溫旎沒結婚，但她對情感之間的見解倒是很有一套。
季挽瀾安靜地聽著，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她突然想起顧承宴剛才眼底暗淡下去的光芒，一時間有些愧疚。
是啊，她怎麼光顧著自己一個人痛苦了，完全沒有考慮過顧承宴。
顧承宴那麼討厭秦沐雪，跟一個討厭的人睡在一張床上，他才是最覺得噁心的那個人吧？
季挽瀾單手撐著下巴，聽著溫旎的話，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
從顧老爺子那回來之後，秦沐雪心情就一直沒有好轉。
顧承宴那番話一直在她腦袋裡循環播放，她越想越委屈，當即開車去了酒吧買醉。
手裡的酒一杯接著一杯，跟喝白開水一樣，連酒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想勸她喝慢點，被秦沐雪瞪了一眼，立馬把話憋了回去。
秦沐雪喝得正上頭時，顧知安突然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需不需要我陪你喝一杯？」
秦沐雪聽見聲音，轉頭看過去，盯著那張臉看了半天，才認出來是誰。
「顧……知安？你怎麼在這？」
顧知安打了個手勢把酒保叫過來後，才回答她的問題：「我在意的人被人傷了心，這種時候我怎麼能不在？」
他要是不在，怎麼乘虛而入？
秦沐雪不高興地皺起眉頭：「你都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顧知安舉起酒杯，跟她輕輕碰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笑。
秦沐雪被他看著，有一種被人洞悉心理想法的感覺，很不爽！
她扭過頭，不跟顧知安說話，但顧知安一直陪在她旁邊，勸退了旁邊想過來跟她搭訕的男人。
秦沐雪喝得僅剩一點理智的時候，被顧知安帶走了。
顧知安把人帶回了自己的房子，幫她脫了外套，想讓她好好休息。
秦沐雪盯著一直在忙活的男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把人拉了過來。
顧知安差點摔在秦沐雪身上，還好他及時用撐住了床沿。
秦沐雪雙手緊勾著顧知安的脖子，問他：「顧知安，這個問題我只問你一次，你想不想要我？」
說沒有被顧承宴打擊到是假的，秦沐雪很不甘心，她就不信會沒有男人要她，明明她這麼有魅力！
所以現在，顧知安就是她重振信心的辦法。
顧知安挑了挑眉，看著醉意朦朧的女人，眼神陡然變得危險起來：「你確定？秦沐雪，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當然知道！你是顧知安！」
秦沐雪看著他的眼睛回答，有些不耐煩：「你到底要不要……唔……」
剛說完，顧知安就堵住了她的嘴巴，力道兇猛地啃咬著她的唇，那力道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進肚一般。
他的手滑進女人的衣服里，輕易就褪去了兩人身上所有的阻礙，拉著秦沐雪一起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