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京野……」
「我真的很慶幸,從始至終都未叫過你一聲『小叔叔』。」
時今棠清楚的記得,除夕夜那晚她真的快要叫出口了,可蕭京野突然莫名發瘋,時今棠硬生生的將話給咽了回去……
自此,蕭京野給時今棠留下了心理陰影,她根本沒有招惹蕭京野的心思,更是說一句話都不肯與他說。
蕭京野聞言掠著她的懷抱更緊了些,他手掌輕撫著時今棠終於長胖了一點的腹部,眼底有憧憬但更多的是安心。
終於有這麼一瞬間,蕭京野原諒了自己從前的瘋迷。
此時,房間的門鈴被人按動。
女傭聞聲從廚房走了出來,加快腳步走到玄關處開了門。
「我的老天奶,這還是早晨嗎?」厲溫敘走進了套房後看著在沙發上親昵的夫妻倆一臉不禁輕笑,「咦~~」
蕭京野掃了一眼厲溫敘,隨後拉過了沙發上的毛毯披在了時今棠身上,與距離不遠處男人說話的語調也略微發冷。
「時差倒好了?」
「還沒,但我急著來見嫂子!」厲溫敘說著自來熟的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國際上都眾所周知,我喜歡挑戰疑點重重的案件啊!」
「嫂子,我聽蕭哥說……你想找我查一查當年京市的命案?」
聽著厲溫敘提起這個,時今棠的容顏不禁浮現緊張,她禮貌的微微低頭,眼底也不禁浮現了一抹憂傷。
「厲先生,請你稍等我一下。」時今棠說著脫離了蕭京野的懷抱,但半晌都沒有開口說話。
「嫂子你不必緊張,我只是簡單問一問而已。」厲溫敘面上是格外陽光的笑容,他語氣溫柔安慰著時今棠的情緒。「你只需挑印象深刻的講一講,或者是你的疑點。」
「我……不確定。」
「沒關係。」蕭京野握住時今棠的手回答,「你儘管開口,真假由他判斷。」
時今棠聞言沉默了幾秒,隨後看著蕭京野的眼睛點了點頭。
「我懷疑……我父親不是自殺。」時今棠深呼吸後說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這些年我曾翻閱過大量案件,我父親他……實在不符合自殺人生前的行徑。」
「我聽說你也曾找私家偵探查過,提交的那些資料還有存檔嗎?」
「有的。」
「你有時間把文件傳給我,我會先回京市徹查。」厲溫敘垂眸低笑,「你放心,要是我有幸查過的事情,便可以利落的揭開那層陰謀。」
「麻煩了,多謝你。」
「與他無需客氣。」蕭京野輕握著時今棠的肩頭安撫著她的情緒,「別多心,交給他便好。」
時今棠聞言微微點頭,深呼吸後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不知道為什麼,提起父親……她總是莫名的心煩意亂。
——
這邊,無菌病房門前。
時韻安跪坐在房門處傷心的哭著,她眼底儘是心疼的看著玻璃窗內蕭憶楚那狼狽又痛苦的模樣,也不禁開始失聲痛哭……
蕭父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在得知時韻安的算計後對她也沒有了從前的憐憫,這不只是冷眼旁觀,還奔赴保鏢將之趕走。
「憶楚哥哥……我是愛你的!嗚嗚……」
「放開……放開我!蕭叔叔,您幫我勸一勸憶楚哥哥好不好?求求您,求您……」
此刻,時韻安的哭喊就只會讓人覺得厭煩,蕭父沉默的微微抬手示意保鏢將人趕走。
長廊恢復了短暫的寂靜,蕭父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支雪茄,可那並不能回開他心底的煩憂。
他轉身,看到的是一抹紅色的身影,女人在病房前駐足了幾秒,隨即抬眸看向了蕭父。
「蕭二,你還真是狠心啊。」池清歡說著踩著高跟鞋走到了蕭父身邊,也拿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支香菸。「蕭憶楚可是你唯一的兒子。」
「這不勞你費心。」蕭父打心眼裡看不起池清歡這種用齷齪手段上位的女人,所以幾乎都不拿正眼看她。「我父親近日心情不好,你的日子更不好過。」
「再怎麼說,我與你父親都是夫妻,就算日子不好過也不用鞭打親子。」池清歡吞雲吐霧間還是拋磚引玉,「蕭京野把你逼到這份上,你心裡就沒有半點怨恨嗎?」
「蕭七猖獗無度,蕭氏族人誰人不怨?」蕭父從不遮掩自己討厭蕭京野的心思,「可這正如他當年身陷沼澤,族人無人插手攙他。」
作為蕭京野的同父異母的哥哥,他恨蕭京野把家主當的如此心狠,但也可以理解蕭京野的為人處世……
「蕭二,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冠冕堂皇這一套詞了。」池清歡眉頭低斂,「你就真的沒想過……將蕭氏一族掌握在自己手裡?」
池清歡的意思是,做蕭家的掌權人!
蕭父聞言垂眸看著池清歡的眼睛。
他沉默不語,只是在心裡嘲笑池清歡不知天高地厚。
「清歡夫人和二爺在聊什麼呢?」此時,悠閒又溫潤的聲音傳了過來,溫之景的腳步不緊不慢,卻又含著不可泯滅的壓迫感。「我剛才好像聽說……清歡夫人想誰掌握蕭家?」
池清歡在聽到溫之景的聲音後雙腿一僵,她面上神情是顯而易見是驚慌失措,正在吸菸的紅唇也不禁輕顫了一下……
「溫特助……怎麼有時間來這邊?」
「來探望小少爺,正巧聽到清歡夫人的話……」溫之景微微低頭輕笑,「您的志向真遠大,溫某佩服。」
「我還有事,你們聊。」
蕭父對此並未有興趣摻和,他轉身後毫無留戀的離開。
「海平面不穩,海風聲音聒噪。」池清歡冷靜後換上了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情,「溫特助是聽錯了,可不要信口雌黃。」
「聽錯?呵。」溫之景雙手落在窗台上,側頭看著池清歡那如蛇蠍的美顏。「那溫某倒有一件事想請教清歡夫人。」
「溫之景,你少繞彎子。」
池清歡因為慌張已經沒了耐心。
「清歡夫人知道紫虛蘑菇麼?」溫之景說話的聲音如昔日般溫和,但眼神也逐漸冰封。「換句話說……你覺得裴斯辰會容忍你算計他妹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