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的身子猶如斷線的木偶一般,失去支撐快速下落……
下落瞬間,沈知意目光鎖在秦川隱身上,眸中帶著笑意,卻滿是惋惜和不舍。
像是還有好多話想對秦川隱說,卻已經沒有機會了……
秦川隱瞳孔聚縮,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著一般,疼痛不已。
警方的人立馬衝過去想要抓捕蘇若竹,蘇若竹決絕地沖秦川隱笑著,丟下手裡的工具剪,身子後仰著倒下……
「沈知意——」男子嘶喊的聲音響在夜空。
沈知意猛地睜開眼睛,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身子像是跌進了柔軟的雲朵里。
原來死是感覺不到疼的嗎?
無數人朝著她衝過來,耳邊傳來阿遇呼喊「媽媽」的聲音……
秦川隱從升降梯上快步走來,扒開人群快步朝著消防氣墊衝過去,緊緊地將沈知意的身子撈起抱在懷中:「小意……」
失而復得的欣喜和後怕湧上心頭。
沈知意抬手觸著秦川隱的臉,冰涼的指尖感受到他皮膚傳來的溫度,忽而露出了笑容。
秦川隱脫下外套裹住沈知意冰涼的身子,將她抱上了擔架,由醫護人員送上了救護車。
「她服毒了!」
聽見警員傳來的聲音,秦川隱駐足朝著蘇若竹看去。
蘇若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咧嘴露出可怖笑容的時候,口中的鮮血湧出,對秦川隱說:「我沒有獲救,她也沒有。」
醫務人員就地對蘇若竹進行了搶救,終是搖頭宣告了死亡。
墜樓只對沈知意造成了驚嚇,身上的傷幾乎都是車禍時留下的,送到醫院的時候,沈知意的腦子已經清醒了。
做完檢查後,看沈知意精神狀況還不錯,警方的人便對她錄取了口供。
秦川隱也向警方表示了感謝,若是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警官笑著摸了摸阿遇的頭說:「還得多虧這個小朋友,是他給我們提供的地址,要不然我們恐怕也不會及時趕到現場,也多虧秦先生您為我們爭取了時間。」
沈知意扭頭看著站在床邊的阿遇,抬手摸了摸阿遇的頭。
平時挺調皮,關鍵時候還挺可靠。
「我還得回警局做審訊工作,就不打擾秦夫人休息了,祝早日康復。」
警方的人員跟醫院的醫生擦肩而過,醫生拿著檢查單站在門口,欲言又止地朝秦川隱招了招手,似乎有話不好當著沈知意的面說。
沈知意低頭看了看胳膊上的針孔,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便伸手拉住了秦川隱的袖子,只是對一旁的梁冊說:「梁先生,麻煩你送孩子回去吧。」
梁冊愣了愣,見秦川隱點頭後,才帶著阿遇離開。
阿遇似有不放心,看了秦川隱兩眼,還是選擇了乖乖離開。
他覺得這個男人有些時候還是挺有用的,應該會照顧好他媽媽。
目送孩子走開了,沈知意才對站在門邊一臉為難的醫生說:「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醫生看了看秦川隱,得到默許後,才掩上病房門走了進來。
看醫生臉色不對,秦川隱不由問:「不是說只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嗎?」
「……我們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剛剛夫人的血液報告出來,實在是有些奇怪。我們想給夫人重新驗一次血確認一下。」
「不用了。」沈知意亮出了胳膊上的針孔,說:「蘇若竹給我注射了一種藥。」
醫生一驚,然後顫顫巍巍地看著秦川隱。
秦川隱回想起蘇若竹死前說的那句話,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語氣也不如先前那麼平易近人了:「有話就說!」
醫生:「……醫學界目前還沒有出現過這類病例,所以我們懷疑夫人被注射的應該是某種新型藥物,我們需要時間對藥物進行研究,可……」
「說!」
「……夫人的血液已經發生了病變,恐怕撐不了兩天就會……」
沈知意表現得比秦川隱冷靜許多,淡淡打斷醫生的話說:「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辛苦了。」
醫生像是怕秦川隱責怪,急忙退出了病房。
他們對這種藥物還一無所知,在兩天時間內實在是無力回天,基本等於宣告了沈知意的死亡。
沈知意被注射藥物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些,所以此刻的她並沒有太過於慌亂。
「我手機呢?」
秦川隱轉身從警方交回的包里找到手機,遞給沈知意,抱有期待地問:「小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有特效藥對嗎?」
沈知意搖搖頭,撥通了蘇齊遂的電話。
她一聽醫生說是市面上還沒出現過的新型藥物,立馬就想到了蘇齊遂。
夜裡三點多,蘇齊遂和夏詩槐一起來到了醫院。
夏詩槐看上去是從睡夢中被蘇齊遂拉過來的,穿著一身灰色運動裝,素顏披髮戴著一個黑框眼鏡,和她穿旗袍的時候判若兩人,但身上那股清冷孤傲的氣質依舊在。
蘇齊遂從醫生那裡要來了沈知意的檢查報告,蘇齊遂像是沒看出個所以然,眉頭緊鎖地將報告遞給了夏詩槐:「姐,你怎麼看?」
夏詩槐放下檢查報告,神情比以往嚴肅了幾分:「PCAT404,你怎麼會接觸到這種藥?」
蘇齊遂怔了怔:「PCAT實驗室?我好像在老媽的日記里看過這個名字……」
沈知意聽得一愣一愣的,但看樣子,姐弟二人都似乎有眉目。
秦川隱坐在病床邊緊緊牽著沈知意的手,像是在藉此安撫沈知意一般,他問夏詩槐:「你有辦法救她嗎?」
「我不確定,但可以試試。」夏詩槐轉頭問沈知意說:「你是什麼時候被注射的藥?」
沈知意回想了一下時間:「大概兩個小時前吧。」
夏詩槐稍微鬆了口氣:「我們還有時間,我看過這款藥的藥物試驗,四十八小時內人體不會有什麼異樣,但病毒會慢慢從血液侵襲人體器官,死前一個小時才會出現明顯症狀……聽說會死得很痛苦。」
說完,夏詩槐輕笑著用調侃的語氣安撫沈知意說:「但我儘量不讓你走到那一步,因為死相不會太好看,不能美美的死去對女孩子來說太殘忍了。」
沈知意沒想到自己討厭的人,會成為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夏詩槐抬手拍了拍秦川隱的肩膀說:「把她送去我們的老地方吧。」
蘇齊遂也急忙轉身往門外走去:「我去拿我媽的日記,一會過去跟你們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