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孔知縣當初以秀才的身份,當得這知縣,看來花費的銀子定然不少。」
「能考上秀才,您是有些學問的,但我看這肚子裡的墨水著實不多,您對於唐大師的了解還真是有些片面了。」
李承瑾這話說的著實不好聽,孔知縣一張臉白了又紅,正想發作,卻又被打斷。
「孔知縣我問你,你可知唐大師是哪裡人?」
「唐大師乃涼州人士,人人皆知,李知縣,不知本官回答的可對?」
孔知縣冷哼一聲,還敢嘲笑他沒學問。
況且這畫就是假的,一眼假,他就看李承瑾還要怎麼辯解?
「孔知縣回答的很對,那唐大師當年是在何處為官,您可否知道?」
李承瑾繼續發問。
「唐大師在景陽城為官十載,我雖不如李知縣的學問高,才高八斗,可這些還是知道的。」
孔知縣不知道李承瑾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這跟唐大師的畫真的假的有什麼關係。
「孔知縣好學問,您且看這幅畫的落款是哪年以及畫的什麼。」
眾人都隨著他指的地方看去。
「這畫上畫的是鯉魚躍龍門,一條小魚奔騰而上,而另一條大魚在水中仰著頭觀望。」
「唐大師在景陽城為官期間,家中老父病重去世,可為官者沒有聖上的口諭,是不允許私自離開為官之地。」
「高堂仙去卻不能盡最後的孝道,唐大師有感而發,畫下了這幅畫卻因為心情悲痛,不小心落下了這滴墨。」
「畫中寄託了唐大師與其父親的父子之情,而這滴墨水也恰恰比喻了那不能歸去的遺憾。」
「這件事雖知曉的人不多,可若是用心去讀有關唐大師生平的傳記,還是不難發現這件事的。」
「這幅畫的寓意以及其珍貴程度比之唐大師那些廣為流傳下來的更為意義非凡。如若不然,也不會成為我李家的傳家之寶。」
李承瑾說完,眼神平靜掃視過在場所有人。
「孔知縣學問淺薄,不知道其中種種,其他各位大人都是飽學之士。想必知道這件事的應該不止在下一人吧。」
他這話純純是給在座所有人戴高帽子了,不過這高帽子還得他們自己爭著搶著給自己戴。
一時間,所有人個個都是打著哈哈,誰也不想落下一個是買賣來官職的難聽名聲。
於是是趕緊附和,自己確實看過傳記,也知道這件事,經過李知縣這麼一提點,大家都想起來了。
「這麼多年早就忘了,不過確實是有這麼一件事。」
陶之明也是一臉煞有其事的模樣,這小子別看年輕,心眼子真不少。
李承瑾如此義正言辭的胡說八道,也是掌控了人們的心理。
這情況就如同皇帝的新裝,大家都說能看見,其實只不過就是怕被別人嘲笑罷了。
「李大人這樣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確實在一些版本上記載過此事。」
「我好像也看到過。」
一眾人七嘴八舌說了起來,孔知縣自己確實沒什麼文化,見別人都如此說,不由得老臉一紅。
真是丟死人了!
陳昌吉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他對於看過沒看過的不重要,他只在乎這畫到底是不是真的,既然是真的,那他就高興!
「李知縣送的這幅畫,本官甚是喜歡。這寓意確實不錯。大家都坐,咱們繼續喝酒,喝酒。」
他樂顛顛的把畫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放進盒子裡,然後放到一旁。
李承瑾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斟了滿滿一杯酒,大步流星走到陳昌吉跟前。
「下官敬太守大人一杯,祝您前程似錦,一路高升。」
說完便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在這一眾肥頭大耳,歪瓜裂棗的官員之中,簡直猶如是鶴立雞群一般的存在。
就連飲酒的姿勢,那都是風度翩翩。
孔知縣剛才被落了面子,此時心裡憋了一口氣。
「李知縣不光一表人才,就連學問那也是才高八斗。我也敬你一杯。」
「孔大人客氣了,要敬也是我敬您。」
李承瑾又把酒杯滿上,看來這孔知縣是非要湊上前找死了。
「剛才的事咱們只當是一個小插曲,為了博太守大人一笑,既有如此巧妙的事,這說明乃是緣分,你我二人何不一同連敬太守大人三杯。」
說完李承瑾便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接連又倒了兩大杯,同樣是毫不眨眼就喝了下去。
這三大杯接連喝下去,一般人可是做不到。
「孔大人怎麼不喝,難道是不願意給太守大人敬酒?」
李承瑾步步緊逼。
這帽子孔知縣可不敢應下,於是連忙也倒了三杯酒同樣一飲而盡。
他這酒量可不如年輕的李承瑾。
三大杯的白酒喝完,只覺得氣血上涌,胃裡猶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
可顯然,李承瑾並不打算放過他,恭維的話一句接著一句,讓大家一起給太守大人敬酒。
每次都是先干為敬,他都喝了,別人要是不喝,那豈不是不認同,他誇讚太守大人的話。
眾人那是有苦說不出,被李承瑾拉著,每人都連喝十幾杯酒。
酒量小的直接癱坐在那裡,眼神迷離。
孔知縣更是當場吐了出來,被人給拉了下去。
陳昌吉被這幅贗品畫哄得七葷八素,甚至於看李承瑾都順眼了許多。
此時,眾人都喝得差不多,是時候該離席了。
那些跟隨的師爺,隨從也都早早的吃飽喝足,站在一旁候著。
陳昌吉覺得李承瑾這次送禮能如此大手筆,家底肯定不差,家中說不定還有比這字畫更為珍貴的東西。
想著應該對著年輕人親近上幾分也好,哄得他以後多送一些貴重的禮物給他。
李承瑾懶得跟陳昌吉說太多,一出閣樓便裝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余歲歡看到一眾人出來,便跟隨著眾人往前走。
見自家相公一副東倒西歪的模樣,還以為他喝醉了,便走上前伸出手上要扶著。
陳昌吉本來笑意盈盈的同李承瑾告別,餘光瞥見余歲歡那張臉,臉上的笑容剎那間消失,變成一副受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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