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邊的宮女捏著鼻子驚喜的大喊一聲,周圍的人都忙圍上去看。
看到那盆里被香灰裹著的一塊塊散發著濃郁味道的貓中黃,一個個都似忘記了臭,眼裡都露出發自內心的歡喜和慶幸。
華藝給金鐲使了個眼色,金鐲又轉而給先前嘴上不饒唐映菀的那個宮女使過去。
那宮女不服的欲要說什麼,金鐲眸色一沉,她便閉緊了原本已經張開一絲的嘴,憋著氣轉身前去查看。
這時金糰子正好方便乾淨,跳出去來去旁邊的食碗大快朵頤起來,把那一堆完完全全的展露在那宮女眼前,想看不清都難。
「銀釵,看清沒?」金鐲提聲詢問。
銀釵緊咬了咬牙,轉身的同時深看了唐映菀一眼後才回身走到華藝身邊稟:「回稟殿下,金糰子的確拉出來了。」
華藝的眼眸內多了厭嫌,不耐煩道:「那你也去站著吧,清醒清醒腦子。」
「殿下,奴……」
「怎麼,殿下的話你如今也不聽了?」金鐲冷冷打斷,微卷的唇角皆是嘲弄。
銀釵只能把所有求饒的話都咽了下去,眼喊不甘的水光福了一禮後轉身往外走。
從唐映菀身邊走過的時候,斜瞪了她一眼。
唐映菀卻似隔著帷帽看不見一樣,分毫不移,氣定神閒的開口道:「這貓貪嘴,吃得太多,太好,又懶得走動,食物堆積,氣多糞干,排不出氣,拉不出糞,才會焦躁難安,不吃不喝。」
所有人都眼神交流都無聲的說明唐映菀說得全對。
一開始金糰子就是焦躁,沒日沒夜的叫,人一靠近就撓人,幾個太醫里有兩個都沒能近身,其他的,壓著金糰子給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開的藥都沒起作用。
沒想到這醜陋的醫女一出手,藥都沒用,就解決了。
還真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的。
只是……
華藝和金鐲都對視里還有幾分疑慮。
「不過人與畜牲到底不同,若是人,只一針就可了。」沒等華藝和金鐲開口,唐映菀就又得意的添了一句,即便看不到臉也能感覺得到她的自傲和自負,是壓根沒把這點測驗放眼裡。
「以你的意思,旁人治不了的在你這就只是一針的事了?這牛皮未免吹得太大了些吧。」金鐲冷哼之中更多是探問。
「呵,旁的我不敢說,醫術這一方面,這世上我也就比那垂垂老矣的邱神醫差些,若殿下不信,大可一試。」頂著邱神醫橫過來的眼刀,唐映菀肢體盡全力表現得自信不屑。
華藝倒是正有此意。
但,這個時候要去哪裡找一個絕症,還要能立竿見影就看到成效的那種人來呢。
不如……
「不如就方才給我帶路的那個嬤嬤把,我看她方才在樓下似是摔斷了腿,正好適合。」
華藝正要給金鐲使眼色讓她去尋個人弄傷來治,唐映菀就先似突然想起的說起來。
斷腿,的確合適,還立馬就能給看。
金鐲懂得主子都心思,立即吩咐道:「去將那嬤嬤帶上來。」
老嬤嬤傷了膝蓋走不遠,沒一會就被人給架了上來。
的的確確是字面意思上的架。
她整個身子都是軟的,站都站不起來,被放下後整個人就是癱跪著的,臉色青白一片,滿頭冷汗不停的冒,嘴和身子止不住的哆嗦,低著頭看都不敢看。
「公主,饒……饒…」
「稟殿下,這嬤嬤的右腿的確摔斷了」嬤嬤細若蚊蠅的求饒聲還未哆嗦出聲來就被後面的宮女的聲音蓋了過去。
金鐲仔細看了眼老嬤嬤那明顯跪不下去的右腿,意味深長道:「聽聞你摔斷了腿,正好如今請了醫聖前來,殿下便大發慈悲,讓醫聖為你診治,你好好配合,無需害怕,治療中有何感受都可直說出來,明白了嗎?」
給…給她治腿?
老嬤嬤愣了一下。
原以為是抓她上來罰先前為難唐映菀的罪的。
她都以為是自己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公主看重的人,這次死定了。
沒想到是給她治病。
可她這腿本就是……
老嬤嬤側抬起頭,隔著帷帽感受到唐映菀的視線渾身猛的一個戰慄。
她沒告訴公主自己的腿就是她打斷的。
也沒說被為難和銀子的事。
那……
「右腿是吧。」唐映菀說著伸手就一隻手摸上了老嬤嬤的右腿膝蓋骨,一隻手扣住了她右手手腕,隨後點頭道:「兩針就夠了。」
「無需用藥?也不用包紮?」金鐲詫異詢問,從未聽說過腿斷了用針扎就能好的,還只需兩針。
唐映菀搖頭的同時已經從袖中拿出來銀針包,從裡面抽出兩根銀針,連褲子都沒撩上去就直接朝著膝蓋下了針。
老嬤嬤渾身緊繃,一動不敢動。
「什麼感覺?」見老嬤嬤沒動靜,金鐲不耐的問。
「殿下跟前照實來說。」唐映菀身子往後,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老嬤嬤看了眼唐映菀,又瞳孔顫動的往華藝那邊移了一下,哆嗦的開口道:「有…有點熱,好像…好像不那麼疼了,能……動了。」
說著老嬤嬤一點點挪動右腿,撐著左腿站起來後右腿也跟著能夠站立了。
她試探性的往前邁步,右腿也能跟上。
不是拖著的,而是能夠跟著走動,雖然還有點簸,但比之前那是天壤之別,而她越走越快,雖然臉色的汗不減,嘴角卻是越來越往上揚起,激動的抬頭喊:「神了,真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