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不是我們的女兒

  魏王的話聽得眾人一臉疑惑。

  什麼叫做瓶子能確認,卻不能確認是唐映菀給他的?

  不是唐映菀給他的不成?

  余清歡說謊?

  「魏王殿下此話怎講?是余氏污衊?」大理寺卿點著要點問。

  「並非。」魏王搖頭,上前一步,朝著正廳行禮道:「稟父皇,此事,錯在兒臣。」

  「何錯?」小趙公公傳話出來。

  「是兒臣先入為主,當初在情緣谷撿到東西,見大多都是從未見過,其中還有藥物,便自然而然以為是煜王妃所留,事後煜王派人急急收走,就更認定所想,才會在醉酒之時和余氏說起此事,可細想來,煜王從未說這東西是煜王妃的,煜王妃也從未提及,都是兒臣想當然了,這才造成如此誤會。」

  話音落地,萬籟俱靜。

  魏王的話明面上是說自己自說自話的認定東西是唐映菀的,可話語之下也是告知所有人,並非稀奇的東西就是唐映菀的,先入為主有失偏頗。

  而自先前起就不發一言的唐映菀餘光撇了魏王一眼,眼下是驚訝。

  魏王會為了她說謊,違背他自己一向遵循的原則是她沒想到的。

  「你們…你們官官相護!」指著魏王,王大氣氣恨得一口唾沫粹過來。

  「王大!休得胡說!」老鼠男厲呵一聲,忙朝著魏王行禮。「魏王自小讀聖賢書,京中最是君子,絕不會為維護禍國妖孽口出誑語的,事關千萬性命,國家命運,自當謹慎,不得妄斷,殿下是提醒我們。只是還望魏王看在王大家人慘死,不得真兇,心中怨生難平的份上,饒恕他不敬之罪。」

  聽著老鼠男的聲聲誇讚和王大的悲慘遭遇,魏王的臉細微的抽了抽,心虧的別過頭。「人之常理,本王理解。」

  「如此便不能證明瓶子為封湯氏所物,王大,你還有什麼證據嗎?」

  王大急急期盼的望向老鼠男。

  老鼠男禮道:「回稟大人,有的,勞大人傳證人。」

  「傳!」

  大理寺衙役從閣房內帶出十多個人,當頭是許久不見的湯右相和姚氏,身後跟著的是湯府的管家和管事婆子,以及幾個丫鬟小廝。

  「稟大人,如今既這瓶子未完全能證實,那不若我們退回伊始,疫病奇異,聞所未聞,絕非凡人手筆,如今人人都懷疑煜王妃乃妖孽所化,所以在下便向最是了解煜王妃的人求證,結果……還是大人詢問吧。」

  「右相如何說?」大理寺卿照例詢問。

  「臣今日前來,便就是要向聖上請罪。」湯右相說著屈膝跪下,眼眸顫動的看了唐映菀一眼,似下了什麼決心,低下頭去聲音嘶啞道:「臣糊塗,臣有罪,臣早有懷疑封湯氏極可能並非臣之嫡女,但……一直不願深想。」

  「湯泥鰍!你胡說八道什麼!菀兒不是你的女兒能是誰,你……老子…老子剁了你!」熊大氣得就要往前沖,身邊七八個人死死抱著才拖住。

  「右相起來說話。」小趙公公一開口,衛振軍也看了熊大一眼,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臣…有罪,臣不敢。」湯右相低著頭,跪得更正,聲音也跟著帶上了哭音。「臣女出嫁回門那日,臣就覺得不對,因髮妻早逝,臣對孩子多有虧欠,臣女因此被臣與內子養得刁橫,但卻孝心有佳,可那日回門,不尊長輩,大鬧家宅,可做事卻是一環套一環,早有謀算,當時臣只以為是這孩子被人當了槍使。

  可後來,這孩子忽就會了醫術,變了性子,連帶著行為舉止,喜好吃食,身量容貌都大變,不似臣,也不似她娘,臣便有了懷疑,可到底不敢深想,更從未想過是妖孽附身,只勸是自己多想,孩子嫁了人,有了孕,大變了而已,可進來疫病一事沸沸揚揚,臣的一切懷疑似都有了解釋,若非凡力,怎麼可能讓一個人容貌身材,性格喜好全部大變,事關大梁安危,百姓性命,臣,不敢隱瞞聖上。」

  大理寺卿等了一會,見肅燁帝沒有話傳出來,唐映菀也未有任何反駁的意思,轉眼落在姚氏身上問:「姚氏,你身為養大封湯氏的繼母,可有發現過異常?」

  「有,菀兒自小就養在臣婦膝下,到底是姐姐之女,臣婦多有寵溺縱容,喜歡什麼便給什麼,因為菀兒十分嗜甜嗜肉食,蔬菜瓜果一律不愛,可自打成婚之後回府從未動過甜葷,府上下人皆可坐診。」

  「是,大小姐自小就喜糖愛葷,最是喜歡肘子,一人能吃一隻,可婚後回府從未動過一口。」

  「大小姐最愛紅泥糕,成婚後從未再吃過。」

  「大小姐出嫁前與夫人感情極好,每日都要去夫人處待上一待,出嫁前更是說夫人待她最好,日後做了王妃定要把王府里的好東西都給夫人,可回門之日便都變了,不再喚夫人娘,亦再無之前敬重,數次對夫人口出惡言……」

  「好了,別說這些無用的。」姚氏呵止,可眼光里都是淚在閃,瞧著是不願提起傷心事。

  「性子大變,遇事也可,身形變化也不是達不到之事,至於喜好吃食,人本就多變,並不能以此為證,右相,你當該是明白的。」大理寺卿提醒,對於家宅恩怨,他可不想聽。

  「自然。」湯右相應著轉看向姚氏,催促道:「磨蹭什麼,聖上跟前,豈可隱瞞,她……她不是你膝下養大的那個菀兒,不是我們的女兒,你不能再心軟!」

  湯右相最後的話帶著悲愴和無奈還有不得不為的決絕,而姚氏眼淚滾滾落下,似怕似疼的望向唐映菀,真真是一副嚴父慈母不得不面對女兒已然不再的慘相。

  「我……我……稟大人,菀……菀兒後背肩骨上本有塊蝴蝶胎記,出嫁沐浴當日還在,出嫁後一日回府,臣婦順著衣襟看過,沒…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