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大婚前兩日就被接回了宮裡,所以如今的內室只有小郡王一人,空曠的內室與床上瘦弱的小郡王形成鮮明的對比,更讓人心有不忍。
邱神醫則是一視同仁,一如對封衍一樣,沒有半點特殊照顧的直接就把小郡王的手給拽了出來,伸手扣上脈。
只是他的眉頭越來越皺,越來越皺,最後都幾乎貼在了眉心處。
「他這是傷在後腦啊,麻煩,麻煩得很。」
雖有心理準備,可聽到邱神醫如此說,唐映菀和封衍的心裡還是浮起失望和心疼。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法子。」
一聽這話,兩人的眼睛驟亮,封衍更是急問:「您老能治?」
「自然。」邱神醫自信的昂起下巴。「只是費些時間罷了。」
只要人能醒過來,時間又算什麼。
只是唐映菀還有些難以相信,這居然能治?
她最清楚小郡王現在的情況,淤血不清除根本就不可能根治,以古代的醫術如何能讓淤血消散?
「您已經確定病症了?」唐映菀試探性的問。
「此處。」邱神醫食指指向小郡王后腦,那一處正是淤血盤踞的地方。「淤血滯停,只需消清淤血,人自然就能救回來,難道你不知?」
她知,當然知。
可她知道是用的現代儀器,而邱神醫僅僅只是通過把脈,甚至摸都沒摸過小郡王的後腦就能直接準確的指出淤血所在的位子。
這遠超她的醫學認知,此刻才對神醫二字有了相對具象的了解,對於他能治好小郡王的可信度也跟著直線拉升。
「那您老打算如何治?」
邱神醫沒立即回答,而是學著唐映菀剛剛口氣道:「你我醫術並非一脈,我這也是秘方。」
唐映菀沒想到這麼快迴旋鏢就打了回來,這小老頭還挺記仇。
「不過呢,我沒你那麼難搞,我知道,你和柳恆還有他徒弟有仇,不相信我,我呢,明告訴你,他們的事與我無關,至於治療這小東西的事呢,我也好說話,可以讓你跟著,看著我怎麼給這小東西治,但作為交換,你要帶我去醫圓,讓我看你那醫圓的脈案。」
在這等著呢。
這小老頭孩子氣歸孩子氣,卻是半點都不傻。
雖說他是太后請來的,以前封衍也只因為有他才能多活那些年,對於小郡王他應該也會盡心治療,但醫者共通,唐映菀很想知曉他到底如何能在不開刀的情況下清除淤血,這是寶貴的知識,如果能夠中西融合,很多原本需要手術的病就能傷害最小化,也更加適用於這個時代。
更難得的是,邱神醫願意交換。
不管目的在何,這都是求都未必求得來的機會。
「不能所有脈案,門診的可以。」
「不行,都是些小病,沒什麼價值。」邱神醫撇嘴搖頭,不滿意。
看了封衍一眼,從他眼中得到了回應後,唐映菀心一橫道:「那就所有輕症,重症不行。」
「成交!」邱神醫一下躍起來,「走吧。」
「不行,脈案需要整理,得兩日時間。」雖說輕症不涉及到輸液,手術這些東西,用的大多數也是醫院自己研製出來的藥,但以防萬一,唐映菀還是要篩選一遍,不要有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混進去。
「麻煩。」邱神醫失望的撇了撇嘴,倒也沒強求。「那我也回去準備,後日卯時,別遲了。」
一如來時的風風火火,邱神醫一個躍跳就衝出了門,似又想起了什麼,猛的剎住腳,回頭鄭重其事的對兩人交代:「記住啊,要釋放!萬不能憋著!」
說完,腳下就跟上了風火輪,一溜煙,沒影了。
徒留唐映菀和封衍耳根漲紅的站在原地,誰也不敢去看誰。
那事氣氛到位倒也不覺有什麼,接二連三被提到面上來,此刻又只剩下兩人了,那之前斷掉的事是繼續呢還是……
「邱……」
「王爺,該早朝了,今日是牽馬還是套車啊。」封衍剛開口,洛江的聲音就跟著他人從外面由遠及近,走到門前,看到迅速移開臉的唐映菀和視線近乎要洞穿自己的封衍,不受控的吞了口唾沫,暗問自己是不是又來的不是時候。
「牽馬!」沒等洛江問,封衍就火沖沖的吐出兩個字,卷著一身怒氣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冷道:「你,步行。」
「我……王爺…我……」想求情,封衍已經大步流星走出兩丈遠了,完全是不會給他機會的,他只能回過頭祈求的看向唐映菀。「王妃。」
「昨個沒睡好,蓮心,咱回吧。」唐映菀沒聽到似的打著哈欠就從另一邊溜走,唯有蓮心看著洛江無奈的搖了搖頭,聊表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