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捏了把唐映菀的臉頰，衛老夫人伸手將唐映菀攔進懷裡，如對孩童般輕撫她的肩膀。「不管如何，老身與你外祖父都會護著你，但菀兒，如今你離臨盆不遠，這件事還是莫再查了。」
唐映菀搖頭，從衛老夫人懷裡出來，鄭重道：「不，外祖母，這事我必須查，而且得查清楚。」
衛老夫人略有不明。
知道衛老夫人是懷疑她鑽了牛角尖，不隱瞞道：「外祖母，這鐲子，和天山有關係。」
衛老夫人臉色陡變，還沒收回的手不由得微微顫動了動。
天山。
雖說之前少女失蹤案和洪水一事並未提及天山人，甚至整個朝廷都沒幾個人知曉，知曉的幾個也是三緘其口，畢竟關乎國事。
但衛老夫人也不是眼瞎耳聾的，從少女失蹤案那幾人的判決，以及背後涉及的鴻恩商會的時候就覺得這事不簡單，而在她小的時候，天山人在老一輩口中是經常能聽到的。
那些異能，那些超越常人，近如仙人的本事。
以前只當是添油加醋的神話故事，可當見到橫河那無雨而起的洪水時，衛老夫人就想起了那些久遠的故事。
如今唐映菀說這鐲子和天山有關係，不是和那山有關係，那就等於印證了她當初的猜想。
若當初衛琳是去了天山，唐映菀的生父是天山人的話，那一切就不僅僅是欺君之罪了。
想到什麼，衛老夫人猛然抓住唐映菀的手低聲問：「這事，封十六那小子可知曉？」
「知曉，但昨日才知我不是湯右相所出。」
「他如何說？」
「他……」回想起封衍那些話，唐映菀雖刻意想顯得尋常，可臉頰還是浮起了紅，聲色也沒察覺的帶著些許羞。「他說我想要查便幫我查，我想要去天山便同我去，我去哪，他，去哪。」
「說得倒是好聽，不過你為這事鬧了那麼一出，那封十六倒也沒趕走，也算是個心貼你身上了，你信他，老身便也信你的眼光。」
明白衛老夫人這是徹底認可封衍這個外孫女婿了，不知為何，唐映菀心裡跟著就高興起來。
「你也是個心貼他身上的，方才都沒這樣笑得開。」衛老夫人嗔怪的斜了唐映菀一眼，控訴她。
唐映菀撒嬌的鑽進衛老夫人懷裡，祖孫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默契的沒再去提衛氏。
……
陪著衛老夫人一起吃了午飯，待到衛老夫人午休後唐映菀才離開。
姚媽媽親自送她出門。
還沒走出府門，就已經看到了停在門前那輛屬於煜王府的馬車。
和姚媽媽交代了兩句衛老夫人的日常保養後唐映菀就如兔子般跳進了馬車裡，只是這車門一合，她臉上的那些笑意頓時就跟著消散了，只留下滿面惆悵。
「你這演技還真是見長，比以前厲害多了。」眼看著唐映菀變臉，封衍調侃的同時側了側身子，又挪了挪有些偏移的軟墊。
唐映菀無聲的挖了他一眼，坐上他安置好的軟墊上，頭正想往車廂壁上靠，他伸手就將她的頭往他這邊攬，用肩頭支撐她問：「火這樣大，怎麼，結果和你所想相差甚遠？」
想到結果，唐映菀整個人更加蔫吧了，沒了反抗的靠在封衍肩頭，沮喪道：「何止甚遠。」
這鐲子本就是她唯一的線索，想要知道這身體的身份以及和天山之間的關聯目前唯有這一條線可以往前推進。
雖然她沒想過一步到位，衛老夫人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但也沒想到衛老夫人對衛氏的事一無所知。
唯一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怎麼個何止法，不若說來本王幫你分析分析？」
抬眼看了眼故作痞氣想要調動自己情緒的封衍，明白他的用心，唐映菀也不抗拒，將衛老夫人的話想對精簡的描述了一遍。
聽的過程中封衍的眉頭也跟著點點相蹙，但在最後卻散開了，反倒慶笑道：「倒也不算一無所獲，至少知曉了衛氏很有可能同如影她們一樣，被天山人控制，生出了另一個靈魂，也能確定，衛氏的確和天山人有密切的關係。」
「你倒是樂觀。」
封衍嘴角撇了撇，一副不然呢的樣子。
是啊。
不然呢。
不樂觀怎麼辦？就這麼沉淪在沮喪里？
怎麼可能！
唐映菀立即收拾了低迷，將頭從封衍的肩上抬起來，仔細想了想道：「但有一點很奇怪，如果衛氏和當時失蹤的那些少女一樣，生出了靈，那她就應該聽從天山人的命令，可她回到京中後除了嫁給湯右相，生下了湯映菀和團團外並沒有做任何事。」
衛氏從回來之後身邊的人都是衛老夫人安排的，在衛老夫人懷疑她的身份之後更加，所以衛氏的一舉一動不可能完全能夠逃脫衛老夫人的眼，而衛老夫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瞞她。
「可若如果衛氏是和如影一樣，自己的靈魂並沒有消散，可她卻一點都沒顯露出來，這也是不合常理的。」
這也是唐映菀頭疼的點。
唯一優點用的消息卻和自己目前所掌握的一切都對不上。
「或許還有第三種呢？」
唐映菀楞了一瞬。
第三種？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是一樣的想法。
封衍立即敲打車廂，喚駕車的人改變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