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鶴動作迅速,抬腳,猛踹,兩扇門連帶著上面的鎖直接倒入屋內。
激起塵埃的同時裡面一大股腐臭,糜爛,還有許多難以分辨的臭味就一股腦的撲了過來。
走進院的時候唐映菀就已經聞到了,但沒想到打開門後氣味這麼重。
從袖袋裡取出兩個口罩,分給西鶴一個。
西鶴迅速跟著唐映菀帶上,先一步邁進屋內,掃視了一圈後率先走上通往樓上的台階。
唐映菀緊隨其後。
依著余氏所說,衛熙自受傷之後就一直住在這裡,最低也住了十年了,而後幾年都不讓人進,也沒人打掃護理,這裡比外面其他地方都要陳舊。
特別是這常年沒人的樓梯,更是已經開始腐朽了,腳踩在上面吱呀作響,聲音大得整個閣內上下都能聽得到。
唐映菀也不刻意放輕腳步,也不急著往上趕,就正常的往上走,仔細的查看周圍。
這臨星閣有四層,一二層顯然衛熙是不常去的,灰塵遍布,沒有什麼活動的痕跡。
而走到三層的階梯的時候就不同了,一塵不染,而且油光水潤,顯然是有人精心仔細的塗過油的,而且,剛剛塗過不久。
因為,氣味很大。
難以掩蓋的臭味。
是屍油的氣味。
唐映菀胃裡一陣不舒服,捏了捏口罩,讓其更加貼合面部。
而此刻走在前面的西鶴卻腳步突然停了,目光錯愕又厭嫌的看著三層。
唐映菀快走了兩步,從樓梯扶手見的間隙看到三層的景象,忍不住的發出一聲乾嘔。
饒是見過無數大體老師,各種器官切片的她,見到眼前的場景都吃不消。
一屋子的屍體。
老鼠的,貓的,狗的,鳥的,蛇的……數之不清,有些精心處理過,已經成了乾屍,有些則扔在一邊任由腐爛,閣內巨大的臭味就是來自這些。
整個三層的牆上有很多劃痕,有刀劍的,有鈍器的,有人指甲抓出來的,還有動物爪子抓出來的,可見生前的掙扎,觸目驚心。
而在這些痕跡上面還有用血書寫著許多字,一個疊一個,昏暗之下看不太清楚,但從筆跡看得出來,寫的人情緒是越來越不正常的。
「他是瘋子。」西鶴篤定的說出結論。
唐映菀認可。「很明顯。」
沒瘋做不出這些事。
只是衛熙比她想像的還要瘋得嚴重點,甚至,有虐殺傾向。
之前那些近身伺候的僕人是真的趕出去了還是……說不清。
原本她是多方顧及,但和瘋子,沒顧及的必要。
和西鶴對了眼神後,兩人繼續一前一後往上走。
上到四樓,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光景。
沒有任何難聞的氣味,反倒是充滿了宜人的清香,似雨後竹林里都味道。
整個屋內簡單尋常,一張床,一張桌子,幾個凳子,一個衣櫃,都整潔無塵,只有放在窗戶邊的那把全木製,相對笨重的輪椅很陳舊,各種痕跡表明了它被使用的頻繁度。
輪椅上坐著一個相對輕瘦的人,一襲黑衣,長發披散,木頭一樣坐著。
聽到唐映菀的動靜才緩緩轉過頭來,一張臉蒼白如雪,是失血過多的症狀,臉不算消瘦,五官清秀,沒衛欽那么正氣,和她倒有一點像似,但他的一雙眼睛很亮,即使在完全陰暗的室內也好像自帶光芒。
可那光芒讓人不舒服,像嗜血的毒蛇盯著,稍不注意就會咬你一口,毒死你。
「你想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