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洛江遲遲不接,唐映菀又往前遞了一分。
洛江驚恐的身子跟著往後退了退,那綠油油的玉簪如今在他眼裡可不是簪子,是要自己都命的利刃啊。
無可奈何,只能求助的望向封衍。
只一眼,洛江就差點嚇得背過氣去。
封衍一雙眼直直的盯著唐映菀手中的玉簪,凌寒刺骨,臉上則是青紅交交替,極快的速度下就沉成了一面鐵黑,即使背對著看不到他的臉,也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汩汩冷意。
唐映菀卻視若無睹,反而轉眼玩笑問:「捨不得?」
「你的東西,你願如何便如何。」封衍冷笑瞥向洛江,「王妃既捨得,你還不接下。」
語調格外重些的王妃兩字聽得洛江心頭猛的一顫,明白自家王爺是已經氣炸了,但此刻也不能不聽命。
只能一邊暗嘆閻王鬥法小鬼遭殃,一邊哆嗦的接過玉簪,還得擠出笑喊:「王妃出一對糖葫蘆碧玉簪為彩!」
一聲落定,彩頭不改。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這簪子是不是有什麼意義,封衍就已經一拉韁繩,調轉馬頭,手中馬球桿一擲,把放在場中心的馬球打向對面的球門。
這是開打的意思。
一旦開球,不決出勝負不得停止。
凌王率先駕馬回防,五皇子想了想後還是調轉馬頭朝封衍跑去。
只有早已經反身下馬的和悅為難的看了看孤立無援的封衍,又看了看唐映菀。
沒等她開口,唐映菀就先擺手道:「我沒事,快去吧,一球進門人不到可就算輸了,可別叫我的簪子被那兩個臭小子拿去了。」
眼見著迅速回防的凌王和五皇子已經快把球打回了他們的球門,和悅也只得先把話都給咽了,反身上馬去追球。
唐映菀帶著湯糰團繼續往觀看台上去,賢王早已經坐在上面了,此刻一張臉氣鼓鼓的比那馬球都還圓。
「怎麼了,誰惹咱們賢王殿下不高興了。」
「皇叔壞!皇嬸為何不罵他?」賢王想不明白,皇叔這樣欺負皇嬸,皇嬸為什麼還笑,明明皇嬸罵人那麼厲害。
「你皇叔又沒做錯什麼,我沒理由罵他啊。」唐映菀笑說著往下落座。
「可皇嬸你不高興啊!」
「我哪有不高興。」
「就是不高興,就算皇嬸你笑著,可我瞧得出,你不高興,很不高興。」
賢王的話讓唐映菀的動作停滯,看著他那亮晶晶的眼睛裡照應出來的自己,一瞬間,恍惚了。
哪怕她臉上此刻都是笑意,可眼裡,是沒有的。
她不高興嗎?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但她不得不承認,剛剛她把玉簪給出去的時候是有賭氣的成分在。
原本她沒打算的,就莫名的就拿了出來,都來不及控制。
「殿下別胡說,再說王妃可見要真不高興了,還是殿下惹的。」月紗趕緊打圓場。
賢王嚇得忙捂住嘴,瓮聲瓮氣道:「我不說了,不說了,皇嬸別不高興。」
唐映菀配合的點頭,心裡將那些莫名奇怪的情緒壓下,目光直視前方的馬球場,竭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受影響,置身事外。
可顯然她無法如願。
此刻的馬球場上,很是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