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衍從石牢里出來,外面的場景並不是大理寺,也不是牢門口,而是,封子輝藏匿美人的山洞。
上次抓捕封子輝後清掃這裡的時候發現了封子輝還讓人在更深的山底打了一處地牢,用了機關設計,能很好的隔絕外部又不易被發現。
所以唐映菀一說要找一個能夠阻擋天山人與黃陽隔開交流的地方,他首先就想到這裡。
幾道天然屏障,縱使那些天山人手眼通天,一層一層,再加上唐映菀那些東西,若是能找到這黃陽,那人也不會落在他手裡。
何況,當初如娘就是在這裡才沒被天山人找到。
「怎麼樣?他信嗎?」
唐映菀怕自己身上的精神力會被發現,所以並沒有進去,而是裹著防輻射服一直守在遠些的屋內,見封衍出來急急上前問。
「你都說本王演技好了,他有不信的可能嗎?」
說他胖,他還喘上了。
心裡嗤了嗤,臉上還是堆著笑,「那他說了些什麼?」
看著唐映菀這比哭都還難看的笑,封衍覺得實在是為難她了,也對自己眼睛不太好,絕了和她鬧的心思,把原本絮絮叨叨的話精簡出重要的說出來。
黃陽,包括爆體的那幾個人,其實都不是天山人,只是天山腳下村子裡的人。
那些村子有祭山神的儀式,每年各村都會送小孩進山,之後這些小孩就屬於天山的了,實際上就是被天山人帶回去植入黃陽額頭上被稱作留身玉的東西。
許是因為排異反應,只有一部分人能活下來。
而活下來的人會被天山人注入靈力,能吸收多少差異很大。
吸收得多的,各方面都強,甚至能堪比天山人,但不管多少,天山都會物盡其用,將他們作為天山的藤蔓向各國蔓延。
他們組織嚴明,每個國家屬於一支隊伍,只有為首的人是真正的天山人。
黃陽雖算隊長級別,可他從沒見過首領,只聽命於自己的上級。
這個上級就是貼樓的管事,但這只是這兩年,之前他跟的是天門宗的人,當初封衍的事他也有參與。
如對唐映菀當時一樣,天門宗盯了封衍許久,卻沒能找到驗證的機會,索性一了百了,給封衍下了毒。
但具體怎麼下的,黃陽不知道,他接觸不到這一層。
可他知曉,天山人手眼通天,傳送門,靈石,喚靈術這些都是小兒科,那些人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級,也能讓人墜入深淵,求死不能,只是封衍沒死出乎他們的意料,不過天山人自傲,反正封衍最後都是個死,也懶得再動手。
以至於到最後唐映菀橫叉了一腳,而這個時候他已經跟了鴻恩商會這邊的隊伍,這事他沒參與,也不知為什麼沒有直接讓天山的人去抓唐映菀而是讓莫戰去。
至於貼樓,的的確確是在找丟失的花魁才會鬧出這一檔子事。
按黃陽所說,花魁是早就安置在大梁京中的,貼樓落成後,只需用特定的靈石召喚,便就自己會來,可自貼樓落成一直都沒有花魁來。
天門宗下了命令找,可一個月下來也是收效甚微,不知是不是因此兩邊鬧了起來,黃陽作為下層不清楚,只是從上級的隻言片語間聽出對天門宗的不屑,之後就讓他們取靈石,建傳送門,用喚靈術無差別的在京中召女子,若是花魁,自有應答,其他的,一併等生出靈了扔進貼樓。
後面大理寺有了反應,他就是當時讓人襲擊王嬸的人。
但他也是聽命行事,上面的人是想要攪渾水,還是其他人拉下水他不知道。
雖然事沒成,可上面也沒讓他們收手,反倒讓讓他們夜夜行動,直到傳送門的靈石不知道被誰給挖走了,上面大發雷霆,但具體怎麼查的,又是什麼結果,不知道。
只讓他們重建傳送門,去京外尋人。
可他們才帶了一批人回去,靈石靈力就發生了動盪,連帶著被嵌入留身玉的他們都受影響,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大理寺的人給拿下了。
起初,他們並不在意。
無論是天門宗還是鴻恩商會,都不歸大梁管,即使他們犯了罪,只要任何一方出面,以大梁如今的情況,是不敢拿他們怎麼樣的。
沒想到,今早他的留身玉波動,帶來了引爆所有留身玉的暗號。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要聽命行事。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引爆了其他人的留身玉,而他的也會由上級引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所以他想著反正靈力枯竭,也會迅速死亡,結果一樣便一心等死了。
誰知道,被注入了新的靈力,如此,上級定然有所觸動,無論是否認定他就是盜走靈石的人,他違背的命令就會被打入無盡深淵。
「天山的人為什麼不保他們?」
唐映菀覺得奇怪,天山人本就是脫離各國桎梏,手握科技,把弄各國,從最底層的人說話都能感覺得出完全覺得自己比世人都高出一等,頗有天龍人的味道,豈會因為大梁把這幾個人就給棄了?
封衍沒立即回答,而是從袖帶里取出一卷卷宗遞給唐映菀。
接過卷宗,打開來,上面是兩份口供,確切的來說,是天門宗和鴻恩商會的口信。
天門宗這邊話還有些繞,但總結下來就一個意思,一切和他天門宗沒有任何關係,不僅僅是這幾個人,還有鴻恩商會,也與之無關。
這是連帶著鴻恩商會也一併割裂出去了?
以莫戰所說和封衍這段時間查下來的看,天門宗是天山人在神舟大陸的落點,而鴻恩商會則是天山人用來遍布神舟大陸的大樹,何況鴻恩商會的會長就是天門宗出身的人,兩者之間是一體的。
天門宗要和這事劃清關係,直接說此事不知道就是了,畢竟山高皇帝遠,何況別說天門宗,就是鴻恩商會也是不歸大梁管的。
這麼書面的和鴻恩商會劃清關係,這就等於是昭告天下了。
而鴻恩商會相對簡單,就一句話。
說這些人只是給貼樓送姑娘的人,至於他們用的什麼方法,他們並不知曉,京中的貼樓交由大梁嚴查,按大梁律例處罰。
倒是通情達理,但哪怕只看字面,唐映菀都能看出來,鴻恩商會是被天門宗下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