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輝的案子有趙妍在,當天就鬧得上京城人盡皆知。
好巧不巧的是,恭親王正好前幾日在肅燁帝那請了個去大梁發跡地榮陽祭祖的差事,等馬不停蹄趕回來已經是三日後了。
面對已經收集完全的證據,占領高地的西趙使臣以及蓄意屯兵反叛的罪名氣得吐血當場。
就這都還不敢歇口氣,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跪到了金鑾殿前磕頭喊冤。
至於是如何和肅燁帝說的,旁人無從得知,但結果已經說明了一切。
恭親王府,落幕了。
封子輝判得很快,從皇家除名,貶為庶民,流放北嶺,不得擅離。
北嶺苦寒,冬日雪足有一丈多後,沒幾個流放的人撐得過兩個冬日,何況封子輝雙臂盡斷,就剩下一口氣了,只怕走不到北嶺人就沒了。
說白了,就是要他的命,只是給個流放的名頭,給恭親王留點面子。
恭親王則自己以年事已高,請求歸鄉養老為由卸了所有職位,帶著一家老小回了番地,他膝下只有兩個未成年的庶子,等到能繼位的時候也再摸不到任何權勢了。
京中唯一能和封衍對立掌軍的王爺沒了,內亂算穩定了一方。
至於趙妍,倒是並沒和封子輝和離。
不是趙妍不想,而是西趙不願。
如果退婚,趙妍是需要立即返回西趙的,這就壞了西趙和大梁的建交,何況和悅郡主還沒到,聯姻沒穩固,西趙這時候正在戰時,不能給敵方任何可乘之機。
因此,趙妍和封子輝依舊保持夫妻關係,靜等著封子輝死了後以寡婦的身份留在大梁三年。
沒了封子輝,也沒了恭親王府留著刺眼,趙妍也樂得高興,聽聞趙公主府內進了不少年輕俊美的小廝,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而少女失蹤案也因為劉雁兒的找回讓大理寺有了些許喘氣的時間,封衍也得空給唐映菀查清了如娘的所有信息。
如娘自小就被人賣進了春華樓,因為五官出眾,被老鴇一直當預備花魁培養,十指不沾陽春水,嬌嬌柔柔。
她的入幕之賓不多,最後選了個姓呂的貨郎,兩情相悅,懷孕後如娘就為自己贖了身,只等著呂郎存夠百兩銀子風風光光去春花樓娶她回家。
沒想到,沒等到呂郎,先等到了封子輝。
被強取豪奪後,呂郎去過恭親王府,過兩日出來後就死在了城郊,夏日狩獵後,封子輝把他挖墳鞭屍還不解恨,又將呂家老小一併殺了。
葛家村已經沒有呂家了。
即使紙上沒寫得那麼詳細,唐映菀也讀懂了,當初余清歡是通過呂郎給封子輝送去的香和藥,隨後又殺了呂郎滅口。
事後封子輝找不到幕後黑手,只能那呂家泄憤。
短短一頁紙就敘述了如娘短暫的一身,雖是可憐,卻沒有任何背離原有軌距的事。
一個土生土長,本土的嬌養花魁,怎麼能在一夕之間就變成現代戰士?
即使植入某種暗示程序,可也是需要訓練的,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完全全變成另一個人。
而且,如娘的屍體她已經完全解剖了,腦部完好,並沒有任何植入晶片,也沒有靈石這一類能夠和她的精神力產生共鳴的東西。
自那天之後,如娘也再沒起來過,真死了個透。
原以為是瞌睡來有人送枕頭,可沒想到這枕頭比想像的難睡得多。
「王妃,你還好嗎?」
看唐映菀臉色越來越沉,洛江活怕她出了什麼問題。
「還好。」唐映菀轉手把手中的紙放下,看著等得焦急的洛江道:「你去回王爺吧,說我知曉了,勞他幫忙給呂家人找一處風水好的地方。」
呂家也是可憐人,在這吃人的階級社會,平民在貴族跟前就猶如草芥,可惜這事非一日之力,更非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唐映菀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給他們一家人尋一處好墓地,等如娘研究完讓一家人團聚,至於還住在醫院裡的那小娃娃,等能出院了給他找個好人家,也算不負如娘所託。
也希望她在天上有靈,也給她指一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