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北風如刀,寒冷的季風自海面上「扎」在臉上,極為冰冷,又感覺似乎極為生硬,非常之不舒服。
連日不遺餘力的趕路,旅途變得愈發的難熬。
以前,武大還會與張良、吳剛等兄弟打鬧一番;
如今,所有能找的樂子已經全都找完了,武大逐漸開始變得沉默不語,張良與吳剛每日除了不停的通過繩索在各大巨船之上穿梭之外,似乎也已經變得百無聊賴。
於是乎,所有的兄弟都開始逐漸保持沉默。
一眼望去,四面八方,白茫茫一片,除了冷冰冰的冰面之外,一馬平川,一無所有。
如果是平日裡也就罷了,武大完全可以弄出一堆麻將來,甚至直接玩骰子都成,但如今是在軍中,屬於戰時,戰時是嚴令禁賭的,每日半壺酒,也只是為了在這種嚴寒天氣里,讓兄弟們抵禦寒風而已。
不能賭,不能拼酒,一群大老爺們還能幹什麼?幹著嗓子唾沫橫飛吹牛,逼?彼此本來就都是相熟的,能聊的不能聊的早就全都聊完了,哪有那麼多破事可吹?
而且,由於船上運載了太多的震天雷與猛火油,兄弟們連最基礎的練兵都做不到,漸漸的,便只能沉默著,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如若不是此次出征的大多數都是軍中精銳,就這般發展下去,軍心勢必渙散。
行路難,行路難,雖說世人皆崇尚「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然而,無人仔細靜下心來去想過,這中間的路途,到底會有多艱難。
隨同武大一起出征的將士還好,最起碼是乘船,雖然中間出過一些小差錯,但終究還算是順利的。
然而,其他人呢?
浪裏白條張順,帶領水師精銳一邊偵查暖流過處與冰層薄弱處,還要始終奔跑在武大前方,潑灑猛火油,毫無疑問,此行,他們才是最為艱難的,居功至偉。
還有其他二十路大軍,冒著嚴寒急行軍,沒有任何高等輔助工具,唯有最為簡陋的雪橇、旱冰鞋以及冰刀,他們到底經歷了何種艱辛,在腦海中幻想一下就可以明白,無需多多贅述。
旅途是枯燥的,是乏味的,幸運的是,按照目前的行駛速度,至多再過不了數日,便可以抵達目的地了。
(過程描述過於粗糙,實在是因為不想浪費大量的筆墨讓書友看過於乏味的過程,所以到此一筆帶過。)
……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軍越來越接近倭國,而武大也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平靜,亦或者說是……越來越安靜。
武大如今只做一件事,端坐在船尾,煮一壺清酒,安靜且仔細的……擦刀。
穿越,是一件好事,但穿越到北宋就未必了。
北宋,正值亂世,群狼環伺,生逢亂世,何其不幸?但又何其幸哉!
自古亂世出英雄,遙想當初,武大穿越而來,每日做一些燒餅,換取一些銀錢,無非是想要變著法的討好自己媳婦金蓮而已。
後來,隨著西門慶的出現,武大有了強烈的危機感,不得不開設一門賺錢的營生——製鹽坊,來分散西門慶的注意力,卻因此受到地方官員窺視,被擒至鹽鐵司,由此引發了西北監軍童貫之子童英,馬踏中門!
仔細回想起來,也正是從那時起,武大一步一步被捲入了朝堂的漩渦。
居廟堂之高,一覽眾山小,意氣風發,自然是極美的,但武大並不認為自己的脾性能夠在貪墨成風的北宋朝堂之上生存下來,所以他一直在逃避。
事實上莫說是廟堂,就連當初武松、晁蓋等人劫法場救宋江,入陽穀拜訪之初,武大連江湖恩怨都不願意牽扯,他只是想賺一筆銀錢,閉起門來與媳婦相伴,生幾個娃娃,混吃等死。
然而,俗話說的,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由於武大與童家的牽扯,終於引來了蔡府的刺殺。
陽穀一戰,武府損失慘重,武大怒而定計,於菜市口設誘餌,計殺蔡府精銳。
梁山之巔,武大一語定乾坤,與梁山聯盟,攜手開設四海鏢局。
三道口一役,金蓮被劫持,武大與東郭太尋鬥智鬥勇,底牌迭出,大破蔡府陰謀、陽謀,酣暢淋漓!
爾後,武府全面反擊,翻手滅七星盟各大分舵,連環計破蔡京花石綱,鋒芒必露!
奉旨入京,十八顆滾滾人頭,恭賀武大官人登堂入室!
汴京城外,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主沉浮!?
揮師北伐,力拔山兮氣蓋世,狂勝遼國騎兵,收復雄州城,卻遭宋徽宗算計,大業未成身先死,一線天一役,童貫含冤慘死,武大流落燕雲。
然,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從此之後,武大官人正式橫空出世,長虹貫日,自立為王,名震天下!
試問,誰敢在天下局勢瞬息萬變之時,北滅金國?又有誰敢在天寒地凍的嚴冬時節,揮師東進,討伐倭寇?
唯北燕王武植是也!
武大喜歡佩刀,也喜歡練刀。
古語有云,「劍是君子所佩,刀乃俠盜所使」。
這多多少少有些抬劍抑刀。
不可否認,劍有時候是一種華麗的裝飾,更多的時候則是一種身份與地位的象徵,比如許多帝王向來佩戴的都是天子劍,而絕不是天子刀。
但,刀、劍之別未必便是俠盜與君子之別,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劍是優雅的,是屬於貴族的;而刀卻是普遍化的,平民化的。
毫無疑問,武大更喜歡刀,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且從一而終,從來都沒有打算棄刀練劍的意思。
而實際上,刀那種勇猛狂放的性格也的確是令許多人所傾到的。
比如古龍先生筆下的英雄豪傑,幾乎全部都是用刀,鮮有人用劍。
刀,以雄渾、豪邁、揮如猛虎的風格而馳名,在十八般武器中排名第一。
刀,到也,以斬伐其所乃擊之也。
刀者,霸道也,百兵之膽也!
這,也正是武大喜歡練刀的原因所在。
北風拂面,一枚碩大的煙花驟然炸響,這意味著,目的地到了。
武大起身,微微一笑,喃喃道:
「我喝過很烈的酒,也放過不該放的手,從前不會回頭,往後不會將就。」
絕不後悔!
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