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準備監國

  第254章 準備監國

  前年,也就是建武五年(29年),光武帝再次派來歙說服隗囂派兒子入侍,隗囂聽說劉永和彭寵都已經破滅。

  於是,他就派遣長子隗恂隨來歙到京覲見,劉秀很高興,把隗恂封為胡騎校尉,封鐫羌侯。

  其實這個時候,隗囂是親近劉秀的,他前幾年就斬了公孫述的來使,出兵攻擊,連破公孫述大軍,所以蜀兵不再北出。

  但是隗囂將領王元、王捷常常以為天下成敗還未可知,不願一心一意歸順光武帝。

  王元就曾對隗囂說:「過去更始西都長安,四方響應,天下景仰歸向,說是天下太平。

  一旦更始帝失敗,大王幾乎沒有安身之所。現在南有公孫述,北有盧芳,江湖海帶,有張步、董憲等王公十多位各據一方。

  而您想遷就馬援的意見,放棄千乘的基業,寄居作客於危險的國度,以求萬全,這是循著覆車的軌道而進,不是好計策。

  現在天水完整富裕,兵馬最為強盛,北攻西河、上郡,東收三輔之地,按照秦的舊跡,外山內河互為表里。

  元請以少數兵力為大王扼守險要函谷關,這是萬世一時的良機。如果現在不能採用此計,那麼暫時畜養兵馬,據險自守,堅持下去,以等待四方的變化,即使圖王不成,退一步也足以稱霸一方。

  總之,魚是不能脫離深水的,神龍失去了依託就與蚯蚓沒有兩樣了。」

  隗囂心裡非常贊成王元的計劃,雖然派遣了兒子入朝當了人質,還是想憑藉其地理條件的險要,自己獨霸一方。

  於是一些游士長者,逐漸離開了他。

  去年,建武六年(30年),關東平定。光武帝因久苦兵事,以隗囂有兒子作為內侍,公孫述遠據邊陲。

  於是對諸將說:「暫時把這兩個小子擱置在一邊吧。」因此幾次傳書隗囂和公孫述,告以禍福。

  隗囂的賓客、掾史多是文學士,每次上書言事,當世士大夫都朗讀背誦,所以光武帝有所辭答,他們尤為重視。

  隗囂再次派遣使者週遊到京,先到馮異營,週遊被仇家所殺。光武帝派遣衛尉銚期帶著珍寶繒帛賞賜隗囂,銚期至鄭縣遇到盜賊,珍寶財物都被盜走。

  光武帝常稱隗囂為長者,想方設法把他招來,聽到消息後嘆道:「我與隗囂的事很不順利,他派來的使者被殺,我賜給他的財物也在路上被盜光。」

  光武帝厭倦戰事,想休兵,但有人不讓呀,他剛剛休兵沒有多久,公孫述遣兵侵犯南郡。

  光武帝得知,大怒,下詔令隗囂從天水伐蜀,想以此來分化瓦解其心腹。

  隗囂再次上書說:「白水地勢十分險阻,山路懸險,棧木為道。」又多方強調困難。

  光武帝知隗囂終不肯為他所用,於是便想加以討伐。

  建武六年(30年),光武帝至長安,告隗囂將派建威大將軍耿弇等七將軍從隴西攻蜀。

  隗囂反對,並派大將王元率兵據隴坻(今陝西隴縣西北),伐市塞道阻止漢軍進攻。四月,漢軍沿渭北平原翻隴山仰攻隴坻,結果大敗。

  王元跟蹤追擊,幸馬武率精騎斷後,使漢軍得以撤回。

  劉秀留耿弇守漆縣(今陝西彬縣),馮異守栒邑(今陝西旬邑東北),祭遵守沂縣(今陝西隴縣南),另調吳漢由洛陽西進,在長安集結兵力。

  隗囂乘勝派行巡攻栒邑,王元取肝縣,均被擊敗。

  時割據河西的竇融已歸附劉秀,進攻金城(今甘肅蘭州市西北),擊破助隗囂的羌族豪強何封等部,隗囂腹背受敵。

  隗囂大將馬援也在隗囂反漢時歸附於漢。光武帝給其精騎五千,招降隗囂部屬和羌族豪長,從內部分化瓦解隗囂。

  隗囂於是上書謝罪說:「部下聽說大兵猝到,驚恐自救,臣隗囂不能禁止。所獲戰利品,不敢廢臣子之節,親自追還,以前虞舜事父,父以大杖責打他時他逃避開,父以小杖打他時就讓他打。

  我雖然不聰明,不敢忘記這個禮義。現在我的事,全在本朝發落,要殺就殺,要加刑則加刑。如果蒙恩寬赦,更得洗心革面,則死骨不朽。」

  官吏們以隗囂出言傲慢,請求把他的兒子隗恂殺掉,光武帝不忍心,再派來歙到汧縣,以書信賜隗囂說:「以前柴將軍與韓信書說:『陛下寬仁,諸侯雖有叛變後又回來的,還是恢復他們的位號,不加殺害。』

  以你隗囂是個文官,懂得義理,所以賜書給你。說得清楚一點,顯得不夠客氣,說少了事情又難於決斷。

  你現在如果住手,像過去送伱兒子隗恂到我這兒來一樣,那麼爵祿將全獲得,有大福可享。我年快四十,在軍中十年,討厭那些浮語虛辭。你如果不願意,就不要匯報了。」

  隗囂知道光武帝已經看出他的奸詐,於是派遣使者向公孫述稱臣。

  如今,建武七年(31年)春,公孫述立隗囂為朔寧王,出兵援隴。

  秋,隗親率步騎三萬進攻安定郡(郡治高平,今寧夏固原),進至陰架(今甘肅涇川東)。

  劉秀得知,大怒,想御駕親征。

  而這一次,他又帶上了陰麗華,得知消息的郭聖通自然非常不開心,她可從來沒有陪劉秀親自去打仗過,次次都是陰麗華。

  這她如何能開心,當即邀請陰麗華,嘴上說是陪她賞花,其實是有別的打算。

  「這朵花好漂亮呀,聽說姐姐又要陪陛下御駕親征了?」

  「是。」

  「可是這戰場混亂,刀劍不長眼啊,姐姐從前受過傷,身子骨也不硬,我想如果戰場上有個什麼危險,那可如何是好呀?」

  說著,裝作一副非常關心陰麗華的樣子,這演技,很高超呀。

  「謝皇后關心,我自幼習武,刀劍之傷算不了什麼,也許皇后覺得戰場上兵戎相見危險異常,實則真刀實戰好過暗箭難防。」

  好傢夥,這是說郭聖通背地裡搞事情呀。

  兩人都是話中有話呀,郭聖通愣住了,隨即笑了笑說道:「可是這朝中並不缺乏勇猛的武將,姐姐何必出這個頭呢?萬一又被朝中拿來做文章……」

  「陛下常年為國事勞累,如今患有暈眩,我不放心他一個人,所以前往陪同侍奉左右。」

  看著陰麗華油鹽不進,郭聖通轉變了方向說道:「姐姐還有一子一女,尚且年幼,需要姐姐照顧啊,而且姐姐如今又有身孕,萬一姐姐跟陛下出征了,這兩個孩子豈不獨自留在宮中?磕著碰著,那可怎麼辦?」

  好傢夥,這話里話外已經帶有威脅的意思。

  「不如把這兩個孩子帶到我的椒房殿來,我替姐姐先照顧。」

  陰麗華哪裡不懂她的意思,當即說道:「謝皇后美意,只是湖陽公主很喜歡陽兒,我想公主孤寡寂寞,便把陽兒送到公主那兒了,不敢勞煩皇后大駕。」

  她口中的湖陽公主便是劉秀的大姐劉黃,建武二年(公元26年),光武帝劉秀封大姐劉黃為湖陽長公主。

  後來,劉黃家的奴僕大白天殺人,躲在劉黃家中不出來,官吏無法捉拿。

  劉黃外出時,並且讓家奴陪乘,洛陽縣令董宣在夏門亭等候,劉黃一到,董宣就攔住車子跪在馬前,拿著刀在地上比劃,大聲數說劉黃的不是,喝斥家奴下車,隨即將家奴打死。

  劉黃當然不開心,立刻回到宮中告訴光武帝劉秀,劉秀大怒,召來董宣,準備用棍棒將他打死。

  董宣可了不得,是出名的堅守法令,不畏權貴,他叩頭說:「請讓我說一句話再死。」

  光武帝劉秀說:「你想說什麼?」

  董宣說:「陛下道德聖明,再造大漢,但放縱奴僕殺害平民百姓,準備用什麼治理天下呢?臣不需要等杖擊,請允許我自殺。」隨即用頭向柱子撞去,滿臉流血。

  光武帝劉秀立刻讓小太監扶著董宣,饒恕他,但要他向劉黃叩頭道歉,董宣不肯,光武帝讓小太監強行要他叩頭,董宣用兩隻手撐在地上,始終不肯低頭。

  劉黃說:「文叔做一般百姓時,藏匿逃亡和犯死罪的人,官吏不敢上門。現在做了天子,威權不能用於一個縣令嗎?」

  光武帝笑著說:「天子與一般百姓不一樣。」隨即吩咐讓剛強不屈的董宣出去,賞給他三十萬錢。

  董宣也沒有辜負劉秀的期望,堅守法令、一心為民,不向權貴低頭的壯舉讓光武帝對其更加信任。

  百姓稱董宣為「臥虎」,將其視為不畏強權、執法嚴明的典範。

  其為官多年,不論身處何位,始終以打擊權貴、造福百姓為己任,對違法亂紀之徒嚴懲不貸,從不向權貴低頭,被漢光武帝劉秀讚譽為強項令,是不可多得的治世能臣。

  又後來,劉黃的丈夫胡珍去世不久,光武帝劉秀打算再為姐姐劉黃找一位丈夫,便和她一起議論朝廷大臣,暗中觀察她的意思。

  劉黃看上了一個帥哥,這個人便是宋弘,她說:「宋弘的相貌品德,各位大臣沒有人趕得上。」

  光武帝說:「我來想想辦法。」

  後來光武帝召見宋弘,讓劉黃坐在屏風後面,於是對宋弘說:「俗話說地位尊貴了就換朋友,家中有錢了就換老婆,這是人的本性麼?」

  宋弘何其聰明,已經猜到什麼了,他沒有明著拒絕,反而說:「我聽說卑賤時的朋友不能忘,共患難的老婆不可拋棄。」

  光武帝聽後,回頭對屏風後面的劉黃說:「這事辦不成了。」

  他也沒有逼迫宋弘,反而很欣賞他,這也是成語糟糠之妻不下堂(糟糠之妻)的典故出處。

  得知陰麗華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湖陽公主那裡去了,郭聖通很無奈,感覺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她只能找到自己的母親郭主,想讓她出點主意,郭主當即說:「不行,陛下御駕親征,河北派將領已經很難立軍功,一定要勸住陛下。」

  「我也是擔憂此事,才把母親叫來一同商量對策,況且這次隨軍陛下又帶了陰麗華,河北諸將前些日子就有點向著那賤人的意思,這要是一走,誰知道她怎麼收買人心?」

  「這要是去了又生下皇子,那更是禍害,陛下不能去,她更不能去,咱們得想辦法留住他們。朝廷中自然會有人說,說的人多了,再加上以天相不吉利為理由,估計陛下會有所考慮。」

  這天早朝上,劉秀已經決定御駕,「朕要御駕親征,吳漢、來歙你們兩個為先鋒大將。」

  「諾!」吳漢、來歙聽說能做前鋒,自然高興無比。

  在郭況的示意下,一個文臣站了起來陛下,這人是郭憲,這傢伙挺有名的,少時師事東海王仲子。

  時王莽為大司馬,郭憲受到王莽器重。王莽篡位後,召為郎中,賜以衣服,郭憲將衣服燒毀,逃於東海之濱。劉秀稱帝後,召為博士。

  「之前陛下親征都帶陰貴人隨行,不知此番是否一樣呀?」

  劉秀看了看他,說道:「是又如何?」

  「陛下,東方初定,車架未可遠征,隴右又路遙,不宜陛下御駕親征,而且女子從軍更是不吉。」

  這個時候另一個人也站起來了,連忙說道:「陛下,郭大人所言極是,我軍三線作戰,前方戰事緊張,不容有失,帶貴人出行,諸多不便。」

  「陰貴人曾多次隨朕親征,朕可曾吃過敗仗啊?」

  不得不說,除了當年的小長安聚外,劉秀後來打仗謹慎,而且非常厲害,基本是百戰百勝。

  「這一次與以往不同,臣精通讖語,已經算出這次出征不利,女子隨軍是極凶之兆。」

  劉秀已生氣了,「郭憲,你是朕的博士,怎能如此相信此等讖語之言呢?況且,陰貴人雖為女子,其勇氣謀略不輸男兒,非一般女子可比,而且輕風侯遲將軍也是女子,能征善戰,多少男人都比不上,怎麼說女子不行?」

  劉秀說著,看向阿依妹。

  「確實,陛下所言極是,女子未必不如男子,莫非有人看不起本將?」

  阿依妹一個眼神過去,好些人低下頭,她的威名是殺出來的,要不是劉秀壓制,她估計軍功不比吳漢差。

  「陛下,臣這一次也請戰,讓他們看看我一個女子到底行不行?」

  「好好,遲將軍願意出征,朕非常開心。」

  郭憲見情況不對,「陛下,臣沒有看不起女子的意思,臣的意思是皇子公主尚且年幼,還需陰貴人留在宮中照顧。」

  「皇子公主有湖陽公主照顧,朕已經習慣了由陰貴人隨行,照顧朕的起居。」

  「這……陛下,若是您御駕親征,京城誰鎮守?還有朝廷的事情誰處理呀?太子還年幼……」

  「年幼有如何,孤在,又高密侯在,孤也該替父皇分憂了。」

  這個時候,劉瀚進來了,他才7歲,但他已經迫不及待準備掌權了,這是個機會,皇帝御駕親征,太子坐鎮京城。

  劉秀先是一喜,隨即皺眉頭,「強兒,你怎麼來了?這是朝廷,父皇正在商討要緊的事情。」

  「來人,把太子帶下去。」

  劉瀚跪拜下來,「兒臣今年7歲,古有12歲拜相,兒臣當了6年太子了,也勉強懂事了,受父皇疼愛,天下百姓供養。

  時常看著父皇憂心國事,心裡很傷心,不能為父皇做什麼,是兒臣不孝,如今父皇御駕親征,必然大勝,京城就交給兒臣,還有高密侯和其他忠臣,必然為父皇穩定後方,求父皇成全。」

  劉秀很高興,哈哈大笑,「不愧是朕的兒子,你有著孝心,父皇很開心,你還年幼……」

  「父皇,兒臣大不了就坐著,至少讓百官知道,大漢太子在,大漢穩固,朝廷的事情,兒臣不懂,就聽聽,不是有諸位忠臣嗎?求父皇成全!」

  余幼時家貧,但仍不知上進,貪玩誤學,缺乏志向,值網際網路興起,沉迷其趣難以自拔。往後更甚之,逃課拖堂,家人震怒。高堂苦口婆心以事理勸之,不勝其煩,遂成績下滑。

  今蹉跎人生二十有餘,萬幸學得一技壓身,終日違心賠笑,苟且與市井之間,方換得朝夕溫飽。

  回憶年少,初讀《送東陽馬生序》,只覺晦澀難懂,不知其意。今觀文,悲涼之感油然而生,逐嘗人生之艱苦,才懂其意。多年八方某業,東奔西跑,苦於胸中無半分水墨,難書錦繡文章。

  再回首,已快不惑之年,悔之晚矣。不禁潸然淚下,奈何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頓感悔恨。初讀是文章,再閱已是人生,不免心中幾分自憐。

  今嘗盡謀生之苦,閱歷人間百愁,華發漸生,再拾其志。姜子牙古稀之年方遂其才,百里奚耄耋之年堪堪拜相。

  東隅已逝,桑榆非晚,余無大志,仍懷熱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