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看住便宜母后

  第253章 看住便宜母后

  「公孫啊,一別三年未見,未曾想再次見到,卻是因為你遭到奸人誹謗,還只能長途奔波回到洛陽,這杯酒就當是朕給你賠罪了。」

  這一夜,劉秀特地招待馮異和他的妻子丁氏,劉秀的旁邊是陰麗華。

  「謝陛下,無需自責,是臣讓陛下為我擔待太多了,這杯酒臣給陛下賠罪。」

  陰麗華笑了,「你們兩個人就別相互賠禮道歉,這樣讓我和丁姐姐兩個人情何以堪啊,公孫,伱這一趟可不能白回,你是陛下的軍師,不給他出個良策,想想如何把隴右和巴蜀兩地平定,陛下今晚是要睡不著的。」

  「貴人說笑了,公孫沒有什麼良策,倒是覺得陛下可以休兵修整。」

  劉秀愣住了,「休兵?」

  「多年的戰亂,漢軍將士疲憊不堪,百姓也飽受戰爭之苦,臣覺得可以休養生息,儲備力量,再某統一大業不遲。」

  「這多年的征戰,朕確實也乏了,朕會再認真衡量考慮的,你的建議朕信得過,有你鎮守關中朕很放心,過幾日你人回長安去,妻妾家人也無需留在京城,都一起帶去了吧。」

  劉秀這表現了對他的絕對信任,一般大將在外,都要把家人留著京城的,說是保護他們,其實是做人質,怕人謀反,不然誰放心把幾萬,幾十萬軍隊交給你?

  「這如何使得,請陛下辭去臣西征大將軍之位,改用他人。」

  「公孫啊,關中,你治理得極好,別人並不合適。」

  馮異跪拜下來,「陛下有所不知,近年來臣的身體不適,已經大不如前了,承蒙陛下錯愛,還是請陛下另謀他人。」

  看著跪拜在地的馮異,劉秀連忙起身扶起他,「你起來,公孫呀,當年信陽突圍時,你曾問朕,信不信你?朕今日之回答與當年無異。

  朝堂之上,朕與眾人所言,絕非虛言,朝堂之下,亦是如此,公孫無論何時何地,你都是我的摯友兄弟,無慮無疑。」

  「是為知己者用。」兩人將手相互握在一起。

  「國士遇我,國士報之。」

  考慮了幾天之後,劉秀在朝廷上說,「這年年的戰事呀,朕確是有些厭倦了,朕在想,不如就先將公孫述和隗囂擱置一旁,已經回歸的將軍都留在洛陽,軍隊撤回河內暫且休兵,為表嘉獎,凡對我朝有功者,眾臣皆有封賞。」

  大家面面相覷,無奈說:「謝陛下!」

  下朝後,郭家的府邸內,郭況有些不太高興,「這些年我們郭家和河北的將士在外征討,且不論大小,終是人人有功,兒臣謹記母親的教誨,小心謹慎,對屬下謙卑,可這一切與陰家相比,在陛下心理的位置,陰家不管做什麼,凡是封賞總是有份。」

  這個時候郭主感慨起來,「陰家也受了封賞,陰識要是接受了陛下的封賞,那倒還好了。」

  「這些年陛下已經開始有意無意慢慢疏遠我們郭家,陰識之舉無疑會讓陛下對陰家更為放心。」

  「況兒,你在宮中可否聽聞陰貴人的事?」

  「倒也不曾聽為什麼,只是聽聞陛下還在長安時,似乎有一名叫嚴子陵的太學同窗,交往頗深,陰貴人和他似乎也相識。」

  「這陰貴人表面上看不出來,但交往的人還挺多的,從前是馮異、鄧禹,現在又是陛下的同窗,手段花樣繁多,你妹妹怎麼會是她的對手?

  所以我警告你妹妹,在皇上面前不一定不能表露絲毫,我們一定要更加小心謹慎,有些事情不必告訴她,因為她在陛下面前也要端莊得體。」

  「那這事母親你怎麼看?」

  「盯緊陰貴人!」

  「是!」

  傍晚的時候,陰識也進宮找到了陰麗華,「陛下的賞賜,我藉口身體不佳,推辭了。」

  陰麗華有點愧疚,連忙說:「大哥,因為我委屈你了。」

  陰識嘆了口氣說道:「你若強,陰家便要弱,外戚之家,若想自保,就不能追求那麼多的利益,我知道你為了他,為了這個國家,大哥沒後悔過。」

  「大哥,謝謝你!」

  「陰家不便干預這麼多的朝政,你一人在宮中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不可大意,況且你現在有一子一女,又懷孕了,庶子可不是那麼好當的,你想想除了自己的母親,還有誰能夠更好的庇護他們呢?」

  陰麗華嘆了一口氣,「庶子,大哥說的沒有錯,我是他的母親,建武帝的貴人,我肩上有太多不可逃避的責任。」

  「這幾日,我就要回新野了,不過我聽聞嚴子陵最近在洛陽太學訪友,當初他也來新野找過我們,你應該對他很熟悉吧,這是個聰明的人,對你估計有用。」

  「他來了,那空了,我去找他。」

  鄧禹當年可是和他們一起求學的,這個時候他先找到了嚴子陵,「你滿腹學識,陛下又求賢若渴,為何就不肯入仕?」

  嚴子陵笑著說道:「仲華你可別勸我了,你現在這副樣子,我哪裡還敢入仕途啊?」

  「我現在是什麼樣子?」

  「你要在朝中待得順心的話,又會怎麼會變得如此內斂沉默?別以為我不在朝中,就不知道朝中之事,還不都因為當初西征不利啊,若非你消耗赤眉的兵力,馮異也不會那麼快就打下關中來……「

  「也是我自己帶兵不好,急於求成,你既然知道這麼多,你不來朝廷為陛下分憂的話,真是浪費你的才華了。」

  「連你入朝都要處處受到河北將領,還有郭家那幫人的打壓,我這性子入朝那還得了啊,我不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天天躺在郭家那個案板子上……」

  就在這個時候,陰麗華走進了來,「說來說去,還不是怕自己頂不住了?」

  嚴子陵詫異的看向鄧禹,「仲華,你跟她說的?」

  鄧禹連忙搖頭,「我可沒有啊!」

  「貴人,在下有事先行告退。」嚴子陵說著,就要溜走,結果被一旁的丫鬟珍珠給攔住了,兩人大眼瞪小眼。

  陰麗華和鄧禹面對面坐下來,扭頭看向嚴子陵,她笑著,「找你很久了,今天總算被我逮著了吧。」

  「逮什麼啊,說的我跟江洋大盜一樣,甚至比江洋大盜還慘一些,人各有志,陰貴人你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啊?」

  「每次找你都推三阻四的,怎麼,當隱士還當上癮了呀?非要學那個老莊烏龜嗎?」

  「直到你死後,寧願供奉於廟堂之上,也不想生時在泥水中潛行曳尾。」

  「生的時候,在哪裡爬不是爬?況且這本來就是非此即彼的事,而且這理論只適用於縮頭烏龜,我可是千里馬。」

  嚴子陵感慨起來,「過了這麼多年,你的嘴還是這麼能說。」

  陰麗華說:「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你看我們朝堂中人一個個不是活得好好的,天下來是萬民和大家的天下,你也要盡一份心力的。」

  「你說破大天了,反正我就是不入仕,有本事你就天天出宮啊!腿可是長在我身上。」

  「我還怕你不成呀,你堅守老莊之道,身為隱士,不願入朝沒關係,你就不要離開這裡好了,大隱隱於世,就不要出洛陽太學了。」

  嚴子陵整個人都愣了,「你竟然這樣對我,當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陰麗華得意的笑了,「我本來就是女子嘛,全心全意幫我夫君也是應該的。陛下每日為國事操勞,仲華也是戰戰兢兢的,只有嚴子陵你落個逍遙自在,我不拖你下水拖誰下水?」

  ……

  這邊,得知了陰麗華出宮的消息,郭況立刻派人去跟蹤,得知她和嚴子陵相見,立刻拉著母親去皇宮內稟報了郭聖通。

  「姐姐猜我看見誰,我看見陰貴人出皇宮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出宮就出宮唄,她想出宮就出宮,陛下都寵著她,我還巴不得她出宮,我不用看著她的臉。」

  「問題她可是偷偷出宮,而且還是與太學一男子私會。」

  一旁的郭主也站了起來,「真有此事嗎?陰貴人平日還算謹慎,不像是……」

  「像不像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看是不是?這可是她自找的,弟弟帶人隨本宮一同去探一探,我要捉姦拿雙,看她這次如何狡辯。」

  一旁的郭況笑了,「姐姐說的對,只要抓住他們,兩個在一處,眾目睽睽之下,到時候陛下自然會拋棄她回到你身邊。」

  郭主有些猶豫的說道:「可如若並非如此,陛下怪罪下來如何是好啊?況兒,你現在有兄弟在太學沒有?」

  「我叢兄郭靖一直在太學拜會友人。」

  「你二人假裝去尋你叢兄郭靖,遇到陰貴人純屬機緣,若不是也好有個說辭。」

  一旁的郭聖通感慨起來,「我怎麼覺得我這個皇后做得畏手畏腳的,本應該母儀天下,可是抓一個賤妾的把柄,還要瞻前顧後,絞盡腦汁尋由頭……」

  這一下,他們興沖沖的,準備去捉姦,一旁的劉瀚無奈,你們狀況沒搞清楚去捉姦,這是捉什麼奸?要是沒有劉秀的話,她陰麗華會出宮?

  「母后,我也去吧。」如今的他已經6歲多接近7歲的樣子,適當的表現出一些聰明的地方,可愛白皙的小臉龐透著紅潤。

  「強兒去幹什麼?」

  「去太學逛逛唄,也沒去過。」劉瀚拉著她衣袖開始撒嬌,好傢夥,他要是不去,自己這便宜老媽和舅舅又得搞事情,弄不好被劉秀罵死。

  在劉瀚的強力要求一下,郭聖通無奈就抱著他一起出去了。

  果然,當郭況推開門帶著軍隊的時候,殷麗華,有嚴子陵,還有一個人,三人坐在一起,正在有說有笑,那人背對著他們。

  這個時候陰麗華連忙過來行禮:「拜見皇后娘娘。」

  郭聖通陰陰怪氣的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陰姐姐呀,打扮成這個樣子來太學,若是讓陛下知道了,怎麼得了呀?」

  這個時候嚴子陵對面的人轉身過來,「朕知道了又如何呀?。」

  好傢夥,那赫然是劉秀呀。

  這個時候一旁的人都被嚇到了,連忙跪拜下來,連郭聖通跪下來,「陛下,臣妾拜見陛下。」

  劉瀚從她懷抱中慢慢走了下來,「阿翁也在,阿翁抱抱。」

  說實話,他對劉秀見面也挺多的,這個老爹雖然有點偏心,但還沒偏太多。

  至少對於他還是當親生兒子看的,畢竟他可是太子,即使後來他廢了郭聖通也沒有明確表示想廢了太子。

  是兩三年後,劉強覺得感覺不對,就自己主動請辭的,幾次之後劉秀無奈就讓他順利退太子之位了,他也是算是唯一一個善終的廢太子吧。

  雖然劉秀懂得兒子的用意,但是他還是不願意虧欠他,於是又多給他劃分了一塊翻地,那麼劉疆手下的封地面積是諸子之中最大的,僅次於太子。

  至少記載是這樣,劉秀死了,然後他弟弟劉莊繼位,沒多久他也死了,說是病死的,但這個歷史往往掩蓋了許多,可能大概率也是病死的。

  畢竟,劉疆因病去世,消息傳回皇宮之中,劉莊痛哭欲絕,他以最高規格葬送了兄長,而且他已經是皇帝了,沒有必要斬草除根,把自己名聲弄差,只是他病的時間太巧妙了。

  劉秀有些是生氣,「你怎麼把太子也帶出來了?」

  「不氣不氣,是孩兒想來看看,母親今日說來太學。」

  劉瀚說著就去撓劉秀的鬍子,劉秀笑著抱起了他。

  面對劉強,他是慈父,可面對郭聖通,他就有點冷臉了,「皇后和侍郎一同來太學到底有何要事啊?」

  郭聖通連忙解釋,「並無要事,只是兄長在太學多日,所以看望,卻機緣得知姐姐出宮,不曾想是與太學私會男子,所以……」

  「子陵是朕的同窗好友,也是麗華的故人,朕特意安排陰貴人前來說服子陵,輔佐朕的,是誰在皇后耳邊搬弄是非,竟敢污衊朕的貴人及好友?」

  「是臣妾道聽途說,請陛下息怒。」

  一旁的郭曠冷汗直冒,連忙說:「陛下,是罪臣之過,臣聽說宮中幾個不懂事的宮女搬弄是非,才引起誤會。」

  劉秀懷抱中的劉瀚有點哭笑不得,這大概就是壓制。

  自己這舅舅和便宜母親愛搞事情,但是在劉秀面前是萬萬不敢搞的,乖得像是貓咪一樣,可自己又不得不靠他們。

  叔叔伯伯若是為自己爭家產,也可能會繼承自己的皇位,弄不好把自己給踹了當皇帝,這舅舅是能合理合法幫自己繼承皇位,卻又沒有任何繼承權的。

  老話說得好,天上雷公地上舅公,爹死隨便埋,娘死等舅來,所以外戚在古代基本是貫穿封建皇朝的,很多時候不得不重用。

  他們是牛的真牛,帝國的支柱,比如衛青、霍去病,不行是真不行,比如東漢末年的何進。

  劉瀚估摸這自己可便宜舅舅雖然差,但至少比屠夫何進強。

  「身為皇后本應該母儀天下,怎麼能如此聽信讒言,多心多疑,朕與子陵還有要事商議,你們先退。」

  郭聖通巴不得立刻走,想著劉瀚一起,劉瀚卻是死活不走,「我陪陪阿翁,抱抱,不可以嗎?」

  隨即耷拉著小眼神,無辜的看向看劉秀,劉秀笑了,「可以可以,你先回去吧,太子朕待會兒自己會帶回宮。」

  一旁的嚴子陵看了一下劉瀚,「這是你太子長得倒是乖巧可愛,聰明伶俐的。」

  劉秀逗弄他一下,「確實,要不你來當他老師,他現在還沒有老師呢。」

  「得得得,你放了我吧,朝廷中已經有仲華和公孫來幫你了,你為何不能放我,他們兩個都是有大才能的人。」

  劉秀感慨一下,「行軍打仗他們倒是可以幫我,可這治國之策,還請子陵不吝賜教。」

  「行吧,那我就隨便說說吧,戰亂之後國家需要發展,需撫民安寧,休養生息,恢復經濟,景帝之時,百姓富庶,以30稅一取代之前的15稅一,輕徭薄賦、輕,裁併郡國,民心穩而自然國強……」

  一旁的劉瀚也洗耳恭聽,聽到一半想睡覺了,還以為你能說出什麼高談闊論,就這?誰不知道要與民休息?

  當然,劉秀同意了他的觀點,沒法不同意,這誰當不想再打仗了,當即下詔:大規模裁撤官吏和軍隊,合併郡縣,30稅一,休兵養民……

  下面自然有人不願意,比如以吳漢為代表的河北將領,他們可想著打仗多積累軍功。

  吳漢當即表示,「陛下下令要精兵減政,裁撤軍隊,臣以為現如今隴右蜀地尚未平復,若裁撤軍隊,外敵必定蠢蠢欲動,臣懇請陛下下旨讓臣率兵出征!」

  劉秀有些頭疼,感慨說一句,「吳漢啊,朕最是欣賞你的一片忠心,現如隴右易守難攻,征戰七年,好不容易江山穩固,朕實在不忍心再看到眾將士疲勞犧牲了。」

  吳漢當即說:「好男兒當戰死沙場,馬革裹屍而還。」

  「可你們這些好男兒都戰死了,以後誰替朕行軍打仗呢?知不知道啊?朕每發一兵,虛發為白啊,朕這幾年常患有頭疼,如今暫緩出兵,朕也可以好好休養生息,將士也趁此之機好好休養一番吧……」

  吳漢雖然還是不甘心,但劉秀都這樣說了,只能答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