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絳侯府。
大街上車水馬龍,文官武將們帶著自己的妻女來到侯府門前,互相打著招呼,或是寒暄幾句。放眼望去,此刻的熱鬧,竟然和絳侯大壽之日的熱鬧並無二致。
這些達官顯貴為觀賽而來。有的看過之前在魏其侯府的比賽,也有的當時並不在場,此時走進絳侯府中,他們之間的討論,除了比賽本身,再也沒有其他事情。
對於這次的初賽,絳侯府早就做好了準備。有管家在門口迎接貴客,然後由穿著體面的家丁,將達官顯貴與他們的家眷帶入練武場,在各個觀戰台中坐下。
此時的練武場外,有觀戰台十五個之多。
而在此之前,絳侯府是沒有這麼多觀戰台的。只是因為「冠軍賽」的要求,所有參賽球隊,必須有自己的球場,並且球場建設還要遵循統一的規格。
除此之外,在觀賽的問題上,也有要求。
比如十五個觀戰台中,多數文官武將都是混坐,只有少數身份特殊的顯貴,才能帶著妻女與家眷,獨占一個觀戰台。而這樣的顯貴,除了劉氏宗親之外,也就只有朝中重臣。
「絳侯」周建德作為這次比賽的東道主,自然可以擁有自己的觀戰台,但他覺得共同觀戰才有氛圍,所以和同樣可以擁有一個觀戰台的魏其侯,以及灌夫等人同坐。
作為「主場球隊」,周建德心情很好,看著逐漸熱鬧起來的球場,露出滿意的笑容,朝在座的武將自得的說:「這次的比賽,定然要比上次精彩。」
聽到這話,對面的平棘侯哼了聲:「老匹夫似乎志在必得啊。」
「難不成我還會輸?」
「那你的意思,是我輸?」灌夫吐掉嘴裡的乾果,冷笑著朝周建德說:「你可別忘了,我的球隊是馬場的兩支球隊之一,要想贏了他們,你恐怕還要多訓練幾年。」
「馬場的球隊又如何?」周建德哼了聲:「之前大放異彩的紅甲隊,已經成為了靜安公主的球隊,不是你這支『灌家軍』,誰知道是個什麼水平?」
「那你的『紅纓隊』又是個什麼水平?」灌夫不屑:「我的球隊是趙家小子親自訓練,場外指揮的是李敢,就憑你生拉硬湊的球隊,也敢在我灌家軍面前大放厥詞?」
周建德看向灌夫,忽然笑了:「我可聽說,李敢最近不怎麼去馬場,既有自家的球隊要照顧,年後還總在東鄉侯府沒怎麼回去,恐怕球隊現在是群龍無首吧?」
「以我灌家軍的水平,就算半年不訓練,你紅纓隊照樣贏不了。」灌夫無所謂的自斟自飲,還拿起酒挑釁的朝周建德說:「等著看你的紅纓隊是如何慘敗的吧。」
眼看著兩人又開始鬥嘴,魏其侯罕見的沒有理會,因為在老將們眼中,這比賽之前的拌嘴,好比兩軍交戰之前的「叫陣」,就算是過分了些,也屬於交戰的一部分。
所以等兩個人說完了之後,魏其侯才捋著鬍鬚問:「今日李敢是否到場?」
「初賽這麼大的事,自然是要到場的。」灌夫放下酒杯,朝球場中張望,果然找到了李敢,然後朝魏其侯說:「差不多已經來了吧,這會兒應該正安排球隊熱身。」
「說起來,正月里就沒見過那小子。」平棘侯看向旁邊的李廣:「聽說最近在東鄉侯府,和他師兄搗鼓些什麼,飛將軍可知道他們師兄弟二人,到底是在幹什麼?」
李廣笑了笑,看向魏其侯:「此事我也不太清楚,正打算問問丞相是否知情。」
聽到這話,魏其侯苦笑著搖了搖頭:「那兩個孩子口風緊,我也知道的不多。」
「最好能弄出點東西來。」周建德眯了眯眼睛:「正月里拜年,趙家小子只去了魏其侯府,就再也沒有來過長安,連我絳侯府也只是送了些禮品過來,實在是無禮。」
「畢竟是自家長輩,絳侯就別挑理了吧。」韓安國笑著說:「我可聽說,靜安公主都親自去看過了,想來肯定事關重大,不然又怎麼會誤了正月里的拜年?」
聽了這話,周建德的表情才緩和了些,朝灌夫問:「啟明今天應該也來了吧?」
「應該來了。」
與此同時,東邊的觀戰台里,趙啟明姍姍來遲。
這觀戰台中坐的,都是平日裡比較親近的世家子弟。眼看著趙啟明來了,原本橫七豎八的紈絝們,都紛紛起身,有的行禮,有的打著招呼,可惜都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
「啟明兄忙些什麼呢,正月里連人都看不到。」周福朝趙啟明行禮,忍不住抱怨:「還說趁著正月里拜年,請啟明兄指導指導球隊,結果專門派人去請都請不來。」
「請我了嗎?」趙啟明想了想:「估計是下面的人知道我忙,擋回去了吧?」
「忙什麼呢?」竇家兄弟跑到趙啟明面前,對著他聞來聞去,尤其是竇家老大,還擠眉弄眼的問了句:「聽說東鄉亭被你弄得臭不可聞,難道你是在建茅廁?」
趙啟明無奈:「真有那麼臭嗎?」
「臭不可聞。」竇家兄弟笑的打滾:「熏的我們兄弟摔跟頭。」
趙啟明無語,終於落座,然後張望著球場,朝周福說:「今天人挺多啊。」
「是啊。」周福也坐了回去,看著球場抱怨說:「看完比賽我們就該回軍營了,還好啟明兄今天露面,不然還不知道我們兄弟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坐下來小聚了。」
「要回軍營了?」趙啟明看向周福。
旁邊的曹盛點了點頭:「今天之後,就該回去了。」
「好在初賽是今天。」周福撇嘴:「不然連自己的球隊什麼水平都不知道。」
「比賽還多著呢。」趙啟明抓了把乾果吃著:「春天是選拔賽,夏天是區域賽,等冬天的時候是冠軍賽,你們就算錯過了春夏兩個賽季,能看到冬天的冠軍賽也值了。」
「冠軍賽倒是言之尚早,就說說今天這場比試吧。」韓世仁這時擠眉弄眼的朝趙啟明說:「在下聽說,之前在魏其侯府的比賽,啟明兄曾經坐莊,在場外賭/球?」
「贏了不少錢。」竇家老大眉飛色舞:「還有灌英那小子,我們在場上拼死拼活,什麼也沒有,他們兩個倒是占了便宜,尤其是啟明,贏了錢不說還拿了老將們的賞賜。」
「不知啟明兄今天可坐莊?」韓世仁笑著問。
趙啟明吃著乾果,看了看球場中,然後說:「這次還是算了吧,沒做準備。」
「啟明兄沒做準備,小弟可是在未雨綢繆呢。」話音剛落,灌英風流倜儻的走了進來,等外面的人看不到了,馬上擠眉弄眼的說:「盤口已開,兄弟們打算怎麼壓?」
「可以下注了?」紈絝們對望,頓時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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