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營銷機會

  就這麼被西鄉亭的老流氓給鄙視了,趙啟明很受打擊。

  回到後院的路上,他考慮著今天早飯應該吃點什麼,才能撫平內心的創傷,結果剛進院子,他就看到幾個丫鬟從花園裡尖叫著跑出來,後面還追著一隻大白鵝。

  人所共知,花園裡的大白鵝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也不知道幾個丫鬟怎麼冒犯人家,讓大白鵝一路從花園追殺到院子裡,嚇得幾個丫鬟驚聲尖叫,四散奔逃,其中一個還不小心碰到了花盆。

  真是雞飛狗跳,好不熱鬧啊。

  趙啟明/心煩意亂,上前一步,大聲斥責:「簡直不成體統,都給我停下!」

  他這麼一嗓子出去,丫鬟們果然停下了,大白鵝也稍微停頓,但當這位戰將看到趙啟明時,馬上再次點燃了鬥志,改變目標,拍打著翅膀徑直朝趙啟明撲來。

  趙啟明嚇壞了,他急忙躲在了柱子後面,驚恐的看著大白鵝。

  往事歷歷在目,小侯爺生平最大的錯誤就是將大白鵝買來,這引狼入室般的錯誤讓他時常遭受大白鵝的暴力對待,被追著滿院子跑已經不再是新聞。

  他很後悔剛才說話沒有注意語氣,要是真的惹怒了大白鵝,他很擔心這次會被一路追到東鄉亭。如果真是那樣,小侯爺不僅在家裡威嚴掃地,在東鄉亭也要顏面盡失。

  或許是覺得趙啟明的樣子實在太慫包,大白鵝仿佛失去了興趣,竟然忽然停下來,懶洋洋的拍打了幾下翅膀,然後就示/威似得邁著八字步,回了花園。

  見此情景,幾個丫鬟急忙未到了趙啟明身邊,因為心有餘悸,某個丫鬟帶著哭腔朝趙啟明說:「大白鵝太可惡了,不僅欺負婢子們,還恐嚇小侯爺。」

  倒是春曉還算冷靜,挑撥離間的朝趙啟明說:「小侯爺前幾天才剛剛大出血,又受到這樣的驚嚇,那大白鵝真是可恨。」

  「我再說一遍,我只是流鼻血,不是大出血。」趙啟明從柱子上下來了,然後不滿的朝丫鬟說:「而且我什麼時候受到驚嚇了,我明明是躲在柱子後面埋伏,不知道我是名動長安的兵法家,善於謀略嗎?」

  丫鬟們似乎並不捧場,懷疑的看著趙啟明。

  「大白鵝發現了我的埋伏,不敢過來了,這很難理解嗎?」趙啟明無奈的攤了攤手,見丫鬟們仍然質疑,於是咬牙切齒:「倒是你們,招誰不行,為什麼偏偏要去惹它?」

  聽到這話,春曉立即報告說:「是細柳指使的,她死不悔改,又打人了。」

  話音剛落,細柳抱著個木桶,從花園裡出來了。

  幾個丫鬟嚇得趕緊躲到了趙啟明的背後,再也不敢說話,而且都表情膽怯。

  倒是細柳,遠遠看著幾個丫鬟躲在趙啟明背後,流露出羨慕的表情。仿佛想起了從前自己跟在趙啟明背後時的樣子。她失落的朝趙啟明行了個禮,然後撓了撓頭,離開了後院。

  「人家明明在花園裡幹活。」趙啟明見細柳離開,大白鵝並沒有跟著,於是再次從柱子上下來,然後朝幾個丫鬟斥責:「你們跑進去幹什麼,這不是找事嗎?」

  聽到這話,春曉有點心虛,小聲爭辯說:「小侯爺錯怪了,我們是覺得細柳昨天受了小侯爺的罰,一定傷的很厲害,想去安慰安慰。」

  「細柳之所以受罰,還不是因為你們告狀?」趙啟明眯起眼睛:「什麼叫過去安慰,我看你們壓根就是幸災樂禍,覺得細柳受了罰就不敢再跟你們動手,就打算又去欺負她對不對?」

  春曉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怎麼爭辯。而其他丫鬟也紛紛心虛的低下頭。

  「好好反省吧你們。」趙啟明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丫鬟們追出幾步,發覺小侯爺不僅沒有幫他們,而且還有些生氣,這讓她們慌亂了起來,趕緊聚在一起商量著對策,可即使是帶頭的春曉,也是愁眉苦臉的表情。

  這一切趙啟明看在眼中,心裡卻是好笑。

  昨天當著幾個丫鬟的面訓斥細柳,無非是為了表現出公正,讓幾個丫鬟覺得小侯爺沒有偏袒細柳,那麼今天對她們不加理會,他們才會更加驚慌失措。

  顯然,他們已經欺負不了細柳了,昨天最大的王牌,是希望小侯爺能幫著他們,小侯爺也的確表現出了公正,可今天小侯爺仍然公正,卻不再幫著她們,他們就沒有了辦法。

  經過這樣的轉著,幾個丫鬟想必已經意識到了危機。眼下他們已經欺負不了細柳,而小侯爺也對他們不聞不問,那麼接下來就輪到細柳對他們發動反攻了。

  很明顯,時機已經成熟,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細柳拿回貼身伺候小侯爺的工作,已經是早晚的事。

  丫鬟對此很是忐忑,所以要聚在一起商議。

  而趙啟明對此期待已久,當然是心情大好。

  他沒有理會丫鬟們的戰戰兢兢,聲稱午飯要吃涮羊肉。結果涮羊肉還沒吃上,秦文送來了請帖,有人邀請他吃酒席。

  「絳侯大壽?」趙啟明撓了撓臉,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絳侯是誰。

  原來是周建德那個老匹夫過生日。

  說起來,趙啟明對這位長輩沒什麼好感。這不僅是因為老匹夫當著他的面跟灌夫打架,把他嚇出尿來,還因為這位長輩為老不尊,多次向他推銷那幾個嫁不出去的女兒。

  趙啟明不知道那幾個女兒到底長什麼樣子,他只是不喜歡被人按著腦袋拜堂,所以那幾個老匹夫之中,他除了見到灌夫要繞著走之外,這個周建德也是他能不打交道就絕不打交道的防備對象。

  可問題是,平時繞著走也就罷了,拒絕參加人家壽宴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畢竟,就算自己能像之前那樣口吐白沫,稱病臥床,以周建德那個老匹夫的脾氣,也要提著刀來質問:「你個小王八犢子,明明還沒有英年早逝,為什麼不來參加壽宴,莫不是看不起老夫?」

  趙啟明不想讓周建德認為他有任何不敬,就像他不想讓周建德認為他是個好女婿。

  所以這次的壽宴他絕對躲不過去,只能老老實實去參加了。

  想到這裡,趙啟明嘆了口氣。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肯定要去,那也絕對不能白去。

  他想起了皮氅的生意。眼下和少府已經達成了合作,按照政府機構的辦事效率,眼下既有現成的貂皮作為原材料,又有從三河馬場擄走的皮匠當工人,估計很快就要開始生產。

  而牽扯到生產,目前已經有了實物的「皮氅」,消費群體明確的指向貴族婦女,但與此同時,男性市場也不能忽略,這樣一來「披風」就是最好的選擇。

  作為幕後老闆,靜安公主今天正穿著狐皮大氅招搖過市,估計很快就能起到宣傳作用,作為另外一個幕後老闆的自己,當然也該為「披風」好好的打一下GG。

  就像魏其侯壽宴,作為賀禮的瓷器引起了人們的關注,這一次周建德壽辰,也該故技重施,將貂皮披風作為禮品送給周建德,最後的結果最起碼也能先在老將們的圈子內受到歡迎。

  想到這裡,趙啟明立即拿出竹簡和筆墨。

  為了皮草的生意,將披風皮作為賀禮送給周建德,是一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機會。那麼當務之急,是要趕在少府開始生產之前,要把披風給設計出來。

  於是趙啟明也顧不上吃飯了,立即趴在地上用功,像當初為團扇寫詩一樣。

  大漢時代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