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一句狠話的田豐走了,但是張昭卻仍舊留了下來。
「諸位,元皓兄的脾性有些方正,諸位莫怪!」
替田豐說話的同時,張昭也是面露沉重的看向廳內眾人。
「諸位方才說的不錯,丹陽原有兩萬王師駐守,叛軍想要攻下,也沒那麼簡單。
但是據傳信回報,有人與叛軍裡應外合,於背後攻擊王師,並打開了城門,已致丹陽失守!」
「什麼?您是說,有人勾結叛軍?」那名中年士人,不由面露驚色。
其餘人心中也不由咯噔了一下,張彥吾幾位豪強也是心中一顫,將自己隱藏於人群當中。
「不錯,不然區區一個孫勝如何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聚集那麼多的人馬,並打下那麼多城池?」
張昭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廬江乃是豫州的門戶,絕對不容有失,但城中不乏有叛軍的暗子,眼下時間緊迫,我等無法一一甄別,只能請諸位暫時離開廬江.....」
「這.....」
一聽這話,原本還叫嚷著要與廬江共存亡的一些人,頓時猶豫了起來。
如果真像張昭所說的那樣,這廬江城內有叛軍的暗子,屆時一旦城破,自己的身家性命可就真的全完了,那群叛軍可不會給你講什麼道理。
見眾人有所鬆動,張昭繼續說道:「方才元皓兄也說了,願意離開的,我軍會派人護送保證你們的安全。
不願意走的,也需得接受我軍監管、調查,以防有人暗中與叛軍相互勾連!
這一切都是為了守住廬江,以免生靈塗炭,望諸位能夠體諒!」
「既然情勢如此,在下願意聽從軍師安排,離開廬江!」
那名中年士人咬了咬牙,隨即選擇了前者,他的家族都是詩書傳家,資產並不是很多,丟了也不算心疼。
「好,這位先生請站於在下的左手邊!」
說著,張昭望向廳內眾人:「與這位先生一樣,準備離開的,請同樣站於在下的左側!」
廳內眾人相視一眼,那些士人以及家產不是特別豐厚之人,紛紛站到了左側。
不多時,便有近一半的人,選擇了離開廬江避難。
至於張彥等人以及那些家產豐厚的豪強地主,卻是選擇了留下。
留下的這些人,倒也不是因為什麼大義,而是因為他們的家產實在太多了,就這麼丟下,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與其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流民,還不如拼死一搏。
張昭隨即命人將那些願意離開的人帶了下去,而後望向仍舊留在廳內的一眾豪強。
「既然諸位如此深明大義,願意留下與我軍一同抵擋叛軍,還望諸位能夠安穩的呆在家中,配合我軍的調查....」
看著這群捨命不舍財的傢伙,張昭表面上一副和煦的樣子,心底則是忍不住冷笑一聲。
「請軍師放心,我等定然全力配合!!」
張彥等人,以及剩餘的豪強地主也趕忙齊聲應是。
張昭點了點頭,沉聲道:「既如此,那麼諸位就先行回去,將各自的府中家人和僕人喚回府中,等候調查!」
「我等告退!」
眾人躬身一禮,隨即轉身離去。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田豐、呂布、董卓、典韋幾人也走了出來。
「我說子布軍師,你這脾氣也太好了,跟這幫傢伙廢話那麼多麼?那些不願意走的,定然心裡有鬼,直接殺了就是!」
剛一露面,董卓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下去,一面不耐的看向張昭。
張昭笑了笑:「這些人肯定是要殺的,不過得慢慢的殺,若是殺的太快的話,會造成麻煩的!」
「呃~,你們這幫讀書人,那心可是夠黑的.....」
看著張昭說起殺人都一副笑呵呵的模樣,董卓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忍不住挪了挪屁股,想要遠離這個傢伙。
看著董卓的小動作,張昭心下暗笑一聲,隨即扭頭望向田豐。
「元皓兄,今日我等雖然暫時騙過了廬江城內的一眾士人、豪強,但是他們定然會派人前往丹陽查探,在他們查明情況之前,咱們需要儘快行動才是!」
田豐點了點頭:「子布兄放心,吾以做好安排,並派人封鎖住了廬江通往丹陽的所有道路!」
「兩位軍師,你們之前還說江南豪強牽一髮而動全身,既然廬江這邊動了,那豫章和吳郡那邊呢?」
一直不曾說話的呂布,也一臉疑惑的望向田豐、張昭二人。
張昭笑道:「奉先多慮了,如今吳郡有司隸校尉陽球坐鎮,豫章那邊又有皇甫將軍和元常、公與等人,想來他們此時也已做好了準備,只要咱們一動手,吳郡與豫章也會緊隨其後!」
「原來如此!!」
呂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此時的他只想殺敵,也沒心思去理會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總之就是,我只想安穩的打仗,只要不是算計我,愛算計誰就去算計誰。
隨即張昭望向呂布等人:「三位將軍,至於搜查一事,就由你們負責如何?」
「我們?」
董卓眉頭一皺:「搜查的事,不應該交給差役嗎?」
田豐凝聲道:「廬江的差役,都是本地人,難免與那些人有所勾連,靠不住的!」
「可是我們也沒幹過這個,萬一搜不出來怎麼辦?」董卓面露難色的說道。
「證據嘛,有時候可不是搜出來的!」
張昭笑了笑,說著從懷中取出幾塊絹布,來到了董卓的面前。
「三位將軍搜查的時候,只需將這些丟在他們家中,便可拿人了!」
「這是.....?」
董卓一臉疑惑的接過幾塊絹布,只見絹布上面寫滿了小字。
「呃~,我說軍師,您這也太黑了吧?這事兒都乾的出來?」
看完絹布上的內容,董卓也不禁一臉愕然的看向張昭,眼眸深處多了一絲忌憚與心虛。
一旁的田豐卻是冷哼一聲:「哼~這些人,就算沒有勾結叛軍,那也是為禍一方,死有餘辜。
就說那個張家,吾於昨夜翻閱了范太守送來的卷宗,自建寧二年開始到現在,與他家有關的人命官司就高達二十多起,他家的田產也是逐年遞增。
仲穎你說,這種雙手沾滿百姓鮮血之人,該不該死?」
「哼~,這樣的人,俺董卓,見一個殺一個!」
聽到這些豪強的惡行,董卓也是勃然大怒。
如今他們這些軍人,備受百姓推崇,被百姓視為子弟兵,自然無法容忍有人欺壓百姓。
一旁的呂布與典韋雖未說話,但也是怒氣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