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漢風骨

  德陽殿。→

  想起如今西羌的情況,劉宏也是憂心不已,自己剛剛新近登基,也迫切需要一場大勝,來提升自己在軍的威望。

  以便於自己儘快掌握軍權。

  於是陳蕃、竇武等人再次被劉宏召進宮內。

  「段紀明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劉宏語氣雖然平淡,但眾人也聽的出他內心的焦急。

  除軍權之外,劉宏最擔憂的還是,北方草原上的那些人。

  一旦北匈奴、鮮卑北烏桓等草原部落在這個時候入侵北方,必定會對這個搖搖欲墜的大漢造成沉重的打擊。

  屆時邊境陷入無休止的戰亂,自己想要改造帝國的計劃,也會無限期推延,這是劉宏所不能容忍的。

  太尉李膺站起身來,凝聲道:「啟稟陛下,拒報:段紀明已經率領一萬大軍兵發高平,伺機與先零羌諸部在逢義山進行決戰。」

  陳蕃點了點頭,微微笑道:「陛下且放心,段紀明從不打無把握之仗,既然其已準備進行決戰,想來定然能大獲全勝,算算時間,不出兩日,定會有捷報傳來。」

  就在眾人討論之際,一騎快馬向著洛陽城門方向跑來。

  「來者何人?」

  城門的守衛士兵當即上前高聲喝問。

  「吾乃定邊侯,護羌中郎將麾下信使,段將軍與先零羌諸部決戰於逢義山,斬殺先零羌大感滇穆,我軍大獲全勝,特命吾持捷報,和滇穆頭顱,敬獻天子。」

  「我軍大捷.....?」

  城門周圍的人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議論紛紛,每個人都振奮不已,天子剛剛登,邊疆就有大捷傳來,這無不說明天佑大漢。

  一時間,聞聽此信的百姓頓時歡呼不已。

  自漢武帝北擊匈奴,霍去病更是一路打到了瀚海,讓大漢的威名徹底響徹四方,這無疑大大激起了大漢民眾的榮譽感和自信心,一改往日求和妥協之姿態。

  而後來的班定遠、陳湯等一個個名人事跡更是將「大漢威嚴,不可侵犯。」這幾個字深深的刻入人們的骨髓當中。

  漢朝官吏也不似後世那些官僚一般軟弱求和,對於蠻夷的態度,那可是強硬得很,其所向皇帝上奏的奏章當中不乏「誅」「滅」等字眼。

  漢朝官吏、民眾的風骨氣節,可見一斑。

  即便是經歷了沖、質、殤、桓幾帝的政治黑暗和朝堂混亂,但是對於膽敢蔑視侵犯大漢威嚴的四方蠻夷,這個已經垂暮之年的政權,依舊不曾停止對他們的打擊。

  「快,立刻帶著他趕往皇宮向天子報喜。」

  城門守衛得一名軍官,當即高聲喊道,一名士兵也趕忙領著這名信使向著皇宮方向跑去。

  信使一邊跑,還一邊拿出戰報高聲喊道:

  「西涼大捷,漢軍一舉擊潰西羌叛亂,酋豪授首。」

  城內無論是士人學子、普通百姓、還是販夫走卒甚至是一些遊俠兒,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也全都激動不已,與榮有焉。

  「天佑大漢」

  「漢軍威武」

  「天子英明」

  等等口號不絕於耳,即便有些人生活艱難,但他們心中依然有光,沒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國家強大,沒有人不希望自己的軍隊對外取得戰爭勝利,這是一種精神的寄託和滿足。

  一時間整個洛陽城如同後世過年一般,沸騰熱鬧起來。

  戲志才看向皇宮方向,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與自己談笑風生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

  這一次的勝利對於提升天子在軍中的威望可是有的極大的裨益,接下來天子想要掌控軍隊,也會輕鬆許多。

  寒門學子當中,不僅是田豐、沮授,就連賈詡、程昱、李儒等人也被這種高漲的民族自信所感染,這一刻他們才認識到,效忠天子,一展所學,或許只是剛剛開始。

  「陛下,大捷,西涼大捷。」

  「陛下,西涼大捷。」

  張讓領著那名信使,一邊跑一邊高聲大喊,生怕自己的聲音小,別人尤其是天子會聽不到。

  那名信使也緊緊跟在張讓身後,雖然一路奔波千餘里,早已乏累不堪,可是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見到天子,內心也忍不住的激動起來,這可是他打敗了一眾袍澤才爭取來的差事。

  「外面何事,怎的如此吵鬧?」

  正在殿內和陳蕃等人議事的劉宏聽到外面的動靜眉頭一皺:「趙忠,去看看。」

  「諾!」

  趙忠躬身剛剛退出大殿之內,就看到從德陽門跑進來的張讓和那名信使,張讓嘴裡還不停的喊著「大捷。」

  趙忠神情一動,立馬明白了怎麼回事,剛剛天子還在擔憂西涼戰事,這邊馬上就有捷報傳來,天子知道必然會龍顏大悅。

  看了一眼還在奔跑的張讓,趙忠趕緊轉身撞向德陽殿的大門,趙忠也當即摔倒在地,可是他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的跑到劉宏身邊。

  「陛下,大喜呀~西涼大捷。」

  「西涼大捷??」

  本來看到趙忠鬧出那麼大動靜,正欲發飆的劉宏,猛然聽到「西涼大捷」,頓時站起身來,陳蕃、竇武等人也緊緊盯著語無倫次的趙忠。

  「陛下,西涼大捷,段將軍派來的報捷之人,就在殿外。」

  「好!快叫他進來。」

  「諾!」

  趙忠再次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劉宏頓時面露喜色,陳蕃、李膺等人也是開心不已,。

  竇武雖然也很高興,可是心中卻是有著一些不自在,段熲是宦官集團的人,此番大勝天子自然免不了封賞,同時也會助長那些人的聲勢。

  張讓和那個信使的身影也出現在大殿門口。

  本來張讓是準備去辦其他的事情,可是半路遇到這個報捷的信使,張讓心思一動,就趕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便領著信使往德陽殿跑去,想要向天子報喜。

  可是現在他卻高興不起來了,之前奔跑中的張讓看到趙忠的動作就覺得不妙,如今看到趙忠一臉笑容的等在大殿門口,張讓明白了,肯定是自己要報的喜,被趙忠搶先了一步。

  「大意了,這個趙忠還真是卑鄙。」

  張讓暗罵一聲,只好規規矩矩的帶著信使向殿內走去,喜已經被報了,他若再拿出那種姿態,定然會惹天子不悅。

  那名信使心情忐忑的跟在張讓身後,當他看到劉宏後,發現天子正滿臉笑容的看著自己。

  信使當即跪倒在:「拜見陛下,末將奉段將軍之令,特來向陛下報捷。」

  隨後將整個對戰過程詳細的向劉宏進行了匯報,尤其著重講述了段熲如何調兵遣將,如何身先士卒的勇猛事跡。

  劉宏接過信使奉上的戰報細細觀看起來。

  「好!」

  劉宏看完以後也忍不住叫了聲好,雖然他沒經歷過戰爭,可是從戰報中也不難看出此戰的危險,以一萬對三萬,還是正面戰場對決。

  雖然戰爭的勝負無論是兵員素質還是後勤補給,乃至於天時地利都是不可或缺的關鍵因素,但對統帥的能力也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顯然段熲將這一切都發揮到了極致,才獲得了這種空前的勝利,即便是在歷史戰爭史上,也足以寫下濃墨的一筆。

  劉宏頗感興趣的看向那名信使,想到此人匯報有條不紊,條理清晰,顯然是有著不俗的軍事見解。

  「汝是何人?」

  「末將徐榮,乃是先鋒將軍董卓麾下千夫長。」

  「哦?居然派一個千夫長來做信使,段紀明還真是大手筆。」

  劉宏輕笑一聲,看著眼前的徐榮,腦海中不由想起那個將大漢最後的威嚴踩在地上的董卓。

  「董卓啊董卓.....不知....現在的你會是人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