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儒命令鮮卑士兵割下大宛士兵頭顱的同時,負責埋伏南路大宛的鮮卑騎兵,也已經準備就緒。
時過午時,一支兩千人的大宛騎兵,來到了一處岔路口前。
這個岔路口,一路向東,通往另一個部落;一路向北,通往李儒等人所在的部落。
帶隊的軍官也注意到了通往北路的牌子,只見上書:「前有埋伏,此路莫行!」
看到木牌上的幾個字,大宛軍官皺了皺眉頭,抬眼向著東邊望了望。
「傳我命令,全軍向北進發!」
「將軍,這上面不是說了嗎?北面有埋伏,您為何……?」
聽到軍官的命令,軍中副將一臉不解的問道。
帶隊軍官眼睛一瞪:「你以為本將是傻子嗎?敵人如果真有埋伏,又怎麼可能告訴你?他們豎這塊牌子,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們走北路,他們真正的埋伏,一定是設在了東路,老子偏不上他的當!」
「將軍說的是,是屬下愚鈍了!」
聽到軍官的一番分析,副將也一臉恍然的附和道。
「好了,還是抓緊趕路吧!」
大宛軍官揮了揮手,而後一拉韁繩,帶隊向著北路行進。
行進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帶隊的軍官望了望前方道路兩側的土坡,不由眉頭一動,心裡升起一股不安。
「怎麼將軍?」
一旁的副將,上前疑聲問道。
「沒什麼,繼續前進,爭取在日落之前,趕到下一個部落。」
帶隊軍官自然不會將心中的不安說出來,畢竟此前自己可是自信滿滿的把隊伍帶過來了,若是此時將心裡的不安說出來,豈不是很沒面子?
隨後隊伍繼續前行,為了掩飾自己的鎮定,他也並未派出人馬查探,不多時,隊伍便來到了兩側的土坡中間。
看著左右距離皆兩百餘步的土坡,帶隊的軍官,不由鬆了一口氣。
在他看來,即便是他們從貴霜高價購買來的弓箭,也只能射出一百八十步,只憑西域的那些弓箭,根本就做不到如此遠距離的埋伏。
「放箭!!」
就在大宛軍官心中暗思之際,兩側的土坡後面,突然同時響起一陣高喝。
大宛軍官心中一突,只見兩側土坡上各自冒出了近千名手持弓箭的士兵,鋒利的箭矢,在陽光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不好……!!」
帶隊軍官話未說完,近兩千支箭矢,便已經呼嘯而下,鋪天蓋地的黑影,宛若飛蝗。
大宛騎兵的隊形,登時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亂。
儘管他們身上都穿著從貴霜購買來的甲冑,可是面對由精鐵打造的穿甲箭頭,這種普通的甲冑,卻也如同普通紙片一般。
只聽一陣陣慘叫之聲響起,幾百名大宛士兵,未及反應,就被射落馬下,一些距離較近的騎兵,甚至被連人帶馬釘死在了地面上。
血水四濺,哀鳴不止。
還沒等大宛騎兵從驚惶中恢復過來,第二陣箭雨便又接踵而至,接著又是第三陣、第四陣……這種氣勢,徹底震撼了大宛騎兵,整個隊伍也徹底陷入了混亂當中。
當第六陣箭雨結束之後,原本兩千名的大宛騎兵,僅剩不到五百人了,倖存下來的大宛騎兵,一邊發出絕望的喊叫,一邊朝著土坡兩側的出口倉皇擁去。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大宛軍官驚惶的大吼道,在他的認知當中,還從未見過如此遠距離還能射穿甲冑的弓箭。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土坡兩側的攻擊仍在繼續。
不斷射出的箭矢,不斷的吞噬著那些沿途士兵的生命。
就連大宛軍官身邊的親衛,也死傷的差不多了,他甚至親眼看到身邊一名親兵的眼睛被利箭射穿,就那麼瞪大了眼睛仰面而倒。
大宛軍官知道,現在情勢已經無法控制,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隨士兵們向外逃去。
比起那些士兵,大宛軍官那身鮮亮的鎧甲,更加引人注意,剛剛跑出沒幾步,手臂與後肩膀上便多了幾支箭矢。
鑽心的疼痛,讓他差點兒暈厥過去,但求生的意志,仍舊使他咬緊牙關,繼續向外逃去。
憑藉著自己的運氣,大宛軍官終於逃出了箭雨覆蓋的範圍,他驚魂未定的扭頭望去,只見後方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屍橫遍野、沒有任何站著的物體,鮮血染紅了的地面的黃沙,刺鼻的血腥味兒,令人作嘔。
大宛軍官心有餘悸的抬起頭,坡頂兩側的弓箭手,仍舊彎弓搭箭,神色冷漠的搜尋著可能的生還者。
當看到那些伏兵手中完全不同於西域弓箭的特製大弓之後,眼眸之中閃過一抹驚疑,不由想到了東方那個強大的王朝——漢
自己率領的兩千人,從中伏到現在,只不過半炷香的時間,竟然幾乎全軍覆沒,這種可怕的戰鬥,自是讓人感到絕望。
「轟隆隆!」
就在這時,一陣轟隆聲由遠及近,只見前方一支身穿黑甲的騎兵,朝著大宛軍官圍了過來。
眼角逃生無望,他不由大吼一聲,拔出彎刀,睜著通紅的眼睛,向著敵人衝去。
在下一個瞬間,大宛軍官就被鮮卑騎兵的四桿長槍,從不同的地方刺穿了身體,然後另一名鮮卑騎兵衝過前來,一刀砍掉了他的腦袋……
時至日落,負責埋伏的鮮卑騎兵,便帶著南路兩千大宛騎兵的腦袋,回到了營地,向李儒復命。
至此,負責攻襲烏孫的八千大宛騎兵,除去克莫拉之外,全都死在了鮮卑騎兵的手中。
命人將這些頭顱送往烏孫王城的同時,李儒也命人將克莫拉帶到了帳篷內。
「爾等劫掠的那些物資,都在什麼地方?」
「回先生的話,都被運到了我軍後方的營寨,原本是想著回軍之後,再運回國內的……」
想到此行八千騎兵,只剩自己一個人了,克莫拉心中也是異常的悲苦。
隨後,李儒也取出地圖,找到了克莫拉所說的那處營寨。
根據地圖顯示,這座營寨扼守在烏孫與大宛的必經之路上,誰占據了這裡,便掌握了進攻的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