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舟頷首,如此也省下不少麻煩了。
「妖界那邊可有何問題?」
何清舟面色有些凝重,「妖王此次受了重傷,只是太子年紀尚小未涉世事,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曉,妖族怕是要起大亂。」
妖王育有兩女一兒,太子年紀最小,相反兩個女兒更為成熟懂事些。
沐霄手指輕輕划過書頁,「這些事情暫時不要插手,辦完事就快些回來便好。」
何清舟有些不解,但還是應了下來。
沐霄的年紀最大,實力最強,也最為沉穩,五位上神皆是以他為首。他說的話,幾人皆能放心聽從。
何清舟離去後,沐霄便即刻去往人界。
到達人界之時,太陽正落山。
楊隨檢查了幾個修士,那三人只是餓了幾天暈了過去,他把幾人叫醒,但幾人遲遲不走,吵著要報答他,他也不再理會他們。
他將靳玉帶於郊外,待到天黑,才看到沐霄的身影。
「晟玉?」楊隨不免有些訝異。
他傳信於何清舟,一是何清舟就在妖界,來人界會快些,二是他將沐銀弄丟了,看到沐霄不免有些心虛。
「驕雲他正好在神界,讓他來不免麻煩,我便親自來一趟。」沐霄走到他身側。
靳玉此刻被綁著,一句話也不敢說,縮著腦袋也不敢看沐霄。
她雖然沒什麼實力,只會耍耍嘴炮,但是她實在是害怕鮫羽族的幾個少主。
鮫羽族用琴,修陣法,而她修的也是陣法。她雖為鬼王弟子,但對上幾個少主,根本不夠看。
「晟玉…」楊隨有些難以開口。
沐霄淡然地看著他,楊隨將事情都同他說了一遍。
「難怪你整成這副模樣。」沐霄沒有怪他,抬手將他臉上的易容術化去。
沐霄嘆了口氣,「既然他們抓了銀兒,那銀兒身上必定是有他們所圖,無論有沒有你,他總是會有此一劫。」
說來奇怪,銀兒只要來到人界,總是會出意外。
劫難是避不開的,推遲又怎樣,遺忘又如何,總是要去克服它的。
沐霄轉頭看向靳玉,將她困入自己的法陣。
「我暫且不回神界了,他們傷害不到銀兒的。」
說罷,他給楊隨一個放心的眼神。
他抬手,一把青色的玉琴便化於他手下,琴身被綠色藤蔓所環繞,他輕輕撫上玉琴。
琴聲響起,周圍的樹葉沙沙地響了起來,一陣強風吹過,一股強大的靈力猛地散開。
「我已將這座城困住,找到他們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被關起來的靳玉不禁打了個寒顫,誰能想到沐霄會親自來一趟。
就算不是沐霄,若是沐澤,他們恐怕也逃不掉,這次恐怕要白忙活一場了。
「接下來我們還去往何處?」楊隨問。
敵人在暗,他們如今毫無頭緒。
「城主府。」
…
城主府門口,見兩人走來,門外的侍衛連忙拿起棍子。
「偷屍賊!賊人來了!」一人連忙大喊,另一個人衝進去叫人。
沐霄不理會,正好幫他們將城主叫出來。
城主府的侍衛辦事效率極高,不一會一群人便沖了出來,城主府的人大多數都衝出來了。
李誠為首,李懷寒在旁邊,手上握著劍。
見來人是沐霄與楊隨,李懷寒鬆開手中緊握的劍。
不認識沐霄,但他認識楊隨,楊隨又怎麼可能是偷屍賊。
「誤會了,大家將劍放下。」李懷寒喊道。
他也才剛回來,事情由來還未與李誠盡數說明。
「這人分明是偷屍賊,可是那日我們都看到你們被他帶走了。」李誠疑惑。
沐霄從手中掏出一塊令牌,「我是藤雲閣的,有些事情需要跟你溝通一下。」
木製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紫色的藤字。
令牌一出,幾人都愣了一下。
藤雲閣乃是人界最為隱蔽的門派,該門派高手如雲,雖然不似青煙門那般強大,但許多隱姓埋名的絕世高手都出自於藤雲閣。
李誠也曾想過去尋藤雲閣之人,只是藤雲閣的位置,無人得知。
藤雲閣分為三個內閣,紫色為最高層的,依次是白色和綠色。沐霄所拿令牌為紫色令牌,足以讓眾人信服他。
李懷寒心中對楊隨的敬佩之情更加深刻了。
見眾人都不說話了,楊隨便開口解釋了一番事情的原委。
聽到沐銀是沐霄的親弟弟,李懷寒一陣心虛。
那個弱雞居然是這個高人的弟弟,沐銀定是隱藏了自己的實力,那他還如此羞辱他,若是沐銀真的要跟他打架,他恐怕打不過沐銀。
想著,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先生有事儘管說便可。」李誠朝他拱手。
「先進去,我們有事慢慢說。」
話落,李誠連忙將兩人引進去。
剛進門,沐霄便停在門口,便門後喚了一聲,「躲著做什麼?」
顏麒鷲低著頭像個鵪鶉一樣乖乖走到沐霄面前。
「晟…沐大哥。」
「嗯,跟過來。」沐霄應了一聲,便跟著李誠走了進去。
顏麒鷲也沒有什麼過錯,不應該出了一點事都將責任攬於自己身上,況且他又不是那般蠻橫無理之人。
李誠帶著幾人入了前廳,幾人落座之後又吩咐人給他們倒了茶水。
「沐少俠可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去做的,我們定當全力以赴。」李懷寒看著沐霄,目光灼灼。
「靳琴等人還在城內,城主派人將城門看好便可,最近進出客棧的人都需要嚴查。這城內的地契與鋪子城主可否給我過目一番?」
「這是何用?」李誠問
「他們在城中有所據點,城中各處都需要好好檢查一番。」
「可這些實在太多,這怎麼看得過來?」
城中大大小小的房子,鋪子,都將這些地契什麼的看完,短短的時間內如何能看得過來。
「無妨,修行之人一目十行自是會輕鬆些。」
見沐霄說得如此簡單,李誠便應下了,立刻便派人去實行。
「最近城內恐不太平,還希望城主提前做好安撫民心準備。」
商量完對策,沐霄便同顏麒鷲回了那院子。
「沐霄哥,你怎麼也來了?」顏麒鷲看著沐霄,還是有些心虛。
沐霄淡然地喝了口茶,「我不過是下來押送靳玉的,只是見小朋友們惹了麻煩,過來幫你們出頭的。」
顏麒鷲有些不好意思,沐霄非但沒有責怪他們,還要替他們出頭呢。
「你不必自責,銀兒他命中自多舛,這些不過是他必要經歷的罷了,你能陪在他身邊再好不過了。」沐霄道。
「此次我來也是有些話想對他說,這是他自己該經歷的事,沒有人要為他承擔後果,他已經長大了。」
在他心中,他從未將沐銀看作什麼年紀尚小的小朋友,反之,他一直將沐銀看作是三萬歲的沐銀。
他比幾人都要大,更不應該讓別人為他擔心,且他鮫羽族的少主也不需要別人的保護,他自己就應該強大。
…
崎山
崎山是人界與原先鬼界的交界處,到如今鬼界已經破滅成為了一片廢墟。
崎山並不是一座山,而是許多座山連在一塊,這兒的山無比奇特,奇形怪狀,傳說是無數厲鬼遍布而成的屍山。
山腳下有一間客棧,這家客棧名字就叫客棧。
客棧老闆是一個老爺爺,這老爺爺眼睛是瞎的,人人都叫他老瞎,他佝僂著身子,手裡拿著一根拐杖。
客棧里只有一個店小二,這店小二聽說是老爺爺撿回來的兒子,名叫小瞎。
但是老瞎不喜歡別人叫他小瞎,怕是叫著叫著真瞎了怎麼辦。
客棧里,小瞎正擦著桌子,老瞎則是拿著拐杖在門口敲來敲去地迎客。
「姑娘醒了,姑娘要吃些什麼嗎?」
聽到樓梯上有聲音,小瞎連忙抬起頭來,灰頭土臉的模樣,笑起來牙齒怪白的,還有些可愛。
「嗯,就給我隨便煮碗面好了。」葉秋荻從樓上下來,緩步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葉秋荻著黃色衣裳,頭髮高高綁起,薄唇微勾,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甚是可愛。
雞蛋面很快就煮好了,小瞎在一起偷偷看著葉秋荻吃,被發現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小瞎,你是有什麼事嗎?」
小瞎尷尬地撓撓頭,「沒有沒有。」
說完連忙溜到一旁擦柱子。
過了一會小瞎又支支吾吾地過來,抬頭看了看樓上,小聲地說,「姑娘,你昨晚沒有被吵醒吧?」
葉秋荻搖搖頭。
「昨日夜裡來了兩個甚是奇怪的男人,吵吵嚷嚷的,你可要小心了,姑娘你這麼好看,要是被歹人瞧上就麻煩了。」
見小瞎一臉嚴肅,葉秋荻笑了笑,應了聲好,便繼續吃麵了。
「你這小子,見著漂亮姑娘就這樣,還不快幹活去。」
才沒樂多久,老瞎一個拐杖就拍到他屁股上來。
「知道了。」
「砰。」
只見一個身影跑了進來,沒看著路猛地撞上了桌子。
後面衝進來一群黑衣人,那些人身材魁梧,手上拿著刀,將那少年團團圍住。
「小瞎,關門,送客!」老瞎臉色一變,連忙拿著拐杖敲敲桌子。
小瞎也不含糊,連忙走向那群人。
「大爺們,這兒今天不接客了。」
一人轉頭看他,「我們只將這人帶走,不礙你們的事。」
說著,那人擺擺手,示意其他人動手。
其他人正要伸手將那少年拉起來,葉秋荻連忙將劍拍於桌上,「住手。」
剛剛那領頭的人轉頭看她,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臭娘們別多管閒事!」
「你們說,這人是犯了何事?為何要抓他?」
葉秋荻在這少年身上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
他也是妖,而這幾個人不是。
「臭娘們別多管閒事。」
「救我,他們是鬼族的人!」少年見有人替他講話,大聲一喊。
葉秋荻聽後立馬抽出自己的佩劍,指向那幾人。
「這閒事我偏要管了。」
老瞎連忙拿著棍子戳戳小瞎,「把門關上。」
葉秋荻起身一躍,劍氣帶著一陣強大的靈力掃向幾人。
幾人連忙躲開,見她如此,也不再多說,而是拿起刀來就要砍向葉秋荻。
葉秋荻後退一步,一陣陣靈力散發著,一道道無形的劍氣刺向幾人,幾人拿著刀抵擋,最後還是被劍氣擊退,倒在地上。
「姑娘好厲害!」小瞎還在一旁偷偷給她鼓掌。
葉秋荻見幾人倒下,便連忙去將那少年扶起來。
還沒碰到他,客棧的門嘭地從外面被踹飛。
「一群廢物。」一女子從門外緩緩走進,那女子身著紫裳,眉眼微挑,紅唇微揚,神色張揚。
說話間,她打了個響指,周圍便爬滿了小蛇。
「既然如此,便讓我的新寵來陪你們玩這裡玩吧。」她勾唇一笑,十分魅人,卻讓人看得背後發涼。
小蛇爬滿了客棧的地板,實在是有些噁心。
「小瞎,你是不是沒開結界?」一旁的老瞎作勢要抬起棍子敲他的頭。
小瞎連忙捂住頭,「才沒有,那些人和這人根本就不是鬼族之人,這些蛇也不是。」
老瞎頓感一陣頭皮發麻,「快扶我進去坐著,老夫我可還想多活幾年。」
小瞎也怕死,連忙扶著老瞎轉移了地方。
葉秋荻臉色一變,抬起劍來,猛地擊退周圍的蛇。
只是這些蛇竟都不怕死,還是直直衝著兩人來。
「入陣。」
一陣琴聲傳來,周圍忽然一亮,地上的爬蛇都不見了。
「以多欺少有什麼意思呢?」
抬頭,只見沐然與溫若余緩步從樓上朝幾人走來,
染霜見兩人同來,臉色一沉。
「不過看你這樣子,好像是挺有意思的。」沐然看著她不善的面色,倒是有幾分樂子。
「那你便試試好了。」說罷,染霜打了個響指。
沐然的法陣被破了,只是她的蛇也死了不少。
「嘖,還是個硬骨頭。」沐然咂咂嘴,手輕輕抬起,手指微動,琴身也幻化於他手下。
她一個人,打兩個神,一個半神,簡直自尋死路。
染霜蹙眉,伸手就要將癱在一旁的紅意雙拉起來。
溫若余手指微動,一根紅繩便纏上了染霜的手,他借著紅繩牽制住染霜。
葉秋荻此刻也是偷偷摸摸地靠近紅意雙,紅意雙臉色蒼白,身上幾處傷口都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