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琻鑫的傷勢恢復得不錯,再住院觀察三天,就可以順利出院了。
最近這段時間來探望自己的人可不少,除了公司的高層之外,還有不少客戶。
陳琻鑫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積攢了這麼多人脈,回想一年之前,自己還是一個默默無名的二三流律師。
他現在不僅小有名氣,而且收入也不錯,智驕調查諮詢公司每年給高級合伙人的分紅,差不多三百萬以上,加上每個月的工資和業績提升,陳琻鑫的年收入在五百萬元左右,在瓊金這座省會城市已經處於最高收入的人群。
更重要的是,陳琻鑫接觸的人,層次水漲船高,能支付數百萬元用來收集情報的客戶,身價基本都是過億級別的。
陳琻鑫經過此次事件,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人生不易,尤其是從事自己這份工作,隨時隨地都可能遭遇危險。
以後還是得韜光養晦,鍛鍊好自己的身體。
周娜敲門而入,手裡提著一個保溫袋,從裡面取出保溫罐,將飯和菜擺好,「今天這頓飯是我媽做的,味道比我做的要好吃多了,你趕緊來試試。」
陳琻鑫很感激周娜最近對自己的照顧,「阿姨費心了。等我出院之後,找個機會請她吃飯,謝謝她。」
周娜笑著說道:「在外面吃多不好。這樣吧,你菜錢,我讓我媽做了,你到我家去吃,便宜又衛生。」
陳琻鑫笑道:「去你家?說實話,會有點拘束。」
周娜忍俊不已,「沒想到威風凌凌的陳大律師,竟然還有不自在的時候,放心吧,我媽人特別好,絕對不會吃了你。」
陳琻鑫道:「那再看……」
周娜急道:「別再看啊!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告訴我媽,讓她到醫院親自邀請你。」
陳琻鑫臉上紅白了一陣,暗嘆怎麼感覺挺尷尬,比起自己上法庭之前,心境還要糾結。
周娜遞給陳琻鑫筷子,陳琻鑫見她幫自己整理衣服,「你不一起吃嗎?」
周娜搖頭,「我午飯不吃,正在減肥呢。」
陳琻鑫驚訝,「你還要減肥,體重肯定不過百。」
周娜笑道:「現在女孩子比體重,過不過百,已經放在其次,現在都以九十作為標準……沒轍,誰讓這是個以瘦為美的時代。」
陳琻鑫忍不住笑出聲,「那你多重?」
周娜笑著說道:「不穿衣服,不吃飯,淨體重八十八點五。」
陳琻鑫知道周娜在故意逗自己開心,「你還挺幽默的。其實胖瘦不重要,在自己喜歡人的眼裡,都可以忽略不計。」
周娜卻是搖頭,「我覺得很重要!瘦一點,可以讓自己更加自信。」
陳琻鑫填飽了肚子,周娜將東西收拾好,衝著陳琻鑫笑了笑,「我晚上再來了,公司今天下午有幾個會議,可能會晚一點,我叮囑過護工,你有什麼在需求儘管和護工說。」
「周娜,謝謝你!」陳琻鑫喊住了周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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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認真地說道。
周娜衝著陳琻鑫一笑,「我其實很感謝有這個機會,能這麼近距離地看到你生活中的一面,原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充滿智慧的陳律師,生活經驗很匱乏,除了外賣就是下館子,日常家務也都是由鐘點工幫忙解決的。」
陳琻鑫還沒來得及品味周娜的言外之意,周娜已經悄然離去。
陳琻鑫輕輕地嘆了口氣,一向波瀾不驚的內心,泛起了潮湧。
他對感情有些遲鈍,但不是一個傻子。
周娜對自己呵護備至,他當然知道對自己有意思,但陳琻鑫覺得配不上周娜,自己除了工作之外,好像一無是處。
周娜剛走沒多久,胡展驕帶著公司另外一個合伙人來到病房。
胡展驕這幾天都會抽時間來跟陳琻鑫聊會天,以前覺得胡展驕做事莽撞,但接觸下來之後,發現胡展驕對待同事很講義氣。
三人聊了會公司的狀況,因為陳琻鑫住院,手裡幾個案子都交給其他人負責,平時內部之間存在競爭,但這一次大家都拋出了私心,幫陳琻鑫將那幾個案子漂亮的拿了下來。
「那個空姐千萬轉帳的案件,已經有了眉目。我們盯著那個空姐足有十多天,終於發現她在天津機場和一位同事前往一家酒店開房。我們順利搜集到了證據,不僅有視頻,還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使用過的避孕工具和兩人的體液。」胡展驕與陳琻鑫說道。
陳琻鑫如釋重負,「對我的那個客戶也算是有交代了。一旦證明這個空姐存在背叛行為,客戶就有理由追討在戀愛期間對空姐的贈予,討回以婚姻為目的的轉帳行為。」
「紙箱廠縱火案也查明真相。縱火人是紙箱廠所有者的小姨子。郭總十多年前喪妻,一直沒有再娶,孩子由自己的小姨子撫養長大。小姨子三年前離婚,便和郭總住在了一起。近期郭總認為孩子長大,上大學了,決定娶妻,小姨子難以接受此事,便偷偷地縱火了。」胡展驕唏噓感慨,「這姐夫和小姨子也是挺悲情的一對。」
陳琻鑫皺眉道:「這小姨子還真是狠,一場大火燒掉了三千多萬,還要面臨刑事責任。」
胡展驕突然想到了自己和高楊的愛恨情仇,唏噓道:「人世間之所以有矛盾,除了利益之外,就是感情。男女之情最複雜,最難解……」
旁邊的合伙人許靈山道:「陳師兄來了,我出去接他一下。」
陳琻鑫錯愕地望著胡展驕,胡展驕笑著說道:「你遇害這件事,引起了瓊金律師界的振動,陳翔雖然和你有過一次交鋒,但他對你印象很好,所以聯繫許靈山,希望能來醫院看看你。」
陳琻鑫搖頭苦笑,「大家都很忙,唉,欠了很多人情債啊。」
陳翔、許靈山還有陳琻鑫都是一個大學畢業的,陳翔年齡最大,許靈山比陳翔年輕五屆,所以陳翔在讀研究生的時候,許靈山見過陳翔的風采,至於陳琻鑫比許靈山也又年輕了幾歲。
陳翔因為盧偉的案件,跟陳琻鑫有過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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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那個案子自己輸得心服口服,同時也對這個年輕的學弟,律師界的後期之秀有了全新的看法。
法律界正常考核一個律師的實力,會看這個律師的勝訴率能達到多少。
在陳翔看來,律師的責任不是勝敗,而是儘自己所能,幫助客戶用法律維護自己的權益。
很多律師在工作過程中,忽略了社會責任感和良心。
陳琻鑫是一個例外。
他敢為正義發聲。
陳翔將手裡的果籃放下,仔細盯著陳琻鑫看了許久,儘管看上去憔悴,但一雙眼睛清澈明亮,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
「你辛苦了。遇到這件事情,我們整個瓊金律師界都感覺吃驚。」陳翔坐在椅子上,語氣嚴肅,「如果我們律師不集體站在一起,守望相助,以後類似的事情還會發生在我們身上,所以我們必須要群策群力,彼此攜手,應對這種無法無天的黑惡勢力。」
陳琻鑫儘管面無表情,但內心掀起滔天巨浪。
這個是什麼節奏?
許靈山在旁邊語氣溫和地解釋,「你作為一名律師,受到別人的要挾,甚至對你人身進行傷害,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兔死狐悲,咱們同為律師從業者,絕不能姑息放縱這種醜惡恐怖事件的發生。否則,豈不是任由那些惡人張狂,想要給自己脫罪,直接去威脅律師,讓律師不要給受害者辯護就好了。」
陳琻鑫終於明白陳翔此行目的。
他是打算號召其他律師支持自己,對抗這種醜惡行徑。
不用理性分析,就可以聯想,此事熱度起來之後,幕後之人將要面對何等壓力。
陳琻鑫佯作孱弱,膽怯,「陳師兄,謝謝你,你實在太有正義感了。我之前一直很恐懼很彷徨,我還年輕,沒有娶妻生子,差點就與世界隔絕了。我這幾天一直在考慮,如何能夠對抗幕後之人,結果發現自己無能為力。你的出現,宛如燈塔,讓我意識到,人間不僅有黑暗,還有光明。」
陳翔面對陳琻鑫這番略有些生硬的馬屁,尷尬不失禮貌地笑了笑,「咱們作為社會良知的維護者,必須要維護行業的集體利益。你被迫害了,其他人都不發聲,下一個可能就輪到自己的頭上。沉默羔羊,最終只會被送上餐桌。我已經開始組織律師,先從校友群開始呼籲,然後蔓延到整個瓊金乃、淮南,甚至全國。我們要捍衛律師的尊嚴榮譽和地位,要利用這件事,製造讓全國刮目相看的影響力,我們要將幕後黑手挖出來,將他繩之以法。」
許靈山在旁邊附和,「沒錯,如果我們律師都沒辦法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如何去保護我們的當事人。」
陳翔在陳琻鑫的肩膀上按了按,面帶微笑,「這起事件,必將成為日後律師界最轟動的一次經典佳話。」
陳琻鑫按耐住振奮的心情,沉聲:「我實在太感動了,為了我一個人,弄出這麼大的陣勢,唉……」
陳翔眼神明亮,笑道:「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