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怎麼揭開HIV的真面目,特別是在沒有找出它的「面紗」之前找出傳播方式,鄭建國用的便是基於事實的數據來說話,就如十幾年前人們在沒有發現DNA的時候,就通過比對抽菸和非抽菸人群的肺癌發病率這個數據,來確認了抽菸是有害於健康的。
而放在HIV上面,鄭建國也是以基於類似的理論,去排除掉了大部分的傳染途徑,只保留了基於血液為傳染源的體液交換,只是這些在面對奧古斯都時,他就把HIV的傳染途徑說了出來:「當然,考慮到如果母親在懷孕前就感染了這種病毒,我認為會有很大概率會傳染給孩子——」
「發病的症狀,你這邊還沒發現嗎?」
奧古斯都捏著雪茄是好半晌才醒悟到鄭建國說了什麼,特別是當他說出男男的時候,便怎麼感覺這貨都是在怎麼意有所指,好在與之相類似的還有注射獨品的說法,只是這在他看來都是過程,並不是他今天跑了波士頓做檢測的目的:「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
「奧古斯都,到目前為止,我只確認了在初期感染這種病毒後,也就是在身體體表出現紫瘢之前,會伴有長時間的持續性低燒和一定程度的腹瀉,外加就是深色的皰疹——你說我是不是建議黛莉婭去檢查下?」
鄭建國滿臉正色的說過,他並不知道先前的眼神是出賣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以至於奧古斯都看了看旁邊的中年男人道:「請給我和鄭獨處的機會。」
中年男人掃了眼鄭建國,接著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奧古斯都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接著回過頭看向了鄭建國道:「鄭,如果你知道些什麼——」
「奧古斯都,這個病毒是生存在血液裡面的,而血液病毒又涵蓋了從肝炎到白血病毒的範圍,所以我無法給你進一步的答案,當然這以我個人的猜測來說,這肯定不是好現象。」
鄭建國飛快打斷了奧古斯都的話語,他感覺隨著先前問出的那句讓黛莉婭去檢查,好像給他了個啟發:「但是,你可以幫我去找是誰感染了3號血液,然後再通過這個人去追蹤是誰傳染給他的,如果找出來這些人當中誰出現了身體健康問題,那就算是有了大致眉目。」
「好,那我走了。」
奧古斯都眨了眨眼瞅著鄭建國停下,便感覺這也是個辦法後起身,不過就在他到了門口時,探手拉開門的同時腳步站定,側頭道:「你也可以讓黛莉婭去做個檢查,這樣的話,如果有我們兩家共同追蹤的話,想必能夠早日找出那個發病的——」
「嗯,好的,我會馬上給她打電話。」
鄭建國到了門口把奧古斯都送走,他是有些不敢相信奧古斯都的娃就是HIV感染者,當然這個想法也只是在他腦海中閃過而以,紐約作為美利堅第一大城市,也是美利堅的第一大港口,擁有影響全世界經濟和金融以及娛樂與傳媒的能力。
這麼一個光怪陸離的地方,應該是HIV進入美利堅的第一站?
鄭建國不知道他猜的有多准,根據HIV病毒攜帶的基因細胞以及大規模的流行病學研究的確認,便發現HIV從黑猩猩傳染給人的時間是在1921年的某個月份,並在40年後通過血液買賣完成了跨洲際的飛躍,最終在美越戰爭中由醫護人員注射進了傷員的體內。
而這些傷兵在回國後的第一站,便是紐約港。
時間,也有十年左右了。
以鄭建國對HIV的了解來說,他能從平均7到10年的潛伏期推測出這個結果,當然根據他的記憶來說,HIV的最短潛伏期則為半年時間,最長的則是20到30年都有。
於是簡單推測下,也就知道HIV登陸美利堅的時間,應該在1970年前後。
現在,應該是已經進入集中爆發期了。
參考著安德烈和黛莉婭這種新感染的情況,說明在某個領域內已經快速的傳播開,而潛在的感染者人數,也應該已經突破了10萬人的規模。
只是這些人的身份不同,生活條件的優越可以通過物質來提供人體免疫系統的平衡,以達到壓抑住HIV病毒的發作,從而延緩攜帶者進入愛滋病人狀態?
空蕩蕩的房間內,鄭建國陡然間有了些許的明悟,也只有這種情況能夠證明HIV在進入人體後,會根據人體的免疫系統強弱而導致發病時間的長短?
可惜的是,這會兒醫學家們都還沒有發現免疫系統內的巨噬細胞,也就不要說是其前體的單核細胞以及骨髓中的前體細胞,人們對於免疫系統的認知依舊是在霧裡看花——水中撈月。
「還是給黛莉婭打電話說聲算了。」
鄭建國走了會神從口袋裡摸出了錢包,他這會兒還沒把名片和錢分開,只是就在他拿著名片到了床頭的電話前時,緊閉的門上傳來了兩聲敲擊聲:「砰——砰,boss,你的演講稿我拿來了。」
「嗯,黛莉婭可是安東尼的女朋友?」
隨著門外傳來了艾斯特的聲音,鄭建國陡然想起了名片上的這個女孩另一個身份,也就幾步到了門口打開門,便見換了身寬大T恤和短裙的艾斯特旁邊,依舊穿著身梅奧醫學院校服的菲歐娜,正探手攪著腦後兩條馬尾辮中的一條,眨著雙清澈的藍色眼眸聲音清脆:「那個,知道你有了新的發現,沃爾頓就讓我來色誘你——」
「你們這樣不好——」
目光左右在走廊里掃過,鄭建國神情緊張的模樣卻把兩女給逗笑了,艾斯特當先進了屋後開口道:「我們來之前看過的,沒人——」
「咱們今天在一起已經夠多的了。」
鄭建國面帶無語的瞅著兩女進了屋,也就飛快的把門關上說了,沒想到菲歐娜徑直坐在了床邊,上下打量著他後開口道:「今天你穿雨衣了,為什麼?這個病毒是通過X關係傳播的?」
「你聽說過男的嫌多的嗎?」
艾斯特將手中的文件夾放下,靠在了電視機廚的旁邊問過,菲歐娜下意識的開口道:「沒有,我遇到過的——艾斯特,你是在給我下套嗎?我可以告訴你那次他做了3次,足足做了3次!就在我第一次的時候,他做了3次!就是這個男人!」
「為了避免再招惹更多的女孩,我決定從這方面開始自律——」
耳聽著兩人是越說越離譜,鄭建國也就飛快把話題給拽了回來,俗話說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原本就是個自律性不強的老男人,之前在面對著上輩子都沒碰到過的艾斯特和菲歐娜時,是放鬆了對自己的要求,以至於現在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那會兒,鄭建國是把潛伏在身邊的HIV病毒當做了自我約束的條件,可這種約束在HIV病毒檢測手段出現後,已經無法再控制住他內心深處的涌動。
「那我們會幫助你做到的,是吧?艾斯特?」
菲歐娜眨了眨眼後不知想到了什麼說過,沒想她這拉攏的行為落在艾斯特的耳朵里後,艾斯特卻是改了口道:「咱們倆不一樣,我先走了——」
「你——」
眼瞅著艾斯特放下文件夾後轉身離開,菲歐娜望著她的背影是直到消失才回過頭來,瞅著面帶默然的鄭建國開口道:「你和她是臨時——她想從你這裡得到什麼?錢還是研究?」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仿佛想起和艾斯特的溫存都是冷冰冰的交易,鄭建國的心情瞬間有些變壞,當然他也知道這個事兒不能去想,如果真計較的話,那這世間的一切就都是冷冰冰的交易,哪怕是親情間也會因為養兒防老這句話變的寒徹入髓,於是瞅著愣住的菲歐娜又繼續開口道:「抱歉,我的心情有些不好。」
「不用道歉,咱們之間不用道歉,說實話能和你在一起,我占的便宜比較多,當上次教授帶著我們發表了幽門螺旋桿菌的照片後,我有些興奮,感覺終於是能拉開下和你的距離了,只是我的父親,卻沖興奮的我潑了盆涼水,你知道是什麼嗎?」
菲歐娜飛快的搖了搖頭從床上站起,幾步到了鄭建國的面前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的眨著長長的睫毛打量起了他,只見鄭建國皺了皺眉頭後面現問號:「是什麼?」
「《細胞》里論柳葉刀被毛囊內致病菌污染的研究。」
探手撫摸著鄭建國的面頰,這是張在菲歐娜看來和其他亞裔年輕男性沒有什麼區別的面龐,可就是這張臉竟然改變了她那固執老爹的想法,探嘴吧唧了下後開口道:「以前,我從旁人那聽來關於你的評價,都是和媒體上報導中的「幸運」兒差不多,可直到你的這篇論文出來,我父親第一次和我談起了你來——」
「你和他說咱們倆發生關係了?」
鄭建國眉頭再皺的問過,菲歐娜便探手撫摸平了他的眉頭後開口道:「不,我不知道他當時說起你時是不是試探我,所以我就沒有說咱們倆的關係,他說你的幸運全部來自於你對事物的觀察,並且通過觀察結果去做出假設,進而去就這個假設進行研究。
他認為這是個真正科學家的天賦,牛頓正是觀察到蘋果砸在了他的頭上,才正視起了引力的存在,進而通過假設把蘋果落地和人的體重以及月亮圍繞地球在轉的現象整合起來,用萬有引力定律打破了當時的日心宇宙說——」
「我的臉紅了,你應該能感受的到。」
饒是鄭建國已經習慣於以幽門螺旋桿菌和石墨烯的發現者自居,可面對著菲歐娜毫無保留的溢美之詞時,他還是感受到了來自於內心深處的良知作祟——尷尬,只是考慮到兩人間的關係後,他便探手捉住了菲歐娜正在運動著的小手:「我還不知道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我父親是列克星敦藥廠的CTO,我母親是列克星敦的議員。」
菲歐娜搖了搖頭說過,只是就在她露出了嫵媚的笑想要動手時,鄭建國已經是鬆開她的手後拉開了距離:「你說你占了我不少便宜?」
「你也占了我的便宜了,今天還讓你又占了次,還是大的便宜。」
菲歐娜瞬間瞪大了眼睛後說過,接著又坐回了床邊躺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的燈開口道:「上次咱們在一起的時候,就是第一次,你說了關於幽門螺旋桿菌有價值的地方——」
「好吧,所以你就回去加快進度了?」
隱約中記起自己是和菲歐娜隨口說了幾句,鄭建國倒是又想起上次知道有人和自己競爭後的念頭,下意識的便感覺不能泄露出去HIV的消息:「再被人搶先了,那就是有些打臉了。」
只是當這個念頭在鄭建國腦海中閃過,他也就瞅著床上菲歐娜起伏有致的身材陷入了沉默,說實話他上輩子並不是沒見過大保健的男人。
雖然沒有接觸過楊娜和艾斯特以及菲歐娜這樣的女孩,可打開手機就面對著各種濾鏡和磨皮以及PS過的圖片,欣賞能力方面自然是沒的說。
所以當初在跟著范戴琳見到楊娜時,鄭建國心裡也沒有過覬覦的念頭,一個是初來乍到人地生疏還又知道她不好惹,二個是知道遠處正有大片的花園等待自己,犯不著去為了一時的歡快去招惹這窩邊——花。
直到後面楊娜仿佛玩笑似的挑明關係,鄭建國才算是對自己身上的光環有了初步認識,再後來便是畢業後被菲歐娜推倒,進到醫院裡又是面對著凱薩琳和艾斯特這兩位也沒有自慚形穢的心態,直到艾斯特找上門來用肉償的方式獲取他手中的研究成果。
至此,鄭建國開始對自己所掌握的研究成果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這些成果代表著無數人和時間的默默研究,如果把全球投入的人力物力換算成資金,怕是上萬億美元都不夠。
而這些成果不光能換取學霸如楊娜和艾斯特的倒追和臣服,最大的作用還是這些人能夠成為鄭建國在研究領域內的支持者,現如今他在幽門螺旋桿菌方面有了陶野和艾斯特,HIV方面也有了凱薩琳,藍色小藥丸方面是西莉亞,石墨烯的話則是有麻省理工與哈佛大學。
那麼菲歐娜現在又跑了回來,鄭建國便感覺這位父親是藥廠首席技術官的妹子,還是個HIV方面的不錯人選,只是考慮到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也就開口道:「我是有了些許發現——」
菲歐娜在床上側過了身子,用手撐著扎了兩條馬尾辮的頭滿面是笑,緩緩的爬了起來:「不是麻省總醫院的發現了?」
「duangduang~」
隨著一個多小時無話後的兩聲巨大聲響傳來,鄭建國在床上睜開了眼睛,瞅著隱約照在天花板上的窗外燈光,還沒等他回過神這是哪裡時,遠處的門又傳來了兩聲大響:「duangduang——」
「嗯,這是凱悅酒店9023室。」
腦海中浮現出念頭,鄭建國探手拿起了床頭上的金表順手拉了床頭燈,看了看時間發現才凌晨四點三十一分,便將睡衣系好到了門口打開貓眼看看,這才打開了插銷後拉開門:「安東尼——黛莉婭?」
「鄭,我們能進去和你談下嗎?」
安東尼的面色有些白,左右看了看旁邊跟著的酒店經理和穿著西裝的保衛人員,回過頭來後上下打量過睡眼惺忪的鄭建國,這才低聲開口道:「我們去做了下檢測,奧古斯都帶著我們去的。」
「哦,那進來吧。」
鄭建國探手拍開了燈後轉身進了屋,安東尼也就帶著黛莉婭跟著進到屋裡,門外的酒店經理也就帶著手下走了,最後進門的黛莉婭將門關上,滿臉不愉的開口道:「鄭——」
「我沒想到奧古斯都那麼能折騰——」
瞅著這對男女朋友的神情,鄭建國也沒費勁就猜出來怕是奧古斯都找上了他倆,當然理由也肯定是他先前在電話里對安東尼說的那樣,擺了擺手後瞅著兩人面現狐疑的開口道:「首先確認一下,你們倆都是陽性?」
「是的。」
安東尼進了屋後鼻翼飛快抽動兩下,黛莉婭已經開口道:「這個病毒,真的還沒有人發現?」
「應該是有人發現了。」
探手在飲水器上接了三杯水,鄭建國拿著放到了兩人面前,自己喝了口道:「但是,他們不知道是這種病毒導致的,就像我們不知道這種病毒的症狀那樣,你們倆能理解我的說法嗎?」
「那怎麼樣才能把這玩意從身體裡去掉?」
黛莉婭探手解開了脖頸間的絲巾,露出了片已經腫大的頸部淋巴結,鄭建國是瞬間呆了下放下嘴邊的杯子,兩步踏出後才醒悟道這個狀態不對:「我能看看你的腫脹部位嗎?」
「鄭,你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安東尼滿臉狐疑的瞅著鄭建國站起身,而鄭建國已經不知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默默的盯著黛莉婭的有些發黑的頸部淋巴結,這種情況在他記憶中是HIV病毒已經侵犯到免疫系統的表現,因為淋巴結原本就是人體免疫系統應對病毒入侵的第一道防線!
可黛莉婭的病毒防線,很可能是被攻破了——
「你們倆等一下,我去找兩個醫生過來。」
鄭建國先前的困意徹底消失,這會兒倒是有了手忙腳亂的感覺,回想起早上見到黛莉婭的時候,怕是做夢都沒想到黛莉婭竟然已經成為了HIV病人,也就飛快丟下兩人出了門,鞋都沒穿的到了艾斯特門前砰砰的砸起。
只是沒砸兩下,鄭建國接著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就走,飛快到了自己房間裡後拿起電話,果然隨著他撥打房間號碼沒幾聲,艾斯特首先打通,於是讓對方過來後連忙掛上電話,又撥打起菲歐娜的號碼,不想這妹子在聽到他的要求後,竟是在話筒里撒起嬌來:「這麼快就想我了?」
「你快來吧你,我這裡有個患者!」
鄭建國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接著醒悟過來自己是說錯了的掛上電話,好在這時艾斯特已經出現在了敞開的門口,發現裡面三人後滿臉問號:「boss——」
「boss?」
黛莉婭飛快的看了眼鄭建國,他也就衝著兩人開口道:「艾斯特是我在麻省總醫院實驗室的助手,和你們才見過的凱薩琳是同事——」
「???」
艾斯特下意識的看了看兩人滿臉問號之際,鄭建國才要開口的時候門外出現了個人影,只見菲歐娜同樣穿著個睡衣跑了過來:「出什麼事兒了?沒打911嗎?」
「911怕是解決不了——」
鄭建國從對方身上的睡衣掃過,接著看向了旁邊的黛莉婭,開口道:「黛莉婭,能讓她們為你檢查下身體上的淋巴結嗎?」
「檢查身體?」
菲歐娜已經幾步到了幾人面前,瞅著黛莉婭看了看,瞬間就發現了她脖頸間的淋巴結異常,接著想起鄭建國說的911解決不了,眼前頓時一亮的開口道:「這個是——」
「你們檢查下看看再說了,我去下洗手間。」
鄭建國說著到了門口關上門進了洗手間,很快簡單的洗了把臉後瞅著鏡子裡的自己,便發現胸膛上的肋骨隱隱約約,也就知道自己得繼續加強下鍛鍊,好在他知道淋巴結檢查用不了多長時間,也就推開了洗手間的門到了屋裡,只見安東尼已經沒了影子:「安東尼呢?」
「出去抽菸了。」
黛莉婭正對著鄭建國細細索索的穿衣服,艾斯特和菲歐娜已經到了鄭建國的身旁,兩女互相對視一眼齊齊瞅著對方身上的睡衣,還是艾斯特開口道:「她除了頸部淋巴結腫大外,腹股溝處和肱骨內上髁淋巴結也出現腫大,直徑5厘米大小,觸診發硬無彈性無疼痛感——」
「嗯——」
鄭建國點了點頭到了黛莉婭面前,瞅著對方精緻的妝容和好奇的面頰以及忐忑的眼神,便開口道:「考慮到不知你感染了多長時間——」
「我5年前也發生過淋巴結腫大,頸部,腹股溝,腋下——」
安東尼的聲音傳來,鄭建國便轉頭看了看這位可以算作英俊的船2代還是船3代,接著開口道:「安東尼,想必當時你的淋巴結沒有發硬無彈性,這不是好現象,而且由於黛莉婭化了濃妝,我看不出她臉上原本的顏色,也就不要說是體溫測量,黛莉婭,你最近感覺到與往常的異常嗎?」
「發熱,已經連續一個多月超過38度了,而且口腔裡面的潰瘍從未好過,有時在高浪後呼吸急促,另外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我瘦了,以前最多的時候是110磅左右,現在只有95磅了,我的家庭醫生說應該是某種嚴重的過敏導致。」
黛莉婭白皙的面頰上黑色的眉毛擰在一起說著,鄭建國倒是轉頭看了眼已經到了近處的安東尼,開口道:「安東尼,你以前注射過獨品嗎?」
「嗯,以前被注射過,不過那是綁架我的人給我注射的,後來我給戒了,雖然很艱難,但是我現在都沒再復吸注射過。」
安東尼面對著鄭建國緩緩點了點頭說過,面上好似陷入了回憶當中,只是他沒想到隨著話音落下,鄭建國已經趴在他耳邊開口道:「那你是雙性戀還是異性戀?」
「這——有什麼關係嗎?」
安東尼是徹底愣住了,剛毅的面頰上兩眼瞬間看過遠處的黛莉婭,接著拿起手指撓了撓整齊往後梳著的腦門上頭髮,鄭建國也就開口道:「這種病毒的傳染方式,只有體液和血液傳播沒有被排除,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病毒生存的地方血液。
另外,考慮到在X生活中黏膜破損導致的出血以及注射過的針頭,安東尼,淋巴結是人體面對外來病毒入侵的第一道防線,可是黛莉婭的這道防線被攻克了,這可能就是她持續發燒的原因。
如果,你們倆是互相只有對方的話,那可以確認的就是其中一方傳染給了另一方,而考慮到你先前說的以前就有過這種淋巴結腫大的情況,安東尼,我懷疑是你傳給黛莉婭的。」
「不,不會的。」
安東尼飛快的搖了搖頭滿臉震驚,只是隨著他的這個話音落下,接著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會傳染給其他人?」
「你還有其他X伴侶嗎?」
鄭建國強制控制著自己不去看旁邊的黛莉婭,便見安東尼面色微變:「我的前妻——」
「好吧,你可以帶你的前妻也去做個檢驗——」
鄭建國默然了會後算是給出了建議,接著轉頭看向了旁邊的黛莉婭:「黛莉婭,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我感覺你認為我已經病重了——」
黛莉婭搖了搖頭後說過,鄭建國心說你現在已經是HIV患者了,最乾脆的就是給自己找個解脫,可想起這是自己兩年來距離最近的HIV患者,他也就開口道:「這個,我的建議是你從現在開始,減少暴露在細菌病毒的空間裡面,也就是減少出行保持通風,別讓其他的病毒病菌找到你——」
「那我的生活呢?我的社交呢?」
黛莉婭滿臉不可置信的連著問了兩個問題,接著好似確認般點了點頭道:「不,我不會放棄我的生活,我不會放棄我的社交,安東尼,我走了——」
「好,我送你——鄭,今天打擾你了,抱歉。」
安東尼當即擺了擺手攬住黛莉婭後衝著鄭建國說了,鄭建國當然不會開口留下黛莉婭,因為那樣只會適得其反:「好的,你們路上注意。」
「謝謝。」
安東尼說著點了點頭扶著黛莉婭轉身離開,只是隨著他把門打開,鄭建國也就看到了門外的艾米主任,當即衝著艾斯特和菲歐娜開口道:「你們也回去休息吧,記得今天的事兒別給旁人說,注意患者隱私。」
「好的,boss。」
艾斯特點了點頭裹著身上的睡衣走了,菲歐娜掃了眼門口和艾米主任站在一起的卡芙蘭醫生,只得也跟著開口告辭道:「鄭,咱們早上見。」
「嗯,謝謝你能來。」
鄭建國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把人送到門口,隨著兩女的離開艾米滿臉疑惑的開口道:「鄭,出了什麼事兒?」
「這兩個是我的朋友,他們身體不舒服來找我要建議的。」
眼瞅著旁邊的卡芙蘭同樣報以滿臉關切之意,鄭建國便是含糊的給了安東尼和黛莉婭的一個足夠的理由,果然就見卡芙蘭恍然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留下同樣滿臉是恍然的艾米才想走,便見鄭建國一個眼神遞來,細不可聞的聲音同時傳來:「這兩人的未知病毒檢測結果是陽性,考慮到艾斯特的身份所以我又叫來了菲歐娜——」
「那就是說這個未知病毒實驗室,已經讓菲歐娜知道了?」
作為麻省總醫院的消化中心主任,艾米當然知道未知病毒實驗室的存在近乎於秘密,只是她也能理解鄭建國面對著女患者時單純的帶上艾斯特,那在他臥室裡面還真是有違道德委員會的要求,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也沒放在心上:「這個事情現在你別想了,等到會議結束咱們回去再說,先把這個會開好。」
「好的,艾米主任,你也早點休息吧。」
算是給把菲歐娜拉入未知病毒實驗室完成了報備,鄭建國心情大好之下也就回屋滿臉興奮之色,當然真正算起來,黛莉婭並不是他遇到的第一個HIV患者。
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HIV患者,還是鄭建國當時和尤娜在漢堡王快餐店遇到的那個人,卡氏肺囊蟲導致的肺炎都發作好久了,現在想必已經在飽受地獄般的酷刑後,走到了人生的終點?
「可憐黛莉婭發作在了安東尼的前面——」
眼前浮現出眼帶忐忑的黛莉婭,鄭建國的興奮心情化作了沉重,他是見過HIV患者發病後的各種慘狀,據他所知按照致死和致殘性來說,HIV根本是排不上號。
然而這個病毒之所以那麼可怕,便是它這種看似「純善」實則「惡毒至極」的表現:破壞掉免疫系統後它就會冷眼旁觀,瞅著其他病毒病菌蜂擁而上的摧殘病人的身心。
首例寄生蟲把癌症傳染給人類的病例,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
帶著對黛莉婭的複雜心態,鄭建國是久久沒能放下這個包袱進入夢鄉,直到窗戶外的窗簾上隱約傳來了魚肚白時,他才昏昏沉沉的睡著。
卻也是沒有睡上多久,鄭建國便被確診了HIV的楊娜給驚醒,望著天光大亮的窗外抹了把頭上的冷汗,便發現距離會議開始已經不到兩個小時了:「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