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被伯莎的媚態撩動了下,鄭建國也是沒費多大的勁兒就找出了原因。
楊娜跟著鄭富貴兩口子過來了,原本他想著能過上幾天小別勝新婚的日子。
然而,也許是考慮到兩位老人的觀念,楊娜是怎麼都不同意住在家裡,所以三天的時間下來,他就依然保持著之前的狀態——
以前,那是天各一方的望梅止渴,可現在人是回來了,只是看的見吃不到的情況下,鄭建國心中的那團火是越發的繚繞,特別是這時再被伯莎那藍汪汪的大眼睛瞅著,也就是這會兒HIV在不斷鞭策著他罷了。
之前和菲歐娜發生關係,鄭建國也是考慮到對方是梅奧醫學院的學霸,年齡和自己相仿——當時他是不知道現在傑奎琳的狀態,否則那也是要擺出正人君子的氣勢,來呵斥對方不許亂親的。
現在傑奎琳十有八九是可以確診了,至於面前的伯莎到底有沒有,這是鄭建國現在無法確認的。
於是乎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腳步邁動的頻率是異常的快,當然腦海里卻轉動著少兒不宜的念頭:「可別像菲歐娜那樣撲上來——」
好在,伯莎是直到進了傑奎琳的病房,也沒有任何準備化身成玉女的跡象,鄭建國望著傑奎琳蒼白的面色開口道:「抱歉又回來打擾你了,我想起你說過你哥哥是在三年前的某段時期後,發生過你這種症狀,我就根據病原體的傳播方式分析了下。
考慮到你是最近才有了這種症狀,如果是空氣和水源性傳染,你怕是不會等到現在才會發作,而作為和你算是頻繁接觸的同學老師們以及我們這些醫護人員,也肯定會有人被感染的。
而去掉這兩大主要方式外,還有一種傳播是接觸傳染,這種傳染方式也可以用之前的理由排除,畢竟你這些年裡面接觸到了那麼多的人,如果是這種常規的接觸式便能傳染的話,那也肯定會有人感染。
只是在去掉日常生活學習中的常規接觸之外,還有比較涉及隱私的親密接觸,比如親吻時的體液交換,皮膚破損後的血液接觸——
傑奎琳,我記得你一個半月前,因為膝蓋上那個傷口來到急診室尋醫時,主訴是在攀登梯子時刮傷導致的,我想問下你從刮傷後到前來就醫這段時間,有沒有人碰過你的傷口?」
「我的膝蓋是被梯子上的釘子刮破,只是那並不是我去上梯子幹活,而是巴里——我哥哥在梯子上幹活時,他腳下的梯子要滑倒了,我便想著去幫他扶助。
只是那梯子在我還沒碰到的時候就倒在了我的面前,也就把我的膝蓋劃傷,而他手上的傷口,好像是被牆上砸好的釘子刮到的,然後他用紗布幫我包紮了下。」
傑奎琳望著鄭建國緩緩的說過,她當時的注意力也都在梯子和巴里身上,便是膝蓋上的傷口也是他發現的:「這會有什麼問題嗎?」
「如果他的血液,你也說他的手破了,和你的血液發生過接觸,那麼就很可能會通過血液傳播給你的。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明天他來幫你辦理出院手續時,你最好讓他回想下,也許可以排除掉這個可能。」
傑奎琳在巴里幫她處理腿上的傷口時,竟然沒有去關注,鄭建國是不相信這個說法的,只是眼瞅著她沒有明說,那麼也許是可能礙於旁邊的伯莎,甚至是她的那位哥哥。
失去父母后只剩下的唯一親人。
鄭建國也沒想著非要在這兩人身上找出全部結果:「好吧,那我們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
發出了聲不置可否的悶哼,傑奎琳坐在床上的面色有些驚疑不定,鄭建國看她這麼副樣子,也就和伯莎出了病房的門,迎著走來的倆護士擦肩而過,齊齊進入了電梯裡面。
「你剛才說到親吻時的體液交換——」
伯莎的聲音響起,鄭建國轉過頭後看了看她一眼,接著收回目光道:「怎麼了?廣義上來說,唾液也是體液的一種,再考慮到她先前的回答排除了男朋友的可能性,這麼看來血液傳播的概率還是不小——」
「那你怎麼確認這些途徑?」
伯莎點了點頭接著問起,鄭建國也就笑了:「別人是想從微觀上來分析病毒細菌的感染機制,而我在國內的研究生同學陶野,則是通過動物試驗來尋找可被感染的動物後,在其身上進行觀察試驗。
所以,我的計劃就是等到你分離出這種病毒進行培養後,我就會讓生物公司送來所有的實驗動物,然後你的任務就是找出可被感染的動物。
然後進行以接觸為主的體液和血液感染試驗,甚至是弄上雌雄成對的注射一隻進行試驗,畢竟考慮到是人體所感染的,那麼還得以最接近人的靈長類生物為主。
我感覺這種情況雖然會花很多的錢,可畢竟與一篇發到《柳葉刀》或者是《新英格蘭醫學》上的論文能帶來的回報,這些錢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嗯,好吧,猴子們的價格可是很貴的。」
伯莎滿眼驚異的掃過鄭建國的臉,她是顯然沒想到即將要面對的,竟是在分離後不按照常規進行被動的臨床觀察,而是直接拿動物,確切的說是猴子們做感染實驗:「你不怕在猴子身上產生變異嗎?」
「這原本就是猴子身上傳來的——」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鄭建國面現無語的挑了挑眉頭道:「只要你注意在試驗過程中按照安全流程執行,那麼猴子們就不會通過傷人和跑出去帶走變異病毒,那麼等到它們結束了自己所肩負的任務後,我會讓人帶走進行無害化處理的,這點你可以放心。」
「無害化處理,焚燒嗎?」
歪了歪頭,伯莎倒並不是聖母病發作對被試驗的動物有什麼共情,畢竟她是面對人都可以下的去刀的資深住院醫,當即展顏一笑道:「沒想到我快結束住院醫學習了,還會接觸到PhD內容。」
「多學點不是壞處,相信我,只要選擇了正確的方向——」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鄭建國後面的話就被急診室服務台前的高大身影給推了回去:「哦,你男朋友喬治來找你了——」
「哦,壞了,我忘了對他說晚會吃飯的事兒了。」
伯莎面色陡然一變的說過,鄭建國腦海中飛快冒出了個不好的念頭時,只見遠處站在服務台前的喬治,卻是在看到兩人後已經大步邁起,原本的國字臉直接拉成了個馬臉模樣,幾步到了跟前後開口道:「伯莎,你和這個小子去吃飯了?」
「喬治,不要這麼大聲,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對我吼的!」
正想著解釋的伯莎才走出電梯便皺起了眉頭,望著已經到了面前的喬治飛快說完,接著想起她和鄭建國忙活的差不多一個小時,再加上知道自己放了對方晚餐的鴿子,於是繼續開口道:「我和鄭去了趟消化中心——」
「你們倆去了消化中心?誰病了?胃口不好嗎?為什麼沒有對我說?也沒有呼我?」
喬治·蓋森掃了眼仿佛在幫鄭建國的伯莎,便感覺心中一股怒火翻騰著衝上腦海,頓時雙拳緊握的大聲吼過,沒想到鄭建國就開了口道:「喬治醫生,我們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去見了艾米主任和四樓內科的患者傑奎琳,如果你懷疑的話,可以去向她們查證——」
「我懷疑?我懷疑什麼?我不會懷疑你們倆搞在一起的——」
喬治·蓋森的馬臉上瞬間布滿了紅色吼過,接著轉頭看向了旁邊同樣變色的伯莎,沒想到便見到了張冷若冰霜的面頰,當即滿臉的怒氣瞬間消失,重重點了下頭道:「對,我不會懷疑你們的,你們年齡差那麼多呢,怎麼可能搞在一起。」
「這也許就是你42歲還依然沒結婚的原因吧?」
默默的打量了下喬治的側臉,鄭建國又瞅了眼仿佛化身成凱薩琳的伯莎,也就知道這個情況下自己還是離開比較好,於是衝著伯莎點了點頭後轉身離開。
「你——」
發現鄭建國要走,喬治·蓋森才開口說了個字,伯莎同時開口道:「喬治,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這是你和我工作的地方——」
「嗯,我知道了,沒事兒了,現在沒事兒了。」
好像感受到伯莎平靜口音中隱藏的怒意,喬治仿佛孩子般雙手高高舉起,國字臉上滿是笑的點起了頭,前者看到他這麼個樣子,也就是嘆了口氣道:「你隨我來——」
「哦,好的!」
喬治應下的功夫轉頭看了看遠處的鄭建國,與之對視過的鄭建國也就飛快轉過頭,接過髒辮卡爾特遞來的病曆本看看,發現這會他消失的半個多小時的功夫里,急診室便收治了三個外傷患者和一個早產產婦。
隨後鄭建國拿著病曆本走訪了遍,發現那位除了早產的產婦轉到婦產科外,其他三人的情況都還不錯,於是也就知道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大家都在各自的崗位上乾的還不錯——
「那是因為你——」
一個半小時後,面帶落魄的普利尼聽過,轉眼看著鄭建國開口道:「有鑑於你的名頭太大,所以你不用去和我們擠早上4點半的那趟大巴,如果你去坐過的話,就會發現上面幾乎都是波士頓地區的住院醫們。
而放到急診室裡面來說,有傳言說你來之前和院長說過急診醫學是個新興學科,也有著很不錯的未來,所以這些醫護人員會考慮到你如果完成MD和PhD的培訓後留下,那麼將會成為急診室主任最有力的競爭者。
即便是你沒有留在急診室,他們也會考慮到你現在在消化領域的權威性,而選擇與你為善,畢竟你是這麼的年輕,前途不可限量——」
「也是有我和黛西護士長恩怨的原因吧?」
鄭建國倒是想的有足夠多,黛西想給他個下馬威時,卻被他在伯莎的幫助下完成反殺,這麼個後果就難免會給其他人一種極其鋒利的強勢感覺:「我這個人還是很好相處的。」
「是的,我知道你是很好相處的,你沒有在我分配給你工作時表達任何的不滿,這在即便是普通的醫學生和住院醫中都是罕見的態度,你來之前他們甚至有人說你會讓我出醜。」
換上白大褂,普利尼上下打量過鄭建國的白大褂,接著探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年輕就是最大的本錢,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我在想你怎麼會來這麼快,還想著你今天晚上可能不會來了——」
鄭建國難得的露出了玩笑模樣說過,他來的時間不到倆月,可對於這位的感情經歷卻知道不少,當然這也有賴於普利尼的大嘴巴:「沒有去聽聽音樂會看看歌劇?」
「我倒是想呢,可浪漫不起來啊,我的助學貸款還沒還完——」
搖了搖頂著地中海髮型的腦袋,普利尼有些無語的轉頭走了,留下鄭建國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更衣室換過衣服,沒想就見伯納德神情鬼祟的進了更衣室,瞅著他滿臉八卦心態:「剛才我去找伯莎醫生,發現她在和她男朋友爭吵,說你幫她從急診室調到了消化中心的實驗室里,這成為可以讓她接觸到PhD的機會,你能不能把我也調過去?」
「我把你調過去做什麼?打下雜?你還2個月就走了——」
鄭建國是沒經歷過伯納德的實習醫生階段,可有賴於他身邊圍繞的不是MD就是PhD,所以他對於以伯納德為代表的實習醫生的學習內容,還是比較清楚的:「反正你都是要每個科室走一遍的,有人是從內科到外科再到急診室這邊,就會感覺很難很累很麻煩,可你先來了急診室,就會慢慢的感覺到越來越輕鬆,小伙子好好干吧,我很看好你!」
「真的嗎?那謝謝你了,不過我感覺喬治醫生開始懷疑你和伯莎醫生約會——」
伯納德有些稚嫩的面頰上閃過驚喜之色,作為同齡人他更能體會到鄭建國現在能達到這個程度是有多麼的驚人,心底是怎麼都想著要結交下的:「這是我才從她們兩人的爭吵中聽來的,你可別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