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建國這會兒可以確定是寇清凱讓她問的了,不過望著面前這張成熟的艷麗瓜子臉,將盤子裡的西藍花塞進嘴裡,放下刀叉後點點頭:「不全是,畢竟田家的事兒我可以慢慢等機會,還有你不能知道的幾件事,寇伯伯可能也不全知道,當然他知道了也沒什麼用,這些都是陽謀,還是玩了幾千年的陽謀——」
寇陽抿了口酒後沒再發問,旁邊的寇斌瞅著兩人好似打啞謎般卻沒開口,而是在吃過午飯後出了鄭園,才問出了心中的好奇:「你和建國在說什麼?怎麼扯到爸了?」
「我也不想扯啊,可爸交代了,我能拒絕麼?」
寇陽瞥了眼這個哥哥,探手攬住鄭冬花的胳膊,接著開口道:「嫂子,有時我感覺建國就像是《法蘭西風雲》里的卡米爾和喬安娜,從現代穿到古代里去的,不過是沒跨過這麼長時間,應該和《回到未來》差不多的幾十年,你感覺呢?!」
「呵呵,那我可沒見他的德勞瑞恩時空車——」
鄭冬花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德勞瑞恩時空車是正在預熱的科幻電影《回到未來》里,主角駕駛穿梭時空用的車子,接著便見寇陽露出個燦爛笑容,開口道:「所以我才說像啊——」
旁邊,寇斌挑了挑眉頭,開口道:「像啥像?把你放30年前去,你能做到建國這個程度?就拿學習來說,我可沒見他喊過累啊難啊,媽以前喊你們起床都要喊幾次,建國自己六點多起床做吃的,那時候他還沒管家。」
「不過,現在有管家也是六點多就起床,這可不像你之前說的他是被文化輸入了,他現在享受是建立在事業有成的基礎上,而不是什麼都沒有賺一個花兩個去享受,那才叫什麼享樂文化,對吧?」
「對,大哥你說的是,這才是本質的區別。」
寇陽乖乖的開口應下,寇斌才又橫了她一眼,給了個隱含警告的眼神後看向鄭冬花,開口道:「爸還交代什麼了?」
「爸還交代了要你晚上回家吃飯。」
寇陽抿著嘴說了,寇斌便皺起了眉頭:「我晚上還有應酬,你嫂子還得加班,你不加班嗎?」
寇斌連串的話沒說完,寇陽便露出個果然如此的笑,只是她還沒笑完輔道上便拐進來輛警用邊三輪,三個穿著白色公安制服的人望來,雙方三對三打量過後徑直開向了鄭園大門口。
寇斌的注意力轉移,回頭看了眼道:「公安找建國嗎?聽說他們那個公司選址不好,以前就鬧出過人命——」
「虧你還是大學生了,這種事兒也能信?」
寇陽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不過她也知道旁邊還有鄭冬花這個嫂子,充滿奚落的話音未落,便接著開口道:「可能是別的事兒啊,嫂子你得給哥好好上上課,要不咱爸聽到又有得說了——」
「我這就是聽他們在酒桌上傳,我哪裡信這個了?」
寇斌被說的掛不住面子,好在隨著鄭冬花轉頭看來,也明白這個說法實在拿不上檯面,被寇清凱知道挨訓都是輕的,保不准得給他上上政治課:「這不就是隨便說說麼,也沒有外——」
正在走著的鄭冬花眉頭一皺站住,寇斌後面的話便飛快咽了回去,只以為要挨訓了時,就見鄭冬花嘴一張:「嘔~」
想起先前鄭冬花喝下的那小半杯紅酒,寇斌下意識開口道:「你看我不讓你喝那些紅酒,你非要喝——」
「哥!」
探手扶著鄭冬花的寇陽飛快瞪起眼時,寇斌的後半句也就咽了回去,瞅著媳婦又站直了身子便面現關切道:「肚子痛嗎?」
「不疼,就是有些想吐——」
鄭冬花眉頭皺著探手到了左手脈搏上,摸了摸後還沒感覺到脈象變化,旁邊寇斌眼睛圓睜脫口道:「你,你能摸出什麼來,這個得讓建國看看啊?」
「嘔~」
鄭冬花再次彎下腰去嘴巴張開,寇斌則是想起什麼的開口道:「你別動,我去讓建國叫車,你別動啊——」
「不用,沒事兒。→」
鄭冬花飛快喊了句時,旁邊的寇陽卻開口道:「嫂子,這個還是保險點啊,哥,你去叫車,我陪著嫂子在這裡。」
「嘔~」
再次強烈的反胃感覺傳來,鄭冬花這次便吐出了點食物殘渣,寇斌看到這裡已經撒丫子向鄭園跑去,於是沒多久鄭建國便跟著寇斌出現,瞅著鄭冬花面前吐的一灘嘔吐物,邊開口邊蹲在了她身邊:「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
鄭冬花說著咕咚咽了口唾沫,白皙面頰上現出了鬱悶道:「不過我沒把出來脈象——」
「你還想把脈象呢啊?」
鄭建國瞅著她的精氣神還行,便探手摸住了鄭冬花的手腕,目光落在腕錶上面,很快鬆開後開口道:「為了保險起見,你現在別去上班了,之前讓你吃的葉酸片繼續吃——」
「建國,這是有了嗎?!」
寇斌面色通紅的圓睜著雙眼時,鄭建國點點頭也沒見外的開口道:「記得禁止同房,回頭我拿個注意事項給你,看你這麼大的反應,也可能和你以前胃不好有關——」
一句話沒說完想起烏容的事兒,鄭建國接著又叮囑了句:「身邊得有人跟著,飲食上先以清淡為主,慢慢添加油葷看看能不能適應,等穩定兩天再去用核磁共振檢查下。→」
「好的,沒問題——」
寇斌被一句禁止同房說的有些尷尬,好在隨著交代傳來這點不適消失,頻頻點頭後將鄭冬花扶進車裡,緩緩離開了鄭園門口。
目送車子消失,鄭建國帶著安迪和戈登回了鄭園客廳,瞅著還在喝茶的公安笑道:「抱歉,臨時出了點事情,咱們可以繼續了——」
「唉,建國院士,簡宜彬還是不承認他是誣陷的行為——」
鬢角見白的老公安面現嚴肅模樣,鄭建國便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折騰這麼長時間還沒結束偵查,他也不介意直接給下個指示:「即便我不是法律專業,我也知道法律的存在是為了維護秩序,而維護秩序的這個核心又是以事實為準則,簡宜彬舉報的事實已經由政務院調查小組認定不存在。」
「所以,他的舉報內容就屬於無中生有的捏造誣陷,你們只要基於這個事實為辦案依舊就可以了,至於面對鐵證還妄圖抵賴以達到逃避法律制裁的目的,是量刑環節里的加重情節。」
「好的,建國院士,我們知道了,就不打擾你了。」
老公安飛快站起身開口告辭,鄭建國便點點頭將人送到客廳門口,話也沒多說:「我知道,大家都是為了工作——」
老公安面現默然的走了,鄭建國瞅過桌子上連動也沒動過的茶杯,很快戈登送完人回來,面現正色道:「先生,周峰的照片已經傳真給管家先生,先前李東升先生來訪,我把他安排到茶室了。」
「這傢伙什麼事兒?」
將簡宜彬和周峰的事兒扔出腦海,鄭建國出了客廳順著抄手遊廊到了茶室,便見敞開的門裡李東升和古萊正在品茶,還沒開口就見他放下茶杯道:「建國,聽說你的直升機摔了架?人沒什麼事兒吧?」
「三人喪生,原因現在還在調查。」
鄭建國說著和古萊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李東升便翻了個杯子放在他面前,端起紫砂壺倒了杯茶道:「還挺嚴重的,不是說這飛機耐摔嗎?咱們國內的沒事兒吧?」
「耐摔是相對來說的,低於百米以下還算有效果。」
鄭建國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旁邊的古萊看到這裡,飛快開口道:「這也是啊,幾百米以上摔水裡都和摔地上沒區別,再高點意義就不大了。」
「是的,上次出事高度在一百米以下,經過迫降摔到了地上,這次問題比較嚴重——」
鄭建國說起那次令黑鷹直升機名聲大噪的墜機,卻隱去了這次關於傳動軸斷裂的猜測,這倆可不是聽聽就算的普通人,別再傳出去後搞出什麼么蛾子,便話鋒一轉道:「現在就看調查結果了,李哥是回來掃墓的?」
「唉,順便參加了個追悼會——」
李東升面現沉重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旁邊古萊圓臉上露出個淺笑,一雙杏眼圓睜道:「建國,嫂子聽說你和田家有點不和?」
「田老爺子的狗鼻子最靈,哪裡有個風吹草動,那就得賣直沽名——」
李東升面上的沉重消失滿是不屑,鄭建國也就知道這才是兩人的來意,不禁看向了古萊還沒開口,就聽李東升繼續道:「不過他那倆兒子還是可以的,建國你連趙自立都能放過,小紅旗可比趙自立有眼力勁兒的多,年前這次去海南的調查組還沒下去,他就把份子什麼的都清光了,至於上次偷聽聊天的事兒,那還真是個意外——」
眼瞅著鄭建國放下了茶杯,古萊便探手端起紫砂壺給他續了杯,接著放下壺後看向李東升,摸起自己面前的杯子默默喝起茶。
將這兩口子的神情和小動作收入眼裡,鄭建國便等李東升把話說完,緩緩開口道:「那李哥你知道老田是真噁心人吧?」
「看你說的,你這才來多久啊?」
李東升面現古怪的笑起,仿佛想到了什麼事兒欲言又止,末了還是沒說出來:「不過他的大局觀一向是沒問題,當時撥亂反正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大不了你到時再找機會噁心他啊,我看老傢伙一時半會還能蹦躂——」
鄭建國敲了敲茶桌,面現好奇道:「田紅旗給你了什麼好處?」
「這個——」
飛快眨了眨眼,李東升舔了舔嘴唇道:「他套出了我們當時被坑的3000盆君子蘭去向。」
「這還真是有誠意了。」
鄭建國緩緩的點了下頭,田紅旗這貨拿這個事兒當敲門磚,還真是撓了這哥幾個的痒痒處,幾人從小到大不是沒被坑過,相反被坑的次數還肯定不少,否則真不會這麼成熟。
可把幾人同時都坑了的次數肯定不多,想想鄭建國被老田噁心下,都要記在小本本上準備落井下石,幾人心中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暫時忍下來也是準備未來下手。
於是,幾人自然無法拒絕田紅旗這個善意,才有了李東升帶著古萊上門做和事老的事兒?
當然,李東升現在提出君子蘭,也有為下一個理由,比如報復回去做鋪墊埋伏筆。
想到這裡,鄭建國便跳到了下一個話題:「那她給我的誠意是?」
李東升飛快放下了到嘴邊的茶杯,開口道:「一批古董的下落,據說都是溥儀出宮時帶出隨身東西,不過人家只要美元不要其他的,所以你得自己去買——」
「嗯,還真是有誠意了。」
鄭建國瞬間心動,能在館藏百萬數當中被溥儀隨身所帶的,那只能是珍貴的國寶級別,這種級別的玩意就不是有錢能買到的,而且天時地利人和缺一樣都不行,否則他能把寶島那座故宮都能買回來。
至於被噁心了算什麼,就是這些玩意需要他親自到糞坑裡面撈,那鄭建國也會毫不猶豫的下手:「行,如果消息是真的,那這個事兒就算了,東西在哪?」
國字臉上瞬間露出笑意,李東升開口道:「東西在津門,具體聯絡人是京劇院的荀皓,不過得有人領著去才行,你不會親自去吧?」
「不會,我讓朱師傅過去,只要東西真,錢好說。」
津門自古就是首都的門戶,溥儀出宮後也是跑到津門住了段時間,鄭建國當即對這批東西的期待又重了幾分,於是招呼過戈登去通知朱景宏過來趟,便瞅著明顯愉悅不少的兩口子道:「不過田紅軍我就不見了,你們沒有再插手君子蘭吧?」
李東升也沒想著能讓鄭建國和田紅旗見個面吃頓飯,他能死皮賴臉的過來就算給面子,原本和田紅旗的約定就是盡力,現在他可真的盡力了:「沒有,我們的錢都換成日元了——」
旁邊,古萊圓睜著杏眼面現好奇,開口道:「這個君子蘭不能插手了嗎?現在長春那邊的是一天一個價,五萬十萬的都有,我有好幾個朋友都在搞這個了。」
想起之前給寇清凱的建議,鄭建國點點頭面現正色,開口道:「那嫂子你最好勸你朋友不要搞了,我感覺國家應該會出手處理,五萬十萬一盆的君子蘭,國內可沒有這個經濟環境去支撐,這些錢都是國家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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