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盡力吧

  程春先和普通人一樣,不同階段有著不同的夢想,求學時的上大學,畢業後出國留學(蘇維埃),載譽歸來後能夠主持課題項目——直到現在的推動國內成立矽谷。吧書69新

  只是望著白氣裊裊的咖啡杯,程春先開口道:「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

  「當然是現在的。」

  鄭建國又做了個請的手勢,接著自顧自端起面前的喝了,便見程春先開口道:「我想推動咱們中國的矽谷,好讓廣大科學技術員們能夠依靠科學技術成果,成為像比爾蓋茨和賈伯斯那樣的企業家。」

  放下咖啡杯的鄭建國點了點頭,這點和他想的差不多,也就沒再發問的開口道:「那你知道比爾蓋茨的父親,威廉·亨利·蓋茨二世是美利堅頂尖律師事務所的老闆,收費標準在每小時一萬美元以上,他的母親瑪麗·蓋茨是華盛頓大學校董事,她以自己的全部事業和成就為其擔保,才說服ibm董事長兼好友採用了比爾蓋茨從別人那買來的作業系統嗎?」

  程春先頓時滿臉愕然,雙眼圓睜著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開口道:「不知道,我只是在報導上看了他的創業經歷,賈伯斯也是這樣嗎?」

  「不。」

  鄭建國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接著開口道:「賈伯斯的啟動資金,是他和好友砸鍋賣鐵湊的1300美元,並且以個人信用作為擔保,從朋友那裡借了5000美元。」

  「只是這也不夠,又用個人信用和公司作為擔保,從供應商那裡拿到了月結帳單的資格,由此才湊夠了生產第一批水果電腦的資金,後面憑藉銷售成績拿到了第一筆投資。」

  「不過,這對於你沒有任何參考意義,因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也就是沒能登上報導,或者說你燈下黑忽略的地方,更多的卻是成千上萬的創業失敗案例。」

  想起最近被騙的劉傳志,程春先默然了會開口道:「那你總不是想說咱們不適合搞矽谷吧?」

  「嗯,這還真是我想說的。」

  鄭建國說著讓大約翰給兩人續上咖啡,程春先的面色瞬間僵硬起來,鄭建國卻視而不見的繼續開口道:「因為首先環境不同,老程你作為一個技術人員應該知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屬於各個科研單位的常態。這種情況下連正常科研工作都捉襟見肘,想要搞科技企業就是笑話。」

  「並且由於環境因素,各個單位裡面即便是有需求,也大多因著本身職能的優勢解決,不會向市面上的公司單位尋求幫助。」

  「如此,科技公司沒有自己的產品,有需求的單位也極少會選擇外部來解決問題,這樣的矽谷是沒有任何未來的。」

  程春先的眉頭瞬間皺起,語含不滿的開口道:「你認為我搞的這個矽谷是錯誤?」

  「我還沒說完,還有即便是搞出來了成果,也因為法律體系的不完善而容易被人侵權——」

  鄭建國神情不變的說過,程春先再次面現愕然時,鄭建國接著繼續道:「就像咱們的維生素c兩步法,兩個單位合作研發後各地都有生產,你可以想像下比爾蓋茨的軟體,大家隨意複製安裝使用的後果,那麼他絕對不會年紀輕輕就成為公司老闆,這看似只是涉及到專利的問題,實際上卻是對科技人員輕視的結果。」

  「那我現在不應該搞了?」

  程春先怒氣勃發的抬高了十幾個分貝,鄭建國依舊是神情不變,開口道:「先前我說了在美利堅有成千上萬的創業失敗者,他們都是倒在了公司成立的生存階段,就像賈伯斯通過信用擔保賒欠貨款來解決生存的危機。」

  「我說這些,是想讓你記起當時等離子服務中心成立後我給你的那幾個訂單,那些訂單是我在幫助你的公司度過生存危機。」

  「現在,距離

  我給你的訂單已經有兩年時間,你的公司現在發展成什麼樣子,你心裡應該更有數才對,你應該把精力放在公司上面——」

  「你一邊不讓我搞——」

  脫口而出的程春先話才說了半句停住,接著臉上的不滿飛快斂去,愣了愣神道:「這個矽谷,它不就是公司嗎?」

  「這個矽谷是高科技公司聚集地,而不是科技公司本身。」

  鄭建國眼看著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也沒什麼心思再繞下去,開口道:「如果以你當初的夢想來說,現在已經形成了不少公司的雛形,甭管這些所謂的公司經營內容是什麼,它都算基本完成。」

  「不過,經過這兩年時間,我感覺老程你並不適合搞公司,這也是我給你的建議,當然目前在我看來,也沒幾個公司可以稱得上公司,所以個人建議你還是把重心放到學術上為好。」

  「我可以一邊主持課題一邊為公司服務。」

  程春先想都沒想的說到,鄭建國就感覺自己先前是在放屁了,看著這個已經算是開過眼界的先行者夢想者,便見程春先不知想到了什麼,繼續開口道:「我沒有給自己漲過一分錢的工資,也沒有在待遇上要求過雙份待遇,我現在拿著一份錢幹著兩份工作——」

  「你說的正是問題所在。」

  鄭建國開口打斷了他的話,端起咖啡看向旁邊的大約翰,開口道:「大約翰,你給他科普下哈佛商學院工商管理專業課設置目的是什麼。」

  「讓老闆賺錢,讓自己賺錢,讓手下賺錢。」

  大約翰居高臨下的看著程春先說了,鄭建國倒是沒想到他能說出這麼個接地氣的話,不過想想以前兩人閒聊時好像聊到過,便接著開口道:「大約翰是哈佛商學院的dba,工商管理學博士,每年拿到這個學位的畢業生不超過20人,美利堅各大公司總經理級里有超過三分之一的校友。」

  「不說開公司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人們種地上班的目的也都是為了賺錢,賺錢的目的就是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質量學習質量工作質量,以便更好更快的賺錢,你賺的錢去哪裡了?」

  「可我給人發了十幾塊福利就被人捅到政務院去了——」

  程春先滿是委屈的模樣,鄭建國點點頭道:「所以我說你不適合搞公司,如果你按照規章制度執行,還會有人捅到政務院告狀嗎?而沒有按照規章制度執行,這本來就是你的錯誤。你憑什麼拿公司全體的錢,給個別人發福利?」

  程春先再次瞬間卡殼,因為這點還真沒在公司規章制度里體現,當然這不是說想不到,而是沒辦法提出來:「如果把這個寫到公司規章制度裡面,那可就炸鍋了,非要人人來不行。」

  「那如果加上來的人需要停薪留職,你認為來的人還會多嗎?」

  鄭建國當然知道這個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不說這個等離子體服務中心了,這會兒的四海四通以及後世滿門忠烈的那家公司,都是像程春先這樣的兼職,一邊有鐵飯碗一邊虧了是單位的,賺了還能發福利——穩賺不賠的買賣,誰不想干都是傻子。

  但是,如果加上一條停薪留職,這樣就會嚇退大多數的人,而在這之外鄭建國又給了個建議:「同時還可以和院裡約定按照出資比例劃分股份,虧損按照比例共同承擔,盈利部分按照股份進行分割,如果你能做到這點,我才會考慮和你們進行合作。」

  「這不可能——」

  程春先脫口而出的說到,馬上醒悟這話說的有些太硬,便繼續開口問道:「為什麼這樣才能繼續合作?」

  「因為我需要有人為合作負責。」

  鄭建國眉頭微挑的說過,程春先能在聽到自己接手大飛機項目後,便馬不停蹄的跑來想要接下邊邊角

  角的活,這代表他具備了最基本的商業嗅覺。

  而且以站在服務中心身後的中科院實力,別說自己把項目的項目的項目委託外包給他,就是把整個飛機項目包給科學院,也完全有能力接下來。

  但是,正因這個服務中心公司身後站的科學院,鄭建國如果把邊邊角角的活給了程春先,如果沒事兒,自然是皆大歡喜。

  可萬一有事兒了,由於自己是以民企身份參與的,合作方還是現在叫航空工業部的三機部,再加上自己又是院士的身份,惹出事兒的還是科學院的人,他沒力可借還得幫著捂蓋子。

  當然最重要的,是在股權不清的前提下,程春先這個位置隨時都有可能被科學院調換,這有悖於鄭建國想要把他培養成企業家的初衷。

  同時在這之外,鄭建國也是在看程春先有沒有這個魄力,路他已經指點出來了,甚至還用上了自己要求這個說法,如果他還是畏首畏尾不敢伸頭,那鄭建國也不介意斷了這個聯繫:「我連純私人身份的公司都申請下來了,你們中心也可以嘗試著突破下。」

  「我知道了,建國院士,那就不打擾你了,謝謝你的指點。」

  程春先不知想到了什麼站起身,鄭建國便跟著站起身目送他離開,大約翰在將門關上之際開口道:「他已經過了創業的巔峰期,您的提攜心思怕是要浪費了。」

  「盡力吧,以前也合作那麼多次了。」

  鄭建國說著回身坐在沙發上,保護傘公司和服務中心合作最大的項目就是魔法方塊遊戲機,從電路設計到產品線設計,現在他計劃著把尋呼機的電路板設計也交給服務中心,甚至還想著將電路板印刷廠的項目也交給服務中心,除了看中的科學院技術實力外,還有就是能把費用降到最低。

  一個電子產品中,最值錢的當然是以處理器為代表的元件,鄭建國已經決定讓大約翰去和東芝談入門級處理器技術的轉讓,便想順手把第二高的電路板印刷廠也搞下來,除了給尋呼機配套外,還可以給遊戲機進行配套生產,進一步降低成本。

  不過,鄭建國沒想到的是人家盯上了大飛機項目,便不想讓肥水流到外人的地里,交給服務中心還指不定會讓誰摘了桃子。

  上輩子裡,鄭建國並未聽說過程春先和他的服務中心,那會兒人家找上門來時,都拿不準是上輩子自己沒聽說過,還是這輩子蝴蝶翅膀扇的太大,從而引起了這個變化。

  可隨著這些年的相處,特別是那個滿門忠烈的找上門來,鄭建國便從兩人都是科學院的附屬公司上,分析出程春先最終沒能在股改中掌握住中心的控制權,否則不會一個成了滿門忠烈的民營代表,一個寂寂無名。

  至於服務中心如何會變的寂寂無名,鄭建國則壓根就沒多想,只看這會兒國企就可管中窺豹。

  程春先不缺魄力和嗅覺,否則也不會在到訪矽谷後便想搞個共和國矽谷,那會兒可是前景不明的1980年,這是何等的魄力?

  而能從自己搞大飛機上生出合作的想法,這也代表了程春先的商業嗅覺是合格的,鄭建國也就多指點了下,只是沒想這貨臨走才算清醒。

  至於大約翰說的過了創業巔峰期,鄭建國則沒和他解釋這種文化差異帶來的主觀差別,國外創業年齡大多數都是在30歲前完成,因為這個階段沒有家庭的拖累,再加上國外男女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以自我為中心,國人觀念里的相夫教子這種傳說的事情,只限於某些傳統勢力強大的地區才有。

  雖說程春先成長於民族意識覺醒階段,甚至還到蘇維埃喝過紅墨水,可鄭建國相信他骨子裡依舊還是個中國男人,男外女內這種事兒不說傳是傳統,在國內屬於常識性認知。

  即便程春先的夫人是大學生文

  化人,也離不開圍著全家的衣食住行轉悠這個範疇,這就是傳統文化帶來的強大慣性。

  不過前來求教的程春先才出門,戈登便拿著個便簽紙出現,開口道:「先生,馬修先生的電話在3號線上,另外門外有位叫凌青霞的女士想見您,說是有事情。」

  「你去接馬修的電話。」

  鄭建國向著旁邊的大約翰指派完,便要讓戈登去請凌青霞,接著醒悟到大約翰走了,要是凌青霞貼了上來,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飛快衝著戈登改口道:「你去給馬修說我會打給他,大約翰去請凌青霞過來。」

  「是,先生。」

  戈登應下轉身走了,大約翰則是將程春先用過的咖啡杯拿走,很快帶著英氣迫人渾身散發著女性魅力的凌青霞出現,鄭建國便做了個請的手勢:「凌姐,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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