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景總這種高枝兒

  時蘇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更也不是十幾歲時那個只能處處隱忍的少女。

  可眼見著他們這對父女的一唱一和,她還是氣到手下隱隱的顫抖。

  時雲音究竟是不是他親女兒,他究竟清楚還是不清楚,這都不是時蘇應該管的事情。

  可時蘇是他親生女兒,他非常清楚。

  如果可以,她真想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殺了這對「父女」。

  時蘇手顫抖著,強行忍住內心裡巨大的隱怒,眼神赫然看向一直努力減少存在感的許亞茹。

  許亞茹頓了頓,在這家裡,只有她自己知道時蘇如今是怎樣的人,自己的許多把柄又在時蘇手裡。

  「老時,雲音,行了,時蘇也是剛回來,這麼多年心裡有氣很正常,讓王嫂帶她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來吃飯,畢竟的確是太髒了些。」許亞茹邊說邊看向時蘇,似乎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你比雲音高一些,她正好有兩件M碼的衣服穿著不太合身,但是叫人從國外買回來的,也不方便退換貨就一直放在那,你洗完澡之後就換上吧。」

  王嫂過來要帶時蘇上樓去洗一洗,時蘇仍是站在那裡不動,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

  哪怕一整天沒吃沒喝,滿桌佳肴,她也沒有任何要吃的想法,只有一片寂寂荒漠,和只有許亞茹能看得懂的沉靜冷然。

  「大小姐,請吧。」王嫂靠近到她身後。

  時蘇仿佛沒聽見,只看向時棱康:「手機還給我。」

  時棱康不耐煩:「一家團圓的時候看什麼手機?什麼事情這麼急,要跟外面聯繫?」

  「我還有工作,消失了一整天,經紀人和劇組都不可能就這麼被擱置。」

  時棱康不以為然道:「早上我已經叫人聯繫過你們劇組,另一個女主演不是最近也請假了?我順便也給你請了幾天假,在家裡好好呆著,哪兒都不用去。」

  「你憑什麼幫我請假?!」

  「憑我是你父親!就算你拿到手機報警,你以為警察會來管我們的家事?」

  父親。

  家事。

  這些詞彙放回到五年前,都不會被他掛到嘴邊。

  她還真是好奇時棱康現在究竟想做什麼。

  忽然這麼想把她這個女兒收回來?但顯然並不是親情上的收回,他明顯只是要將她強行加上時家的頭銜而己。

  事出反常必有妖。

  時蘇不願再廢話,轉身要走向門口,時棱康嚴聲叫她回來,她仍是徑直走到門前,打開門的一瞬果然看見那兩個保鏢還在那裡,手機恐怕仍然要不回來。

  這個時家,還和當初一樣,若大的別墅里,想要把她關起來,想要她消失,哪怕是想讓她死在這個家裡,她根本逃無可逃。

  現在唯一不同的,是她在娛樂圈有名有姓,是公眾人物,消失過久難免會引起人的懷疑,而不像她小時候那樣,隨時隨地的哪怕死在家裡,也沒有人會知道,更也無人在乎。

  時雲音這時放下餐具,說:「姐,我陪你去我房裡找衣服,爸,媽,你們慢慢吃。」

  說罷,時雲音起身,順便拍了拍自己身上精緻的裙子,走向時蘇,好像一點都不嫌棄時蘇身上的灰塵似的直接拉起她的手:「跟我上去吧。」

  時蘇的手剛一被碰到就直接把手抽了回來,眼神鄙夷的看著時雲音。

  在外是驕縱無比金光閃閃的影后,在家裡又變回了那個處處襯了父親心思的極有教養的乖乖女。

  時蘇真是受夠了。

  怎麼就能這麼噁心?

  已經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能繼續這麼噁心?

  時雲音這時忽然低聲用只有時蘇能聽見的聲音說:「你也看到了,你逃不出去,與其在這裡浪費精力,不如跟我回房間裡聊一聊。」

  時蘇沒考慮時雲音的廢話,但是記得小時候,時雲音的房間裡有個時家專用的座機,雖然只是起到裝飾的作用,不常用,但的確有一個座機電話在她房間,而且是接了電話線,可以打通的。

  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

  時家這樣,她沒辦法離開,就算劇組那邊能請假,君姐那邊也等不了幾天,還有綿綿,幸虧琴姨現在在家裡,不然綿綿都沒有人照看。

  她不能繼續在時家裡浪費時間,更不能給時棱康任何想要利用自己或者達到什麼目的的機會。

  時蘇不動聲色的被時雲音拉著走,臉上寫著不悅,腳步也明顯走的不是很痛快,但最終還是「勉勉強強」的被時雲音拽上了樓。

  進了那間她小時候都從來沒機會進入的房間後,時蘇懶得去看這房間有多大多精緻,懶得去想同樣是時家的女兒,她卻只能在潮濕的小閣樓里與那些雜物睡在一起那麼多年。

  她目光仿佛不經意的在房間裡掃過,在尋找座機電話的位置。

  「別看了,電話線早沒了,都什麼年代了,座機用不到,傭人也就把線收起來了,現在那就是個裝飾。」時雲音關了臥室的門,聲音一改剛才在樓下時的甜美,重新恢復她本來的那種冷傲蔑視的語氣。

  「何況,你以為自己就算把電話打出去,又能找誰?你的經紀人和那個廢物的工作室團隊?恐怕她們連楓景別墅的大門都進不來,還有誰能進來?」

  時雲音拿著手機走到時蘇邊上,眼神輕蔑的向她那狼狽的衣服和臉上瞟了眼:「聿景集團的景總麼?」

  時蘇眼神只滯了一下,沒有太明顯的表情,只淡淡的對上時雲音的視線。

  「別做夢了,真以為自己能攀上景總這種高枝兒?上次晚宴就算你的確是被他帶走的又怎麼樣?就算這幾次也的確是他出手幫了你又怎麼樣?景繼寒這種身份的男人,身邊的女人怎麼可能只有你一個,恐怕你也就是他逢場作戲的其中一人罷了,回頭被踹了的時候,你也一樣什麼都沒有。」

  時雲音邊說邊嘖嘖了兩聲,又看了看時蘇的臉:「先不說你也沒什麼太特別的地方,根本不可能留住景繼寒的心,最多玩玩也就算了,再說那景家,景家是什麼地方?你可別做夢了,洗洗臉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哪裡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