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八仙聚春樓

  盤玖城中,醉春樓極富盛名,尚有餘財且隨心隨意的李長笑,自不能錯過,湊巧也來了。🐝ൠ  😝🌷只是余財雖有,吃食住行皆可無憂,但若入那醉春樓瀟灑,便略顯拮据捉襟見肘了。那醉春花、含香花之類,他是點不起了。

  反正以體驗為主,他靜坐堂中,獨飲獨食,身有假意纏,似真似假不可見,在那煙花之地,卻獨留了一角淨土。倒並非清高,看不上這紅粉之處,只是這盤玖城,有凡人看不見的暗流,察不到的風雨。

  李長笑刻意如此,故張龍趙虎坐其身旁,卻未曾留意到,那與他們碰過數面的白衣男子,僅三兩步之遙,就旁桌而已罷了。

  李長笑自飲自酌,自沒什麼好說的,倒是張龍趙虎二人,點了醉春花,又燃了四寸香,隨那龜公大聲通報一聲,無不側目而來。

  二兄弟面上有光,笑不掩嘴,朝眾人拱手作揖,口中含著同樂同樂。醉春樓雖大桌有數十台,大半滿坐人影綽綽,但點多是含香花、留香花,燃的多是三寸香、二寸香。

  故張龍趙虎一來,便是醉春花、四寸香,這般規格已足夠讓人側目,不少女子已是款款望來,那眸子含秋水輕波,看得人身心俱酥。

  數十桌台,僅有其中三五台,有實力點上醉春花燃上四寸香。這時,那老鴇換身衣物,下了樓來,只道這精心裝扮後,風姿當真不差。年上三十,姿容稍褪,卻另生一種別韻,腰肢如此一扭,腿兒再那麼一擺,裙翩翩,發盈盈。那番風情,那番志趣,言不清道不盡。

  然當她坐在趙虎身上,抬手敬酒時,趙虎卻臉色煞白,一下子坐了起來。

  趙虎一拍桌面,怒喝道:「大膽!」

  老鴇巧笑倩兮,雙腿交疊而坐,盡顯那豐腴有餘,卻仍不失性感的身姿,問道:「客官,你不喜歡嗎?」

  張龍也面色鐵青,緩緩起了身來。原因無他,此女這身衣物,乃是仿帝裙之樣式。大余當朝帝王乃是女帝,此乃天下皆知之事。

  那女帝好衣裙,常開紡衣大會,招天下巧匠紡織妙衣妙裙,得她喜愛者,賞百金。老鴇這身衣物,樣式極像「朦朧月紗裙」,不…乍是一看,幾乎同樣。

  那朦朧月紗裙,陛下可曾穿過,而且甚是喜愛,對其稱讚有加。所以那老鴇穿此衣,坐於趙虎之身,後者才會失了方寸,慌忙起了身來。

  若不小心應對,後果不堪設想,若是落得個辱帝罪名,搞得不好,來年便是他,和那罪犯一般,身披遮身袍,體纏罪孽繩,腳戴玄鐵銬,一路南下,死得無名無姓,來世又是做畜做牛了。

  然老鴇卻淡定如常,她輕擺衣裙,紅唇張啟,「難道我不好看麼?」

  趙虎眼皮跳動,心中一狠,這娘們是要殺我,今日之局,他不棒殺此女,是再說不過去了。

  正當他提氣凝神,暗暗運力,抬棒要殺時。卻見那門口處,一人也入了醉春樓。此人身穿官服,大步而來皆皆側目,張龍見了來人,心鬆一口氣,想不到在此,竟遇到了盤玖城知府大人。

  如此難題,拋去罷,拋去罷……兩兄弟念此,行至知府大人身前,將事情經過述之。本以為知府大人會雷霆震怒,下令將那老鴇擒下,卻不料他眉頭一皺,不去問責老鴇,反倒訓斥起了趙虎張龍。

  「小虎小龍,你二人莫要上綱上線。」知府言道:「我且問你,陛下可曾下令,天下女子,皆不可穿此裙?」

  「這…」趙虎張龍默然。

  「那不對了?」知府拍二人肩膀,「再著說,此處並非大余城,便是陛下真下令了又如何?」

  「你!」張龍一瞪眼。

  知府哈哈直笑,拋去幾個眼神,張龍趙虎似有所悟,也跟著大笑。知府見二人識趣,便賞臉與二人同坐。

  一旁的李長笑,斜睨看著,百無聊賴的玩著酒水,抬眸看燈、看花、看紅台倩影、看眾生百態,最後落目那犯人之身。

  那雙眸子,如死水沉寂。

  他自言自語,喃喃道:「破心局麼…」

  言落,他那寸香,恰好消散,最後一縷香味散去,按醉春樓規則,香盡人走。看來是提醒自己要走了。那冥冥中之意,倒不好插手。

  罷了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災大福,避一時可以,卻避不過一世,李長笑將酒飲盡,默默起身離去。

  已晃蕩半日有餘,回窩睡覺去。

  那白衣走得瀟灑又無音。無人知何時來,又無人知何時去。

  醉春樓內,熱鬧不減,知府與張龍趙虎二人,對酒大笑,玩得歡快,圓桌寬大,三人各坐一角,左右皆摟著一女。

  老鴇側坐趙虎腿上,斟酒交杯而飲,趙虎哈哈直笑,樂此不疲,捏著老鴇下巴,越看越喜,那股子風韻,撩撥他心弦。

  張龍看著也是羨慕,那朦朧月紗裙,精美得體,老鴇姿色本便也不差,人裙相映,更甚豐彩,更恍惚間…不說也罷。相比之下,他左右抱之人,都遜色了半分。

  「小龍兄弟,你也動心了?」知府看穿其心思來,指一女,道:「你,換上件黑珠蠶曲裙。」

  黑珠蠶曲裙,與那朦朧月紗裙一樣,皆是陛下常穿衣裙,張龍拱手道謝,滿懷期待。

  那知府胃口更大,他讓身邊之女,也換上一件帝裙,三人各抱其一,瀟灑似神仙。

  酒意上頭,色意上心,何管什麼冒犯不冒犯,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這般美景,美色側身旁,便是明日殺頭,又有何懼哉?

  且歡愉去,且歡愉去,莫想那玄乎事。

  「大人,她是什麼啊?看著怪可怕的,從一開始就站在那裡,被她盯著,怪瘮人的。」

  這時,一女指看無名犯人,嬌滴滴,軟糯糯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