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四章 岩本虎眼

  「你總是板著臉嗎?」

  鹿宗平把麵條嗦進嘴裡,側頭,「怎麼了,板著臉可是成年人對世界的態度呢。倒是你,一個小孩子,不必成天裝酷,那樣挺累的。」

  「你不懂。」佐助的嘴上掛著麵條,含混著說,「你不懂我承受的痛苦,你也無權指責我的行為。」

  鹿宗平一愣,他搓了搓少年的頭,「臭小孩。」

  吃完宵夜,老闆打著哈欠告別,鹿宗平領著佐助往宇智波家駐地慢慢前行。

  「說起來,我不是很懂你們忍者。等過兩天我研究好了再來教你修行。」

  佐助直接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鹿宗平。

  鹿宗平無所謂,他吃飽喝足,拿出自己的筆記開始寫寫畫畫。

  他覺得忍術真的挺有意思的。

  查克拉也是一種精粹的力量,人體本就是一台精密的鍊金機器,能產出純粹的物質。譬如屎,屎就是很純粹的,只要不和人混為一談,屎就是屎,和石頭與黃金完全一樣。就像人的靈魂本是純潔的,與純粹的,物的靈魂接觸就變得骯髒。

  查克拉是精神與軀體能量的結合,由身軀提供質料,而精神提供形式,如果單純將身體與精神的能力提出來,就是陽遁與陰遁,只要能掌握這兩類遁法,學習其餘諸如風雷水土火的遁法都相對方便。

  鹿宗平在那個叫做鳴人的孩子身上看到了精粹的身體能量,也在佐助的靈魂里看到了精粹的精神能量。

  要命,如果這兩個孩子是一男一女該多好,他們的後代會如此強大……等等,這也不是沒有辦法的嘛。

  鹿宗平用奇妙的眼神打量著身旁的男孩,佐助忍不住問,「你看我做什麼。」

  「孩子,你說你有很大的仇恨?」

  「沒錯,但這與你無關。」

  「不,當然有關,我可是你未來的師父,你見到我要很恭敬,知不知道?」

  「我還沒同意要在你座下修行呢。」

  鹿宗平點點頭,「但你也沒有拒絕。這樣吧,你可以自己修行,或者找你的某位老師請教,當你哪天自覺需要力量的時候,可以來找我。不過那時候,你得付出一些代價。」說完,他一個傳送把佐助扔回了家。

  宇智波家的少年對鹿宗平的魔法力量感到驚奇,而此時鹿宗平要為自己的魔法儀式進行一些必要的準備了。

  ……

  「鹿宗平大人,有一隊武士在外請見。」

  「武士?他們的技藝到了什麼水平?」鹿宗平正在擦拭骨釘,當初對他來說算是巨劍的兵器如今正好可以單手持握。

  「除卻一位自稱虎眼流的劍客,余者不過了了。」

  「那就只請他進來,對了,那個少年現在到何處了?」

  「現在應該在波之國境內了,卑下時刻觀察著他們。」

  「我的人體合成儀式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假如那個少年陷入沮喪,就叫他來找我。」

  鹿宗平站起身來,走到玄關等待訪客。瞽眼將岩本虎眼請入門內,他們遙遙對立著。

  「閣下便是鹿宗平大人?」岩本虎眼是一個年輕而健壯的劍士,「聽聞閣下是鐵之國千年以來最強之人,因此特來領教高招。」

  鹿宗平問他,「你知道在這樣一個世界裡,武士的力量永遠無法企及忍者吧?」

  「那又如何,鐵之國沒有忍者,只要鄙人得到大名的賞識,是不是忍者,又有什麼所謂,況且,所謂忍者,鄙人也曾斬過,刀刃觸及人體,與斬切風中蒲草別無二致,是否忍者,也無甚麼分別。」

  「那好,準備吧。」鹿宗平將骨釘平舉,右手握柄,左手托著劍首,側身站立。

  岩本虎眼將右手屈起,食指與中指夾住方長的刀柄,左手捏住刀尖,作出蓄力的架勢。

  凡持兵交擊,勝負往往只在一瞬之間,金鐵及身,撕肉裂骨。因此,兵刃的攻擊範圍便是決勝的關鍵。岩本虎眼自創秘技流星,就是以刀為箭,通過蓄力彈射,使得刀柄在手指間滑動,最後只夾住刀柄一寸,便比尋常武士多出了三分的攻擊距離,且因蓄力技巧,刀刃速度極快,勢不可擋,往往能輕易劃破人體。

  鹿宗平眼前的武士,濃烈的殺意和奮勇的精神力量化作一頭毛皮聳立的森然猛虎,口銜長刀,雙目如極耀的明星,叫人不敢逼視。

  不管如何,這就是一個強大的凡人罷了。

  鹿宗平有一萬種辦法打敗他,有十萬種方法咒死他,有數不清的手段讓他目盲、殘廢、神智崩潰,不過,他還是欣賞每一個鬥士。

  岩本虎眼能走到今天,除了天分,還有努力,以及對武器和人生的一份思考。

  「你是想死還是想活?」鹿宗平這樣問。

  「閣下先照顧好自己吧。莫要讓吾手下又多一個沽名釣譽的鼠輩。」

  瞽眼聞言大怒,「不知好歹!大人,讓卑下結果了這無禮之人!」

  鹿宗平慢慢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岩本虎眼大叫,「莫小看人!」

  「不曾小看誰。」

  「那睜開眼。」

  「睜眼則爾死矣。」

  岩本虎眼呼哧呼哧喘著氣,像是噴塗雲霧和狂風的大虎,他是要奮躍於天的大劍士,勃發的筋骨肌肉都這樣完美,他的刀帶來的是櫻花凋落般強權似的死亡!

  「喝!」

  秘劍·流星!

  鹿宗平只是近前,骨釘遲鈍的劍刃貼住虎眼的刀刃,他不斷往前,剎那往前飄行了三步,骨釘一路被刀刃推著始終沒有被推開,彼此就像是用焊槍固定死了,像是被蜜糖黏住的愛人一樣,像是被磁鐵吸住一樣,像是被齒輪嵌住一樣。

  在刀刃離鹿宗平最近的時候,還不到一根毫毛的距離,刀尖的氣流把他的衣物死死壓在皮膚上。但這把刀終究被死死阻卻了。

  骨釘的尖端輕輕抵在岩本虎眼的喉頭。

  鹿宗平轉身走了,「送客。」

  岩本虎眼大喊,「你睜開眼!」

  他還是喊著,你睜開眼,就這樣,失魂落魄地走遠了,背影像是一條流浪的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