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囂張的少年!
好霸道的氣勢!
此子怕是不簡單!
僅僅一句話,眾多僧人的眼神就變得凝重起來。【Google搜索】
但他們聚集於此,乃是受安祿山所邀,心中但有疑問,自然而然的就看向了安祿山。
「敢問安大人,這位小施主……」
「不必問他,今日此時,於此之地,我……就是魔!」
魔!
場中眾人皆是一驚,然後便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安祿山更是忐忑不安,難道陛下讓自己將這些高僧齊聚於此,真的是要大開殺戒?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先前的如意算盤可就全都打錯了。
莫非陛下與佛門之間曾經有過節?
沒聽說過啊!
總不能就因為弘光寺在暗地裡收斂了一些錢財,慧明大師給三位娘娘講了些佛法,陛下就非要把佛門趕盡殺絕吧?
一邊這麼想著,安祿山一邊又看向了李承陽。
面帶邪笑,抱臂而立,眼神中滿是戲謔,嘴角上掛著不屑,腳下不丁不八,衣袂隨風微擺。
真叫一個自在灑脫,孑然傲世。
難道……
便在此時,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站了起來:「我佛慈悲,願度世間一切,小施主若當真是魔,老衲正好度之!」
身高足足八尺有餘,正是那個被李承陽指為屠夫的僧人!
李承陽笑眯眯的看向他:「大和尚口氣不小,就不知本事是不是這一般大……你打算如何度我?」
大和尚瞪眼:「那便要看小施主入魔多深了。」
李承陽撇嘴:「大師誤會了,我非入魔,我就是魔!」
「佛說,眾生有貪嗔痴之煩惱魔,有輪迴六道受生死之五陰魔,又有那內心受欲望驅使所生之邪念,此為天子之魔,不知小施主是哪一種?」
還有天子魔?
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李承陽微微一愣,又再次笑道:「大師瞧我像是什麼魔?」
「無論小施主是什麼魔,佛皆可度!」
「是麼?」
李承陽笑得更開心了:「那就請大師一試……大師可帶了度魔所需之法器,比如說金剛杵、斬妖劍什麼?」
安祿山被嚇了一跳:「智能大師,萬萬不可!」
這大和尚就是白馬寺的智能?
十三送來的資料上倒是提過此人,說他佛法精深,這些年靠著講經說法收穫了大批信眾,在佛門之中也是頗有聲望,很受敬仰……
聽到安祿山的話,智能大師也是口宣佛號:「阿彌陀佛……安大人放心,老衲度人,靠的是提點明悟!」
來這兒的人,誰也不是傻子,都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喊打喊殺是不行的。
安祿山突然改變計劃將大家聚集於此,說不定就和這個年輕人有關。
若是沒猜錯的話,安大人是要自己這些人讓這個年輕人心服口服。
換言之,只要能讓眼前這個年輕人服了,佛門即將遭遇的那場浩劫便有可能消弭於無形。
這個年輕人,一定是能在當今陛祈福消災的那位娘娘更有分量!
所以誰能在今天這場聚會上大出風頭,誰將來就會是佛門的領頭者!
白馬寺智能曉得這個道理。
比他年長許多的萬安寺嘉德大師自然也曉得,趁著安祿山這一打岔,便也站了起來:「魔者,障也,小施主心有何障,不妨一說,老衲嘉德,願替施主除障。」
嘉德!
假的?
李承陽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方才智能大師說了個天子魔,我便是……兩位大師既然要度我,這便開始如何?」
原來是要聽一聽他們所講的道理是不是真的有道理!
安祿山頓時放心了許多。
陛下雖然暴虐,但說話還是算話的,先前答應給這些和尚一個講法的機會,這就來了。
這麼一想,安祿山又開始期待,如果這些和尚能將陛下說服,讓陛下從此重視甚至重用佛門,那也是自己的大功一件。
聽了李承陽的話,嘉德又閉上雙眼,開始搖頭晃腦:「善哉善哉,施主既入天子魔……」
「打住!」
話沒說完,就被李承陽打斷:「我再調一遍,我不是入魔,我就是魔!」
說著又歪起嘴角環視一周:「諸位大師不要再說錯了哦!」
嘉德被他打斷,後面的話便是一滯。
智能立時見縫插針:「天子魔,又作天魔,妨礙人之勝善,憎嫉賢聖之法,並能作種種擾亂,不成就出世之善根。此魔乃因前世之業感此果報,故又稱天子業魔,乃唯一之外魔。」
安祿山的心又懸了起來。
這不是指著當今入天子的鼻子罵他是禍亂天下的根源麼?
但智能卻還在說:「要度此魔,先斬其欲,欲之不存,邪念不生,邪念不生,惡行不出,惡行不出,業障不滋,業障不滋,果報自化,果報自化,來世便可得自在!」
安祿山又一次忐忑不安的看向李承陽,便見他點了點頭。
陛下居然點了點頭。
面上還帶著笑,眼中還有幾分讚許!
這又是什麼意思?
見他微笑點頭,智能也似是受到了鼓勵,滿是得意的看了嘉德和其餘諸僧一眼,最後又將目光放在李承陽身上:「施主既自稱天魔,求我佛度之,便請將心中那最大的欲望除去!」
啪~
啪啪~~
啪啪啪~~~
李承陽突然鼓起掌來:「智能大師果然會算帳,說了半天,就是要我自己度自己唄?」
智能就是一愣。
李承陽臉上的微笑也突然消失:「我若不願,你當如何?佛又當如何?」
智能皺眉,不知如何作答,嘉德又宣了一聲佛號,再次開口:「果報不消,報應不爽,若是執迷不悟,來世自有悽苦!」
「又是來世!」
李承陽突然冷笑出聲:「倘若我不信來世,也不怕報應,手持利刃,加諸汝身,心生淫邪,辱你妻女,佛會替你殺了我麼?」
嘉德皺眉:「老衲早已遁入空門,並無妻女,讓若命喪施主之手,那也是前世註定,果報使然,佛是不會無端插手,干擾輪迴果報的。」
「哈哈哈,哈哈哈!」
李承陽突然大笑起來:「原來如此,怪不得佛要叫你們六根清淨,斷情絕愛,原來是怕你們在親人妻女受辱之時生出憤恨,埋怨祂其實就是個屁用沒有的窩囊廢!」
此言一出,眾僧皆怒!
便是當今天子在此,也不能這般口出狂言。
敢來到這裡的也不怕死,否則的話,當初也就不會答應配合安祿山靠著自家信眾向當今天子施壓。
「大膽!」
「阿彌陀佛,施主可知此言要造下多少業障?」
「哆,汝乃何人,怎敢如此?」
「但憑此言,汝必入地獄!」
「……」
看著一個接一個站起身來,怒目以對,李承陽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盛,那笑容中的戲謔和蔑視也更加的赤裸裸。
當目光落到最後一個站起來的和尚身上時,那人莫名打了個寒顫,但還是顫巍巍的開了口:「再敢辱及我佛……你……你……」
後面半句卻是說不出來了。
李承陽劍眉微皺,嘴角一翹:「我便辱了,你能奈我何?」
然後環視四方,負手而立,臉上再次掛起微笑:「天子之魔在此,哪個想要度我,儘管來試試,看看你們的佛能不能保住你們的狗頭!」
「又或者,你們可以賭一賭來世。」
「不過。」
「你們確定你們真的會有來世麼?」
說著又翹起嘴角,揚起下巴:「佛能不能保你們來世富貴,往登極樂,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可以讓你們的今生就此戛然而止,也可以讓你們的餘生受盡折磨,嘗夠苦難,然後再去見佛祖。」
「你們當中,何人敢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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