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縞素盡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崇明殿上,山呼不斷。
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心潮澎湃。
也沒有預料中的激情萬丈。
相反,李承陽穩坐於龍椅之上,無比平靜的接受著百官的朝拜。
正式登基之前,他已基本掃平了長安城中的所有障礙。
但是他也很清楚,還遠沒有到可以馬放南山,刀槍入庫的時候。
今後的路,依然難走。
但人生在世,本就沒有什麼好走的路,所謂的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以前,這個人是父皇,是母后,是大哥……
但是以後,就只有自己了。
大夏江山,黎民百姓,自己必須一肩承擔。
那些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他們的歲月能否靜好,也全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許久之後,山呼漸去。
李承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站起身來,目光掃過群臣,雙眼微微眯起,接過顏子卿遞來的捲軸,緩緩展開……
「今朕登極,上承天命,下稟后土,日月星辰,皆吾之光。山川河海,吾為之央。四時晴雨,皆吾之願,黎民百姓,吾為之長!」
念到這裡,李承陽皺了皺眉頭。
這尼瑪誰寫的,也太他麼能吹了吧?
我是皇帝,又不是上帝,你乾脆說整個宇宙都得圍著我轉算了!
不行,太羞恥了,念不下去了。
念頭生出,李承陽忽然一合捲軸,朗聲說道:「從今天起,朕就是大夏的皇帝,朕這個皇帝是怎麼當的,你們心中應該已經有數。」
一句話出來,顏子卿立刻抬頭驚訝的看向了他,然後開始猛使眼色。
李承陽卻是直接視而不見:「朕這個皇帝當得怎麼樣,是好是壞,也用不著你們來說三道四,朕讓你們怎麼幹,你們就怎麼幹。」
「干好了,那是朕指導有方,你們辦事有利,好處大家占。」
「幹得不好,那就得說道說道了。」
「若是朕決策有誤,黑鍋自有朕自己來背,後世也罵不到你們頭上去。」
「若是你們陽奉陰違,偷工減料,那不好意思,朕的手段,還多得很,殺頭抄家,都算是輕的。」
一番話說完,群臣驚愕,百官駭然。
還從來沒聽過有這樣的登基宣言。
但是!
樸實無華,言簡意賅。
「朕今天這麼說,也是給你們做個表率,從今以後,朕的朝堂,不需要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諸位當各司其職,各盡其力,少說廢話,多干實事。」
「朕的眼睛,揉不得沙子,也看得清天下。」
「都記住了麼?」
原來如此!
眾人瞬間明白了過來,陛下這是在以身作則,為新朝樹新風啊!
剎那間,群臣叩首,山呼再起。
「臣等記住了!」
唯有顏子卿眼角狂抽,老夫嘔心瀝血,花了整整三個晚上,改了無數遍才寫好的登基詔書啊!
只念了個開頭就沒下文了……
李承陽對大家的反應很是滿意,又揮了揮手:「朕今天正式登基為帝,心中高興得很,正所謂好事成雙,借著大家都在的機會,朕知會你們一聲。」
「朕要娶媳婦兒了。」
話音落下,又是無數道驚詫的眼神射向李承陽。
居然在登基大典上說這個!
而且說得如此直白!
只能說陛下果非常人也!
下一刻,李承陽忽然又開始拽文:「岳氏有女,一曰安娘,品貌端莊,嫻雅有德,詔為淑妃。二曰銀瓶,秀外慧中,玉質天成,詔為麗妃。」
在登基大典上宣布要將自己的兩個女兒納為貴妃。
這是何等的恩寵?
岳鵬舉受寵若驚,連忙跪行上前:「臣,謝陛下天恩!」
於是無數道羨慕的眼神又射向了岳鵬舉。
岳家這是一飛沖天了啊!
然而還不等眾人從驚詫羨慕中反應過來。
李承陽又扔出一顆重磅炸彈:「另有民女渺渺,深得朕心,特詔為景妃。」
不少人驚詫莫名,這渺渺又是何方神聖?
也有不少人汗顏不止,一個秦河上的花舫姑娘,陛下竟敢納其為妃,真乃性情中人,反觀自己,連娶回去做妾都不敢……
被他特准躲在殿後的岳安娘激動得渾身顫抖,渺渺更是熱淚盈眶。
緊接著,李承陽忽然又道:「此乃四喜臨門,故而朕擬明日於華清宮大宴群臣,與民同樂,諸君可要賞臉哦!」
文武百官又是一愣。
這是什麼意思?
「賀禮不用多,關鍵看個心意,大家盡力即可,朕自會記得!」
此言一出,群臣瞠目結舌。
岳安娘也是一愣,然後輕嘆一聲,扭頭就走,丟人啊!
渺渺卻是樂得嘴都合不攏了,這麼多王公大臣送禮,那得收多少啊?!
這就是赤裸裸的勒索啊!
皇帝登基,天子成婚,從來都是廣赦天下,大賞群臣,哪有伸手找臣子們要賀禮的?
但陛下自登基以來,好像也沒怎麼按常理出過牌……
「哈哈哈,高興,太高興了……那個,徐愛卿,顏太傅,還有什麼流程,你們繼續!」
顏子卿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陛下該宣讀大赦天下的敕令了。」
李承陽立刻眉頭一皺:「赦什麼赦,有錯就該認,有罪就該罰,哪有老子登基,罪犯占便宜的道理,不赦!」
顏子卿就是一愣。
徐臻又連忙進言:「陛下,這是成例。」
「朕不管什麼成例不成例,說了不赦就是不赦!」
李承陽態度堅決,但想得一想,又朗聲說道:「傳朕敕令,著大理寺及刑部選派得力官員以為欽差,替朕巡視四方,糾察清理冤假錯案!」
說完又狠狠瞪了顏子卿和徐臻一眼:「再敢提及大赦,朕讓你們去立政殿歇上一年!」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顏子卿、徐臻齊齊長嘆一聲,再次伏到在地:「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一刻,百官齊呼:「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祭天,告地,上表太廟……
待得所有儀式完成,回到南薰殿中,已是申時前後。
李承陽累的不行,直接就往永寧殿新搬來的沙發上一癱。
早已侯在此間的渺渺立刻上前為他揉肩捶腿,岳安娘和午後才起床的岳銀瓶也站在在一邊嘻嘻哈哈。
然後,岳鵬舉便在殿外求見。
人是李承陽叫來的,待其進到殿中,李承陽便笑嘻嘻喊了一聲岳父大人。
岳鵬舉連忙跪倒在地:「臣不敢!」
「呵呵,沒事沒事,關起門來都是一家人……呃,那個,岳父大人啊,朕跟你商量個事兒。」
「陛下但請吩咐!」
「嘿嘿,就是朕最近手頭有點兒緊,所以明日所收禮金,就不給你分了,你看行不行?」
岳鵬舉連忙答道:「陛下言重,微臣不敢!」
岳銀瓶聽得奇怪:「什麼禮金啊?」
岳安娘就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這丫頭立時笑得花枝亂顫:「陛下,你可真不要臉!」
岳鵬舉聞言大驚,狠狠的瞪了一眼岳銀瓶。
李承陽卻是嘿嘿一笑:「那個,岳雲的傷應該也好得差不多了,正好龍武軍統領一職還空著,不如就讓他頂了這個缺吧。」
這可真是一日之間,雞犬升天了。
岳鵬舉愣了片刻,連忙又拜了下去:「謝陛下天恩,只是犬子魯莽無腦,恐難擔此重任。」
「無妨,他沒腦子,朕有就行了,此事就這麼說定了。」
頓得一頓,又繼續說道:「朕這裡有一份禮單,還要勞煩岳父大人幫著送到顏太傅和徐相手中,記得囑咐他們,一定要透露給其他那些大臣知道知道。」
岳鵬舉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岳銀瓶就一把從他手上搶過了那份禮單。
然後,杏眼圓瞪,還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這麼多錢,你怎麼不去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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