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景黎沉聲問了一句。
這少年又是誰培養出來的。
「星辰是天璣長老的備選人。」少年很誠實的回答。「巫族三長老天璣,是我的師父。」
「你們巫族,為什麼要提前培養自己的備選人?」這一點,景黎並不是很理解。
而且,巫族長老的備選人都不是血脈傳承,而是所謂的天選。
「巫族七長老分別對應北斗七星中的七顆星位,只有通過天選的人,最終才能坐在那個位置之上。因為巫族長老的壽命短暫,所以長老們在上位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尋找自己的星位備選人。」
大長老天樞對應的備選人便是巫族少主,星移。
二長老天璇對應備選人叫星海。
三長老天璣,備選人便是星辰。
……
七長老瑤光對應的備選人叫星落。
在巫族,長老的名字是世襲的,備選人的名字,也是世襲的。
當備選人成了長老,他們的名字便升為七星位。
而他們上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選出自己的備選人,帶在身邊培養,以防不時之需。
「你們巫族為什麼短命,有想過原因嗎?」景黎坐在一旁,喝著茶。
「天選之子,壽命長短不重要,我們的存在,自然有上天安排的意義。」星辰搖了搖頭。
「聽聞古嘉王朝早年有一種陋習,那就是同族近親結合,就為了保住所謂的皇室純血統,更有荒唐到皇帝要娶自己的親妹妹為妃。」景黎冷笑。
所以古嘉王朝皇室在那段時間幾乎凋零。
「如此,能減少血脈,但卻能留下精華。」星辰笑著解釋。
「這是誰告訴你的?也是你師父?」景黎蹙眉。
巫族控制人心的本事倒是真強。
「巫族的族人本就稀少,留下純血統的孩子也是為了巫族好。」星辰點頭。
「真是愚昧。」景黎搖了搖頭。「你可知道,純血脈的結合,會使你們的壽命變短,而且會衍生出很多其他的疾病。」
這些事情都是沈芸柔告訴他的。
沈芸柔說,她在野史上看到過很多這種情況的病人。
「少主知道的,我們自然也知道,但……即使如此,依舊無法改變。」星辰搖頭。
這是他們的使命。
巫族的人,尤其是天選之人,從出生開始,身上就帶著責任。
見少年不為所動,景黎也懶得再勸。「你說你是來幫我的,那幫我預測一下,奉天邊關會不會破。」
景黎根本不信巫族,只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
「會。」星辰說的很堅定。
景黎蹙眉。「你是說邊城會破,西域會贏,戰神木景炎會輸?」
很顯然,景黎根本不信。
星辰搖了搖頭。「西域與奉天,不會開戰。」
少年像是知道些什麼。
「木景炎將軍也不會輸。」
「把話說清楚。」景黎也是急性子。
「奉天南部,龍居關卡,會被攻破。」星辰說的十分淡然。
這是他們早已預料的事情。
「這是你預知的未來?」景黎起身走到奉天的邊防圖旁邊。
如今的龍居是木喆煜在鎮守。
「對,這是巫族所有長老一起預知的未來。」星辰點頭,並沒有隱瞞。
因為在巫族看來,既定的事實,即使很多人都知道,也無法去阻止和改變。
「你們的預知每次都能應驗,就不能改變?」景黎冷笑。
「會,如若是一個人的預知,也許未來可以被改變,但如果是七位長老共同預測,即使是拼盡全力,也無法扭轉乾坤,這是上天的選擇,就好比古嘉王朝的覆滅。」
當初,古嘉王朝的滅世景象被七位長老同時預知,這一幕震驚了整個巫族。
幾乎所有的巫族人都預知道了這件事。
大長老集整個巫族和整個古嘉之力都沒能阻止古嘉王朝的覆滅。
這一切……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
很多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就算是提前知道結局又能如何,不能改變,只能接受。
「我不信。」景黎搖頭。「我不信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我相信人定勝天。」
「少主,所有人都會有天真的時候。」少年卻在笑著景黎天真。
景黎冷笑。「那就拭目以待,如若龍居能守住,你就該好好懷疑一下自己的認知,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被巫族的長老們騙了。」
星辰嘆了口氣,少年老成的搖了搖頭。「少主,不用抱希望的。」
木喆煜不會贏。
就算是不預知,以木喆煜現在的兵力,也根本無法守住龍居。
龍居自奉天成立以來,就是最薄弱的地方。
木喆煜在南部軍營不過三萬兵馬,而這一次……巫族長老派出的是古嘉舊部裡面的精銳,還有數千死士……
巫族這些年在各地秘密屯兵,訓練死士。
如今,也到時候了。
巫族大長老說,屬於巫族,屬於古嘉王朝的時代,到來了。
……
奉天,邊城。
「景宸遲遲沒有動兵,看來他的軍營也損失了不少將士。」白狸戴著面紗,站在城牆之上。
沈清洲點了點頭。「這次的吸血蝙蝠災禍,讓奉天損失慘重。」
當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吸血蝙蝠……潛伏在寄主體內最長可達十年……
這個時候,防不勝防。
「南疆的吸血蝙蝠災禍,百姓屍橫遍野,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暗魅樓,但……真的是暗魅樓嗎?我有點懷疑了。」白狸搖了搖頭。
如若真的是暗魅樓的人提前買下的隱患,那為什麼……西域將士也會損失這麼慘重。
暗魅樓到底在背後替別人背了多少的黑鍋。
「是與不是,暗魅樓的人從來沒有解釋過一句。」木景炎覺得很奇怪。
「如若是別人倒是奇怪了,但如若是景宸,那便一點都不奇怪。」白狸嘆了口氣。「景宸就是那種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喜歡解釋的男人。」
沈清洲蹙眉,顯然醋意濃郁。
白狸的面紗被風垂落,疤痕依舊清晰留在那張白嫩的臉頰上。
沈清洲抬手將人拉到懷裡,替她重新戴上面紗。
白狸說她不在乎,可哪個女人不在乎自己的臉。
寧河看了木景炎一眼,什麼都沒說。
她很清楚……臉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臉毀了,我和小一就真的完全不同了。」白狸笑著說了一句,像是在緩解尷尬。
「如果是這種不同,我不稀罕。」寧河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