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朝陽肚子疼得厲害,慢慢蜷縮躺在蕭君澤懷裡。
一陣陣的疼痛,讓朝陽生不如死。
「乖,聽話別折騰你娘親,否則爹爹要生氣的……」蕭君澤聲音沙啞,安撫地抱著朝陽,輕輕拍打她的肚子。
兩個小傢伙,太折騰人了。
……
殿外。
胤承靠在牆上,沉默地聽著內殿的動靜。
只要朝陽能心安地睡一覺……
沒有蕭君澤,朝陽連安穩入睡都難。
「陛下……」太監想讓胤承回去休息。
可胤承卻擺了擺手。「你們都退下吧。」
安靜地靠在牆上,胤承無力且苦澀。
他給不了朝陽想要的幸福,只能想辦法給她想要的自由。
「她睡了。」內殿窗內,蕭君澤沉聲開口。
胤承側目看了蕭君澤一眼,眼眸暗沉。「你最好祈禱她相安無事。」
蕭君澤和胤承都沉默了,他們倆此刻對朝陽的心思是相同的。
誰都不希望朝陽出事。
「太醫說,足月後才看出是雙胎,這件事我一直對外保密。」胤承先開了口。
蕭君澤蹙眉,沒有說什麼感謝的話,即使胤承是為了朝陽好,可依舊是他把朝陽從自己身邊逼走。
胤承在祈禱,祈禱朝陽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女嬰。
否則,暗魅樓一定會有所行動。
「疼……」朝陽半夜疼醒,肚子陣痛越發明顯。
「朝兒!」蕭君澤忍著身上的疼痛,跑到床邊。
「蕭君澤……」朝陽醒了,卻依舊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直到蕭君澤把她抱在懷裡,才蹙眉開口。「你怎麼來了?」
又放著奉天不顧,跑來大虞。
「別怕,是帝辛讓我陪你的。」蕭君澤讓朝陽放心。
朝陽愣了一下,看著窗外。
她直到胤承站在外面。
這段時間,胤承每夜都會在殿外陪著她。
「你傻不傻……」朝陽無奈,像是在說蕭君澤,也是在說殿外的胤承。
「我傻,我要是不傻……當初就不會失去你。」蕭君澤哽咽,趴在朝陽身上。
朝陽嫌棄地推了推蕭君澤那顆腦袋。「你能不能先去洗洗,鬍子扎人。」
滄桑狼狽的嚇人。
「朝兒……」知道朝陽嫌棄自己,可蕭君澤不捨得離開。
片刻都不捨得。
「快去。」朝陽抬手,捏了捏蕭君澤的耳朵。
「好……」蕭君澤只能不情不願地起身,讓朝陽再睡一會兒。
從窗戶離開,蕭君澤看了胤承一眼。
胤承示意宮女帶蕭君澤去洗漱。
他知道,朝陽故意支開蕭君澤。
「你……決定了?」胤承進入內殿,小聲問了一句。
朝陽臨產還有一月的時間,暗魅樓的人現在還疏於防範。
朝陽擔心肚子裡的孩子是女嬰,所以打算提前催產。
可催產有一定的危險性,若是大出血……
朝陽會有生命危險。
但此刻是最好的時機。
「嗯……」朝陽點頭。
她把蕭君澤支開,是知道蕭君澤一定不會同意。
可她不能讓蕭君澤在大虞留太久。
「胤承,你答應我……無論如何,確保蕭君澤安全。」朝陽依舊擔心。
胤承看了朝陽一眼,都這個時候了,不關心自己的死活,還在考慮蕭君澤!
而且……只要牽扯上蕭君澤,朝陽一定不信任他。
有些受傷的垂眸,胤承聲音乾澀。「那你要答應我,平安活下來……」
只要朝陽平安,他什麼都答應。
可如果朝陽出事,他也不會放過蕭君澤。
「我不會有事的,一旦難產,你一定會保我,放棄孩子,不是嗎?」朝陽了解胤承。
所以,她必須努力,讓孩子和自己,都平安。
「你知道就好,在我這裡,沒有人比你更重要。」胤承雙手握緊到發麻。
朝陽笑了一下,將催產的藥丸吞了下去。
一切,就看天意了。
……
西域,暗魅樓。
「閣主,聖女臨產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若是女孩……」
白梓延眯了眯眼睛,起身看著窗外。「現在就讓人去盯緊。」
如若是女孩,那暗魅樓自然要帶走。
這是暗魅樓與大虞皇帝之間的約定。
……
大虞,皇宮。
蕭君澤洗漱完,換上太監的衣服,一臉不情不願。
胤承這就是故意的,故意整他!
「公子,陛下說,您在宮中需要偽裝,所以……」宮女小聲解釋。
「哼。」蕭君澤幽怨地哼了一聲,趁機整他就直說。
「別磨蹭。」伸手,是胤承冰冷的催促聲。
「你有意思?」蕭君澤蹙眉看著胤承。「你怎麼不讓我男扮女裝假裝宮女呢?」
「很抱歉,我確實這麼想過。」胤承冷笑,上下打量了蕭君澤一眼。「可惜,你不是那塊材料。」
長得太奇怪的宮女,更容易引起眼線的注意。
蕭君澤磨了磨後槽牙,他忍了。
「既然是太監,就給我裝得像一點。」胤承嘴角上揚。
蕭君澤手指握緊,等哪天戰場上遇見,他一定一雪前恥。
不過……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娘子,他忍了。
誰讓他是勝利者呢,胤承心裡不平衡也情有可原。
多慘一皇帝,皇后和孩子,都是他蕭君澤的。
這麼一想,心裡平衡多了。
「……」見蕭君澤一臉賤兮兮的表情,胤承蹙眉,臉色更難看了。
朝陽到底是怎麼看上這種無賴的?
「雙胎,會早產,今夜必須異常謹慎。」胤承提醒蕭君澤。
「陛下!陛下不好了!娘娘……皇后娘娘見紅了!」
胤承心口一顫,看了蕭君澤一眼。
蕭君澤也顧不得偽裝,驚慌地往內殿跑去。
「朝兒……」
千萬不要有事。
……
奉天,內城。
沈清洲看著慢慢全部融化的冰雪,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我以為,你不會擔心。」院落外,是白狸的聲音。
「女兒對你來說,只是棋子,難道你連孩子是男是女都不在乎?」沈清洲沒有回頭,安靜地喝茶。
「暗魅樓的人都盯著呢,我盯有何用?」白狸的聲音微微有一點點的發顫。
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暗紅的鮮血順著手指縫隙流淌。
她已經……為朝兒解決了暗魅樓的眼線,一切,就看命了。
如若她生下來的是女兒……
這一切,都是她們母女的命。
就算孩子能逃離暗魅樓的監視,可情蠱依舊存在。
她的餘生,將會重蹈覆轍。
深吸了口氣,白狸慢慢往前走了一步。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受了傷,總想回到沈清洲身邊。
仿佛只有這樣才會安心。
不是安心他會救自己,而是……死在他身邊,才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