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魅樓。
「閣主阻止我們動手,是打算替陛下接受懲罰?」左使林嘯冷笑,並不打算就這麼過去。
「我說過,一切後果,我會承擔,主人若是要怪罪,就怪我監管不嚴。」白梓延雙手背在身後,沉聲開口。
「那可就要得罪了。」林嘯冷眸看了身邊的人一眼,示意他們動手。
重重的鞭子打在白梓延身上,帶著帶刺,每一下都帶著血肉。
白梓延一動不動,安靜地承受著一切。
他已經數不清楚有多少次,白楚堯衝動任性犯錯,他替他扛了……
……
皇宮,內殿。
「陛下……」殿外,太監緊張地喚著。「麒麟節的盛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各國皇帝,使臣團已經陸續前來。」
殿內。
白楚堯慵懶地睜開眼睛,他居然睡著了。
在身側的女人懷裡。
他有多久沒有這麼輕易入睡了。
他知道璃兒就是媚兒,只是她不願意承認,他便也不拆穿。
「你膽子很大。」白楚堯揚了揚嘴角。
璃兒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白楚堯。
「以為這樣我就可以不殺你?」白楚堯抬手捏住璃兒的下巴,聲音沙啞。「為了討好我,儘快懷上龍子,你還要多做些努力啊……」
他已經,不敢讓她再有身孕了。
這一次,他也想好好保護她。
媚兒,一直都是白楚堯心底壓著善惡的那根稻草。
媚兒死了,他瘋了。
可現在……白梓延又給了他第二次機會。
他一定會把握好。
雖然他討厭這種被白梓延掌控的感覺,可只要媚兒能回來,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陛下,該更衣了。」璃兒安靜地說著,起身幫白楚堯整理衣衫,準備頭冠。
「媚兒,你說,朕這副樣子,他國的皇帝會嘲笑嗎?」白楚堯小聲問了一句。
媚兒拿著衣衫的手僵了一下,回頭看著白楚堯。「陛下,奴婢叫璃兒。」
白楚堯什麼都沒說,只是突然拉住她的手。「朕命令你,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媚兒……」
他的聲音在發抖。
媚兒低頭,聲音疏離卻恭敬。「媚兒明白,謝陛下賜名。」
白楚堯心中酸澀,卻只能如此。
「陛下……不會有人嘲笑您。」推著輪椅離開前,媚兒小聲開口。
白楚堯什麼都沒說,只是淡笑。
其實……他早就已經不在乎了。
……
殿外,所有人驚恐地低頭,生怕瘋皇帝突然發瘋。
可這次,暗魅樓的人離開以後,陛下居然沒有犯瘋病……
羨慕地看著一臉冷漠的媚兒,所有人心知肚明,她是長得最像『媚兒』的一個。
所以,因禍得福,得到了陛下的寵愛。
「陛下,暗魅樓閣主說,他暫時不會出席此次晚宴,讓您……謹言慎行。」
白楚堯眼眸一沉,想殺了這個傳信的宮人。
若是平日,他早就讓人動手了。
可媚兒就在身後,他還得顧及她的感受。
「滾!」
宮人嚇得雙腿發抖,趕緊謝主隆恩,快速退下。
此次麒麟節,本就是西域為了展現國力,震懾他國的手段。
所以,無論平日裡怎麼瘋,白楚堯都必須要擺正好西域皇帝的位置。
若是因此搞砸了此次盛會,那就算是白梓延,也幫不了他。
……
正殿。
西域皇帝還未到,各國的使臣陸續進殿。
「陛下,哥舒喆煜已經醒了,景黎也沒什麼大礙了,您放心。」身後,手下前來稟報。
蕭君澤鬆了口氣,點了點頭。
「麒麟節,借著盛會的名號邀約各國前來,不過就是為了嚇唬所有人,等大戰起來,乖乖投降,別等著我去打你。」扶搖慵懶地靠在謝御瀾身上,吃著葡萄,悠哉游哉。
當然,不忘給自家媳婦兒剝葡萄。
謝御瀾也寵著扶搖,他想怎樣就怎樣吧,誰也沒規定一國皇帝必須中規中矩。
南疆都要亡國了,她也不能要求扶搖太多。
「可這種恐嚇,對於大國來說,不起作用。」謝御瀾將葡萄放在口中,若有所思。「他們想要以此試探幾個大國的實力吧?」
扶搖抬眸看著謝御瀾,笑得花枝招展。「娘子真聰明。」
被扶搖這麼一夸,謝御瀾臉頰瞬間紅了一片。
「等著吧,一會兒宴會上,還有好戲看。」
文韜武略,兵法見解,西域怕是一樣都不會落下。
當年的西域衰落,聖女送往奉天,扮豬吃虎這麼多年,當然要努力地表現自己,重新找回大國的地位。
皇家驛站的將軍比試,西域可以說輸得十分大意,那麼接下來在殿堂上的一切比試,都將會提升一個難度。
……
殿外。
媚兒推著白楚堯,遇上了剛入宮的胤承和朝陽。
朝陽的肚子已經顯懷了,孕態明顯。
「見過西域皇帝陛下。」朝陽與胤承一同行禮。
白楚堯沖朝陽笑了笑。「朝兒,身體可好些了?」
之前的比試,鐵騎軍的蠢貨晃動蠱鈴,朝陽體內的情蠱必然被喚醒。
「陛下,可否借一步說話。」朝陽主動要見白楚堯,這是很好的機會。
白楚堯和其他國家的皇帝不一樣,他沒有絕對的實權,要見他便免不了與暗魅樓打交道,到時候在層層監視下,很多話不好說。
「求之不得。」白楚堯依舊笑得深意。
媚兒安靜地退到一旁,任由朝陽將白楚堯推走。
「陛下的雙腿是被打斷的,筋絡還未斷,還有救。」朝陽記得,她在西域的時候,看過白楚堯的腿。
「你確定?」白楚堯深吸了口氣。
「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會保證。」朝陽沉聲道。
「你想要什麼?」白楚堯和朝陽一直都是合作關係,可不信她什麼都不要。
「情蠱的解藥。」朝陽開門見山。
「朝兒,你倒是為難哥哥了,情蠱無解。」白楚堯搖頭,這個,他是真的沒有。
朝陽蹙眉,自然也知道他沒有。「暗魅樓真正的主人是誰。」
朝陽心中有太多的疑惑。
「我也只是猜測。」白楚堯搖頭。「既然情蠱來自南疆,朝兒也許可以從南疆著手調查。」
南疆也是泱泱大國,什麼人能在十幾年的時間裡,將南疆腐蝕透徹卻讓皇族不自知?暗魅樓就算再強大,不是也沒有滲透奉天與大虞?
「這麼說,從你身上,我得不到有用的價值?」朝陽想,白楚堯應該沒有撒謊。
連西域的皇帝都沒有見過暗魅樓背後真正的主人,這個人……隱藏的可真深。
「我知道暗魅樓最在乎和最想控制的東西是什麼。」不是聖女,不是他們白家血脈。「我能幫你的,還有很多。」
大戰在即,西域皇帝雖然無法直接指揮鐵騎軍,但卻能變相干預。